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姗姗最近非常开心，自从对赵畅畅说了一些钟舞的谣言以后，现在就不用她出手欺负钟舞了，而是整个团队都在帮她刁难钟舞。今天，赵畅畅甚至没有事先打招呼，就给钟舞安排了一件麻烦事，让她去招待客户。客户经理说是会尽快赶回来，但那也得到七点多了，创意部的同事们都在忙着工作，八点以后大家才会离开公司，所以，在这一个多小时里，钟舞必须单独与客户打交道，蔡姗姗对此非常满意，悠闲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然后她遇到了郑屿森的秘书雷涵涵，姗姗亲切地和她打招呼：“涵涵，你要下班了？”
“是啊，姗姗。”
“郑总也下班了吗？”
“郑总说要和创意部一起去见客户，你没一起去吗？”
蔡姗姗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凝固，她赶紧跑到赵畅畅工位前：“畅畅。”
“怎么了，姗姗？”看着蔡姗姗愤怒的表情，赵畅畅一脸不解地站了起来。
“你是派钟舞一个人去安排品酒会吗？”
“啊……是啊，部门其他人都很忙。”
“可是她一个人去怎么行？一个文案怎么能单独见客户？”
和郑屿森同行的女人们通常都不得不小跑着，因为他从不考虑同行的人是不是跟得上自己的步伐，而今天郑屿森第一次放慢自己的脚步，小心翼翼地照顾身边这个女人不让她淋湿，完全不顾自己的肩膀已经湿了，他甚至希望马路对面的便利店能再远一点，但事实上，两人很快就走到了，站在便利店前，钟舞询问服务员：“麻烦问一下，有伞吗？”
“有啊。”
钟舞一个人走进便利店，过了一会儿，拿着两把雨伞出来了：“这里有伞，给，郑总。”
郑屿森不悦地低头看着伞，对钟舞买了两把雨伞的举动非常不满，而且雨伞黄得像小孩子用的。
“不能退款吗？我家里有很多雨伞。”
钟舞想了想说道：“那就今天先用着，以后再给我，我家没有雨伞。”
钟舞把雨伞塞给郑屿森，没时间争论大老板是不是应该亲自撑伞，她得赶紧找个地方，还得联系客户，她四处看了看，不远处有个小餐厅看起来不错。
“不用再到处看了，我觉得这里就挺好。”
“好啊，如果有人说我选的地方不好，我就说是郑总选的。”郑屿森被钟舞的话逗笑了，他们刚在餐厅坐下，钟舞的电话响了，是客户来电。
“你好，请问你现在在哪里？”钟舞小心翼翼地接起了电话，告诉了客户当前的位置，挂了电话起身对郑屿森说道： “郑总过会儿再来，可以吗？”
“为什么？”
“我也需要锻炼一下单独面对客户啊。”
郑屿森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吧。”
“太好了。”钟舞轻轻一笑，没什么可怕的。
由于钟舞的坚持，郑屿森不得不离开餐厅，在餐厅旁边的咖啡馆里坐下，决定半个小时后再过去。等待的时间慢慢过得格外慢，半个小时就像一天一样，很快雨停了，郑屿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向餐厅，客户经理从远处跑过来，喘着粗气打招呼：“郑总也来了？”
郑屿森坦率地答道：“是啊，有点担心文案一个人在面对两位客户。”
“嗯，估计创意部的其他同事很快就会到。”
郑屿森和客户经理忐忑不安地向前走，当他们打开餐厅的门时，听到了钟舞欢快的笑声，两位客户和她面对面坐在一个宽大的隔间里，正聊得不亦乐乎。
客户拍手：“情侣两个都在QQ上，但是双方都不说话已经有十分钟了，说明什么？”
“回答！老板在旁边！”钟舞对着客户的冷笑话大声地喊道，客户拍手大笑。
这种冷笑话问答游戏太有趣了，客户又问：“钟舞，你知道星星有多重吗？”
钟舞微微一笑：“八克，因为星巴克！”
“下一个问题，为什么蜡烛的火苗一窜一窜的，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因为这是精神小伙！”
通过和客户玩冷笑话问答游戏，气氛出奇的好，郑屿森和客户经理走近了座位，钟舞起身把郑屿森介绍给了客户：“这是我们公司的郑屿森总经理。”
“你好，我是郑屿森。”
“你好，郑总……”郑屿森打完招呼后，女客户红着脸对他点了点头。
“创意部的同事们也都快到了，希望我们团队能对你们二位有所帮助。”
“钟舞给了我很多想法和建议，我已经得到了很多帮助，郑总。”
钟舞笑容灿烂，擦了擦额头的汗，应该还是很辛苦吧，郑屿森后悔没有早点过来。片刻之后，创意部的其他同事们也都到了，蔡姗姗脸色通红。随着人数的增加，隔间里需要侧身才能走动，钟舞默默起身，手捂着胸口离开座位，郑屿森悄悄跟在后面。钟舞出去直奔便利店，拿起一盒解酒药，正要付钱，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是郑屿森。
“我来吧。”
“啊，那就这个吧。” 钟舞说着挑了一盒最贵的解酒药，“谢谢。”
“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
钟舞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郑屿森冷静下来问道：“客户的反应如何？他们最喜欢哪个方案？”
见钟舞没有回答，眼神还有些迷茫，郑屿森又问道：“你喝了很多吗？”
“我需要了解他们的产品，所以我把他们带来的酒都尝了一点。”钟舞理所当然地答道。
“你喝了他们带来的所有的酒？包括红酒和啤酒？”
“我想着半个小时后你会来，而且客户经理很快也会来，所以我只要等半个小时。”
“那也不能一下子喝这么多啊。”钟舞的回答让郑屿森更生气，她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吗？“喝酒要适量，你不知道吗？”
钟舞感觉到郑屿森很生气，赶紧换了话题：“客户说他们喜欢所有的方案，但又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郑总，我们也许还需要调整一下。”
郑屿森皱着眉头，听着钟舞醉醺醺的继续分析：“情况变了，我们也必须不断改变，大家必须根据当下面临的情况不断做出选择。”
郑屿森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员工这么努力，但是自己仿佛并不开心。
“有些恋人彼此相爱。” 钟舞意识渐渐模糊，开始不知所云，“……我们以为我们彼此相爱，但也许不是……得知女人怀孕后，男人就离开了，所以那个女人独自抚养了孩子。”
郑屿森轻轻叹了口气，抱起双臂听钟舞继续说着酒后胡言：“但这个男人几年后出现在女人面前。”
郑屿森觉得钟舞喝醉了，但又感觉到她的表情很严肃，让他不得不保持沉默，静静地听着钟舞继续说道：“你怎么现在才出现？”
钟舞的状态让郑屿森目瞪口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钟舞没等他开口，一个人继续自言自语：“我们应该停下来吗？”
郑屿森沉默。
“一个女人为了保护她的孩子可以放弃一切，不是吗？”
郑屿森依然沉默。
“真的，我可以为此付出一切。”郑屿森并没有喝几杯酒，但当他听到钟舞这句话后，他的头突然很疼，好像有人在用针扎他一样，与此同时，他还要忍受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渴望，为什么会对这个女人如此渴望？她是一个很难用几句话来定义的女人。钟舞转过身去，郑屿森无法忍受她的眼睛里没有自己，他想让钟舞回头看着自己，他该怎样才能让钟舞回头？如果能让她回头，郑屿森也觉得自己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钟舞。”郑屿森想象自己是钟舞的父亲，用温柔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钟舞缓缓转过头，泪水掉落下来，似乎忘记了呼吸，她张开的嘴唇在颤抖。郑屿森很惊讶，她是不是喝多了产生幻觉，还是真的把自己误以为是她的父亲。郑屿森问道：“你可以看到我吗？”
这次轮到钟舞沉默了。
“你认识我吗？”听到郑屿森的问题，钟舞轻叹一声，一步一步走近他，艰难地咬紧嘴唇。
“……亲爱的……”钟舞哭泣着轻声喊道。周围的声音太过嘈杂，郑屿森听不清楚钟舞在说什么，可能是因为想起了父亲所以流泪吧。钟舞两只手缓缓抬起来，抚摸着郑屿森的脸颊，郑屿森瞪大了眼睛，就像一周前在休息室的时候，钟舞在他面前，含着满眼的泪水。
“……你回来了吗？”钟舞的声音因哭泣而模糊，郑屿森想起来了吗？他现在会认出钟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