听到钟舞和郑屿森离开公司去见客户的消息后,蔡姗姗赶紧整理工作,找到了餐厅,隔间里围着一张大桌子坐着五个人,两位客户、客户经理、郑屿林和钟舞,看到钟舞和客户谈笑风生令她很不开心,更不用说还有郑屿森在一边微笑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蔡姗姗在钟舞和郑屿森之间坐下来对客户打招呼。人到齐后,钟舞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中心位,找了个角落坐下,蔡姗姗这才松了口气,客户非常健谈,蔡姗姗陪笑了一会儿,忍受不了与客户没话找话,跑到了洗手间。
蔡姗姗想起来哥哥蔡鸿晖说今天在附近有事要处理,他和郑屿森是老朋友,如果自己无缘无故拉郑屿森,他肯定会拒绝,但是如果让哥哥开口就不一样了,蔡姗姗很高兴哥哥和郑屿森是朋友,这种关系给自己提供了很多便利。蔡姗姗给蔡鸿晖发了一条短信,要他来和郑屿森见面,鸿晖很快回复说他会尝试联系郑屿森。安排好这些,蔡姗姗胸有成竹地从洗手间里出来,然而,郑屿森的座位是空的。
“郑总去哪儿了?”蔡姗姗问坐在旁边的同事。
同事赶紧说道:“他刚出去了。”
蔡姗姗立刻转过头,钟舞的座位也是空的,他们都走了。
便利店前,钟舞的手抚摸着郑屿森,指尖滚烫,似乎在抚摸着他的心,而不是他的脸颊。郑屿森很难过,钟舞明显喝醉了,看着那绝望的眼神,似乎真的相信自己是她的父亲。钟舞的脸上满是泪水,郑屿森忍住想要拥抱和亲吻她的冲动,理智地决定粉碎她的幻想:“钟舞,醒醒,你父亲已经死了。”
钟舞双手缓缓落下,惊讶得好像忘记了要说什么,睫毛颤抖,痛苦地问道:“……你是谁?”
郑屿森皱眉说:“我不是你父亲,是个男人,活着的人,郑屿森。”
钟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现在是在开玩笑吗?”
“接受现实吧。”郑屿森握紧拳头,转身说道,“我们走吧,我带你回家。”
郑屿森慢慢地走着,却没有脚步声跟在他身后,他走了两步才回头,看到钟舞的背影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他。
“钟……”还没等郑屿森说完的名字,钟舞就坐上了出租车离开了。
蔡姗姗在餐厅给郑屿森打电话,郑屿森没有接,以防万一,她查到了钟舞的电话号码,也给她打了电话,但都联系不上,蔡姗姗很不高兴。
“姗姗。”蔡鸿晖从远处走近喊道。
“你一个人出去吗?郑屿森没有接电话。”什么都不知道的蔡鸿晖问道。
蔡姗姗尽量把眉毛往上抬,做出个无所谓的样子:“嗯……屿森哥走了。”
“什么情况?”蔡鸿晖抬手看看时间,似乎恼怒蔡姗姗误了自己的事,令她忍不住大叫起来:“我从洗手间出来时他就走了。”
“他没和你说一声就走了?”蔡鸿晖皱了皱眉,问道。蔡姗姗说不出话来,蔡鸿晖掏出一根烟,狠狠地叹了口气:“姗姗,你不能这样。”
蔡姗姗默然,实在搞不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但蔡鸿晖沉声道:“都多少年了还是没能抓住郑屿森的心,你这样是不行的。”
蔡鸿晖希望蔡姗姗和郑屿森能够在一起,不遗余力地支持她。七年前,是蔡鸿晖建议在澳大利亚留学的蔡姗姗转学,也是他租下了和郑屿森同小区里的房子,他是一个有明确理想和目标的人。
蔡鸿晖又道:“爸爸正在为明年升高级法官做准备,在此之前,你应该结婚,这样他就放心了。”
蔡姗姗原本就知道自己的婚姻意味着什么,但没料到家人已经这么急不可待,蔡鸿晖继续说道:“我在你身上投入了很多,你必须做得更好,帮助爸爸,知道吗?”
蔡姗姗别无选择,握紧了拳头。
“祝你好运,姗姗。”蔡姗姗听到了蔡鸿晖的鼓励,点了点头,眼里含着泪水,她学习不够好,工作不够好,除了嫁给郑屿森,她无法对这个家有更多的帮助。
钟舞连包都没拿就直接回家了,躺到早已睡着的娜娜身边,缓解自己的怒火,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差点说出了娜娜,尽管如此,郑屿森却以为自己是把他当成了爸爸?!日子一天天过去,越来越失望,钟舞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让这个男人见到女儿。像现在这样假装孩子的父亲不存在不是更好吗?她在脑子里千百遍地咒骂着“坏人”才慢慢睡着。第二天早上,钟舞起身往厨房走去,昨天先在雨中跑来跑去,又喝了很多酒,现在感觉宿醉和感冒同时袭来。
“你是喝了很多酒吗?快坐下。”钟雨旋说着端来一碗黄豆猪蹄汤,但钟舞却连举起勺子的力气都没有。钟雨旋舀了一勺,喂到钟舞嘴里,对她来说,钟舞就是一个二十九岁的婴儿。钟舞喝了一口汤,缓过劲来,接过勺子。
“你喝了多少?”
钟舞抬手挥了挥:“没喝多少。”
钟雨旋骇然:“喝酒要适量。”
钟舞又挥挥手,阻止母亲继续唠叨个不停:“妈妈,我知道的。”
“很难受吗?”钟雨旋抚摸着钟舞的头发,亲切地嗔怪道,“怎么喝这么多?”
钟舞赶紧回答:“我这不是宿醉,我是感冒了。”
钟雨旋苦笑起来:“昨晚很冷吗?”
“主要是我淋了雨。”
“淋雨你还喝酒?”
钟舞知道母亲关心自己,但还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好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
钟舞已经无力反驳母亲的唠叨了,钟雨旋的声音更加温柔:“你得休息一天,躺下。”
“我才刚进公司。”
“所以,你今天还要去公司吗?”
“明天就是周末了。”
“哎!”钟雨旋重重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钟舞低下头,喝了一碗汤,原本的反胃感消退了许多,多亏了母亲的爱。当身体舒服一些后,昨晚的事情就从脑海中浮现出来,愤怒也随之而来。
“有些恋人彼此相爱。” 天啊……自己怎么会说这种废话?!一定是疯了!可怕的是,今天还得去上班,钟舞在心里咆哮:“啊!我讨厌上班!”
早早上班的郑屿森环顾四周,确认钟舞还没上班后,他立即下到一楼,在那里站了许久,才看到钟舞的身影,是从何时起,自己变成了一个能远远认出她的人?郑屿森见钟舞走近,停下脚步,站在那里,钟舞避开他的目光,又继续前行。
郑屿森背手向钟舞走近了几步:“昨天是不是喝太多了?”
这就是钟舞猜到的场景,就知道郑屿森一定会这么问。钟舞没有回答,跑进大楼,钻进了电梯,郑屿森也跟了进来,电梯里挤满了人,当电梯停在九楼时,郑屿森下了电梯等着钟舞,可是钟舞没有出来,就在门快要关上之前,郑屿森一把抓住钟舞的手,把她拉出了电梯,“叮”,一声轻响,电梯门猛地关上。
郑屿森把钟舞拉进他的怀里,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他炽热的胸膛,咚咚咚咚咚咚……郑屿森的心感觉失控了,那是一种陌生的兴奋,不知怎的,他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钟舞靠在郑屿森的胸前,抬起头,红着脸看着他。他似乎认识这张脸,是因为之前的那个梦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某处也在悸动,他接触到的一切都变得炙热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