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到底终归还是竭尽了力气克制住了自己快是要冲动了出来的情绪,好歹是不会去让了自己的那种已经快要是不可遏制、无法挽回的愠怒一览无余地“生动形象”地展现在了这不知是被这初春或许还微微带着一点那残冬还未消磨尽的冷气的风吹的没有了一丁点儿的温度,还是这早已经是堪称的上是“极”怒熨热反倒是“太”是过了时候变得如同这千年雪山上的如同冻得结结实实的冰一般的寒气彻骨的已经是僵硬了的脸颊之上。总算是极其地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地收回了这话语之中的那些忍耐不住的想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词句,尽量是好不容易缓缓地放平和语气道:“您瞧瞧,这还到底是让公子您给笑话了去不假。听了您这一翻话啊,真真的是让我觉得我是羞愧到了极致的!我真是受之有愧、受之有愧!”我见他是听了我突然间令他毫无防备地开了口,不觉也是愣了一愣的”忽而家“时机,哪里还敢是顿上那么一顿,赶忙是不留下了片刻空隙之时间,紧紧接着道,“公子您如此博通古今,那么就仔仔细细地想上他一想啊,这古人所吟咏叹颂之女子,这随便随便举上那么些例子,哪里一个会是算不上国色天香、知书达理、娴静觉慧的?您刚才不是说了吗?这白乐天所描摹之琵琶女,‘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由此可见,这琴技高超自然会是无人能及!更何况琵琶半遮面,却还是依然遮不住其风姿楚楚、卓然不群,可见这容色定然也是无人可与之比肩的了;况且,连这一个区区琵琶女都能如此风华绝代,那就更加不用说这王子安所吟叹的这汉朝的班婕妤了,这地位自然就是不好比的,尊贵是用不着说的!这却辇之德当然也是不用再提的的-识大体、明道理。更要紧的是婕妤聪慧机智,这诗歌辞赋样样精通不说,这琴棋书画也是独占鳌头的,要不然又怎么会如此得这汉成帝的专房之宠呢?这相比之下,这我自然是要自愧不如。无地自容了。我虽说是凭托了公子的福气,好歹是蒙公子您的福气称道上一声‘小姐’,但自己呢,到底有几斤力量,别人恐怕可能是不会晓得什么的,可是难不成自己的心里也会弄不清楚?我是自己知道自己的那张容貌是比这春秋战国时间的无盐女好不了多少的!若是说吧,要是这长的全都像无盐女那倒是也就是好了,可是我是偏偏又是无才又是无德,而且更是无能!所以说啊,像我这样的是万万见不得人的,心中这想着啊,唯恐哪天有一个什么闪失,抹黑了自己的那张脸面是不要紧的,反正本来就是丑得紧,也不怕是再添了几笔上去!我怕就怕的是,自己言行不佳、不知’‘检点’,弄不好的是要连及了家族,将这好好的门楣给无端端的折损了。”
“容颜”、“容颜”!在这狠下了我的心肠、蒙蔽了我的眼睛我才可以有这么一丝、一丁点勇气去说的出口话语之中,在这或许是我强寻了千百遍无果之后就是再没有什么别他的办法才会去用上它的托辞之间-亦或许,现在,应该就是这所谓的这本来就是没有了任何其他办法了的时候了吧?是的啊,这如今不就是正像我刚才所说的,“别人恐怕可能是不会晓得什么的,可是难不成自己的心里也会弄不清楚”?是的啊,我是这个身体、这个灵魂的主人,是主人又怎么会不清楚我自己?我知道,我是那么那么的爱那或许仅存在了的只有那么薄薄的、一丁点的而且还是残损不全了的面子,哪怕是回朝不保夕;我知道,我是那么那么的爱那或许已经是被那一年又是一年的寂寞、凄清、冷言热语所慢慢快要消磨殆尽了的已经快要是看不到多少她还是存在于这个世间之中自尊:不管也不论是在这深深府邸之中是怎样的忍受煎熬尽了这府中之人的欺侮凌辱、做贱踩踏,不管也不论是在这深深府邸之中是怎样的忍受了这府中之人的跟红踩白、冷嘲热讽-我,我是始终是不会忘记得了的我个那仅仅是在这表面之上还是如同一个残延吁喘可事实上是早已经是病入膏肓无可医治的病人一般存在的的模糊不定踪的身份:“礼部左侍郎纳兰卓远的二女儿、礼部左侍郎府的二小姐”!尽管,这个身份,或许整个府里的人都是不会去记得了的、不会去承认了的。
是的啊,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懿洳啊懿洳,你连这么一个或许是已经毫无任何可以有用武之地的价值了的,或许仅仅的是连这表面上的功夫都难以去维持的这样的身份都是那么的在意、都是那么的珍惜、都是那么的不舍的放下、都已经是执着到了这如斯的田地,那么,你自己去问问自己啊!你又是怎么会去如此的自己“亲力亲为”地去如同践踏着地面上的那不起眼的杂草一般去贱踏这个可以说得上是活在了这个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世间的每一个女子的心中都是一般那样最最最珍惜、珍视不过了的东西?“容颜”,这可是一个女子身边可以去赖以骄傲、赖以生存的最最基础同样也是最最可靠、信赖不过的资本啊!“貌嫽妙以妖蛊兮,红颜晔其扬华”,这女子的说不上什么天长地久、也说不上是什么白驹过隙的一生之中,这样的年华,花开并蒂艳妖娆,对于她们来说、也是对于我来说,这便就是这最美好的了吧?虽然说这常常会是这“红颜弹指老、芳华刹那倾”,美好的东西终究是不知为什么的总是不能这样等到她个地老天荒、海枯石烂-长久下去,或许、也是一定的,谁也不知道这红颜是否就是会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渐渐地地、不为人所知地消散、黯淡了去,从此便就留下了茫茫对雪的白头之吟。但是,这些,应该或许吧,都已经是无关于什么要紧、无关于什么痛痒的了,最为要紧的是,她们曾经是如璀璨夺目地绽放了自己最为风华的姿态过的了,不管是卓尔不群还是泯然众人,这袅袅云烟漫漫,岁绕于这天涯之交,在这世间,在这滚滚红尘之中,她们可以自豪地留下了她们曾经是来到过的、曾经是辉煌过的痕迹-这样,哪怕是日后“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在这阁子中间斜倚熏笼坐到明也可以说得上是曾经的青春、曾经的生命是无悔了的啊!
可是,可是,如今,如今!我呢?我纳兰懿洳,这仅仅是、哪怕是名义上的礼部侍郎府的二小姐!我又是怎样的“窝囊”作为啊?我所能够去做的,只不过是取了那一层又是一层的面纱,去一层又一层地遮蒙、去一层又一层地掩饰。可是,懿洳,你到底是知晓还是不知晓,这一层又是一层的面纱,那层薄薄而又惨淡的面纱又是可以这掩藏得住这其中的多少的景物、多少的真相?这面纱不会是、也不可能是一个无止境的无底洞!整整,这整整已经是转瞬间过了十六年了,这看似漫漫而又不是漫漫的十六年的间,我是那么的平平淡淡,平平淡淡到了出奇,平平淡淡得到了连自己也不相信-我是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夺目之处的啊。也许,在这世间里面,那些所可以至始至终、不离不弃去伴随我的,直到现在,也都只会是有永远的寂冷、凄清,是那样的形影相随,即使我真的是不想再去需要!在我的道路上,在这厚厚一叠记忆里的云云深处,似似乎乎,当然也是的的确确是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光鲜艳丽。可是,这从头至尾,我都是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为,这是不能有一词一句的怨言去埋怨别人的,这只能怪我,过我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无奈
我还欲待是要渐次低迷地再慢慢地回想下,会想到了在也想不出来的去的为止,可是耳畔那种带着说不清出的是混杂着什么:是理解、是叹服、是好笑、亦或者是一种倾慕-也许是我听错了的那种那个人所特有的温文的声音又是渐次响起,这声音,已经是像一双手一般,拨乱了这我本是已经快要理清明了了的思绪-不会再容许我再次思考下去,哪怕是这思绪剪不断、理还乱:“现在别的什么也不用说了,这会子小姐您可是再也逃不掉了,是要当真的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了。这小姐您的容色究其根本到底是如何,是貌若天仙也好、还是貌若无盐也罢,这倒也真的不需要劳驾了小姐您自己亲手去掀开了这面纱,这反过来,当然也不需要在下去将这面纱掀开!”他好像是故意停顿了一下,灼灼的眼神在引画和待书身上像风一般地飞快地一扫了过去,然后嘴角便是好玩了一般地带着几缕坏坏的笑,“其实啊,这个吗,想要知道小姐您的容色究竟是如何,说简单一点,只要费那么一小些功夫去观观小姐您身边两个侍女的姿色如何,便也就可以知道小姐您的一二分了!这样,倒也是省去了诸多不必要的麻烦,岂不是也方便了那么一些?”
(第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