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病房门的时候，林小檬歪着头很不爽地看着宋迟。
宋迟居然不知所措，幽幽地问：“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听见没，美女护士刚是夸你呢。”
“自然是夸我的。”宋迟扬着眉。
“你居然能听得出是夸你的，你真行！”林小檬一副惊天动的语调。
“难道不是夸我的，是贬我的？”宋迟开始疑惑了，那明明就是夸人的话呀，最起码，也是夸外表吧。
“医院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人家夸人都说对病人怎么怎么好。”林小檬随口胡诌。
“啊，那就是说我对你不好咯？”宋迟反问。
“好不好，自己知道。”林小檬一跳一跳下楼去，听不到宋迟走路的声音回头只见他还停在二楼楼梯口，便仰着头看着他说。
“是，我对你是不好。”宋迟自言自语慢吞吞下楼。
“你说什么？”林小檬回头使劲跺了一脚，声控灯亮了，盯着宋迟。
这个姑娘，看起来一副柔弱之风；蛮横起来，也是很让人无奈的。
“我对你不好。”声音轻到可以在风中飘。
“你知道就好。”林小檬还是忍不住想挽着宋迟的胳膊，伸出手刚要鼓起勇气去挽着宋迟的时候，看到宋迟表情比下过雨还臭只好装作整理帽子，最后不安地把手放进口袋。
林小檬走在前面，宋迟在后边跟着。
他们之间，仿佛是有一条线隔着，明明很近，却触碰不到对方。明明很想念，真到遇见，却又不肯表露心迹。
“你不要告诉我，你打算在这里留宿。”林小檬咄咄逼人。
哎，其实她也是个蛮温柔的女生啦。为什么只要看见宋迟，就高兴不起来，说起话来也是凶地可以。
林小檬怕冷，把脖子小心得往衣领里缩一缩。
“如果真要在这留宿呢？”宋迟一脸坏笑。
“那，我也没办法；谁让你满十八岁了呢。”话虽这样说，但林小檬字里行间只传递给宋迟一个信息，如果他在这留宿，只能得到一顿暴打！
林小檬的拳头已经像他挥过来。
林小檬哪里是他的对手，宋迟一把抓住她的手放进她上衣口袋，一如将失物送还失主。
宋迟站在原地看着林小檬，黯淡无神的灯光从稀疏的木枝中投下来，落在林小檬无辜的脸上。
“别闹了。”宋迟转身，轻言轻语。
别闹了，听起来，似是很疲惫，又像是最后的劝慰。
林小檬追上去，从背后扯着宋迟的衣服。
“我怎么闹了！”本来是想说，我不闹了，你别走；为何一出口又是一副十足的爷们派呢！
“你后悔了，对不？”许久，听不到宋迟回应，林小檬心底揪一下，艰难地生出这么一句话，不过是想听宋迟一个回答，哪怕违心地说句“不后悔”也行啊。
林小檬本不是不知趣的人，如果宋迟不喜欢她，大可以说出来。不至于像现在吊着她的胃口。大好的青春就这么让人给糟蹋了，要知道我为了等你，拒绝了系里多少男生。
宋迟什么都没有说，短短几分钟，就变成了她不认识的宋迟。
林小檬又要忍不住对自己悲悯一番，幸好她总算忍住了；没有什么是忍不住的，喜欢都忍住了，何况别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