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害怕。
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脸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害怕。好像做了很久的梦,从那遥远的地方隐隐约约却如此执拗、温柔地传来他熟悉的声音,轻轻地重复着:“花花,乖孩子,勇敢些……”
恍恍惚惚睁开眼,再闭上,又睁开,果然是Boss,他带着前所未有的关切的表情,那双桃花眼里倒映出一个小小的、忍不住露出傻笑的我,接着叹了口气,缓缓地俯下身,冠玉般的五官,越来越近……
“鸣、鸣一?”我的笑惊讶地僵在了嘴角,却使不上劲儿,只能结结巴巴地喃喃而语。
结果,他把额头靠上了我的,足足十几秒,几乎是零点几厘米的距离,我们之间呼出的气体彼此亲密地交换着,我的血液“哗啦”一下狂奔而上,大概瞬间脸红成了熟透的番茄了吧?
“烧退了。”他起身,松开微蹙的眉,如释重负般微笑了,然后捏捏我的脸,眨眨眼,明知故问道,“花花,怎么脸还这么烫?”
“没……”我把被子拉到眼睛以下,有点尴尬,天啊,邪恶了,竟然以为刚刚他要吻我了,好丢银啊。
“傻瓜。”他笑着扯下我的被子,“别憋着了,饿不饿?”
“嗯……饿了。”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地环视四周,发现身处的是Boss的房间,话说明明应该震惊的,可有了上次醉酒的经验,怎嘛都颇为淡定了,心里不禁狠狠吐槽自己:你淡定个毛线啊,又被拐到他家里来了!额,虽然如此,还是不问了,一定又会得到一个貌似合情合理的解释的,囧。
“你睡了一晚上也该饿了。不错,好不容易过敏症状好了大半,”他轻捏着我的下巴,仔细端详着,满意地点点头,“吃意大利面吗?”
“啊?”我黑线了,一般情况下不是要问“吃不吃粥?”的嘛,好吧,忘了在咱面前的是个除了不会做中餐啥都会的大神了……莫名的,我有种控制不住地撒娇冲动像长蘑菇一样出来了,抓着被沿,闪着巴巴的小眼神儿望着他:“我……想吃粥。”
“粥?”他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也回看着我,最后无奈地耸耸肩,揉揉我的头发,“我马上去买,你先休息会儿行吗?”
“好……”我顺从地闭上眼睛,听到他走远的脚步,之后不久是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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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卧室墙壁上挂着的那个时尚简约的摆钟在安静的空间中重复着它单调的舞姿,我转头看了看,啊,八点多了,想起今天是周六,偷偷吁了口气,还好还好。随即,记忆慢慢打开了,昨晚的罪魁祸首可不就是那盘“杏鲍菇”么,哼哼,海洋生物就该有个海洋生物的样子啊,让我情何以堪!坚决不承认是咱疏忽了。
这么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着,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嘶吼起来了。
我从床上坐起,倾身摸过手机,随即,刹那间——
噼里啪啦,一道闪电哐当砸下!
我嘎吱嘎吱坐得笔直,按下接听,耳边传来的是潘狼人带点沙哑和焦急的询问:“喂?颜颜,现在感觉怎么样?我酒醒了,欧鸣一那小子居然只发了个短信说‘没事了’!喂?喂?”
那端狼人嗡嗡嗡讲了啥呢?
我没注意,也没回答,因为,此时此刻,一朵小花已经处于石化状态: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我好像,木有穿小内内啊啊!
再嘎吱嘎吱低头一看,身上穿的不是我的衣服,是……中秋节那时的有NBA球星签名的无帽卫衣?捋起袖子瞧瞧胳膊,几分黏糊糊的,似乎被抹了某种药膏?
介于一朵小花直到今天早上未曾清醒,此乃Boss的家,家中只有失去意识的一朵小花和意识清醒的Boss——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帮我上的药、换的衣服了……那个瞬间瀑布泪哇。
“狼人,我没关系了,谢谢你担心我……”终于回过神,气若游丝地答道。
“你个傻瓜,跟我客气什么!”不用猜,他大概在那边习惯性不悦地撇撇嘴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看你。”
“嗯……鸣一的家里。”
“……”他忽的噤声了,过了一分钟,自嘲似的苦笑声,“那种紧急情况也只有把你带回家了吧,需要我去看你吗?”
“那个……你不是才刚酒醒吗,还是好好在家休息吧。”潘狼人怎么能来?直觉下我便觉得如果他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没准儿要把我的脑门给戳出一个洞不可!他不能来!
“颜颜,”他顿了顿,仍旧带点沙哑,却忽而透出认真,“我想去看你。”
可是,现在我满脑子都是“Boss给我上药了、换衣服了”这几个巨型大字在兜着圈圈,害羞、惊慌、无措……最后也不知怎样挂的电话,妥协明天他来我家看我了。
肿么办,肿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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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Boss买粥回来,走进卧室,看到的便是一幅“寿司图”了,我蜷缩成虾米躲在被子里不肯探出头。
“花花,不是饿了吗?快起来吃吧。”他轻拍了下那坨拱起的“不明物”。
“不要……”
“怎么了?”
“我不想吃了……”
被子外他没再出声了,我正纳闷呢,Boss会这么好说话?蓦地,我就连人带被给抱起来了!连忙伸出脑袋,愣愣地看着他略带笑意的眼睛。
“肯出来了?公主,要我抱你去吃吗?”
“不用、不用……”我的脸不争气地就烙了,移开视线,“我自己去。”
他闻言放下我,也坐下来,极为自然地帮我理了理弄乱的头发。
“鸣一。”我低着头,投投瞟了他一眼,咬咬牙。
“嗯?”
“你……帮我上药了吗?”一不小心,声带都哆嗦了。
“对。”他没有丝毫犹豫,简言义赅。
“那你……帮我换衣服了吗?”声带继续哆嗦。
“对。”同样听不出感情波动,那样理所当然。
我说不出话了,也没头绪该说些什么,毕竟人家是为了照顾海鲜过敏的你啊,总不能说“你把我看光了,摸遍了,你要负责”吧?可是没来由的,我就觉着有些委屈,撅着嘴,放在地上的两只光脚丫不禁蜷起、交叠、又松开……气氛好似凝固了。我也说不出“谢谢”,鼻子酸酸的,可却不想哭,只有脸的温度一直不减。我知道他在看我,那专注的视线想不注意到都难。他是怎么想的呢?他怎么可以这么镇定自若呢?相比之下,是我小题大做了吗?
半晌,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诱哄的口吻:“花花,抬头看看我。”
我依言抬起头,只见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戏谑,反倒是,给我一种珍惜、宠溺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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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外话:
这算不算红果果的吊人胃口?嘿嘿,提子无良啊,实际是,真的吊人胃口……
请设身处地想想一个女孩被异性看光是什么感觉吧,心情一定很复杂,不想一笔带过,更何况是如此单纯的小花呢是不?
下一章想要鸡飞狗跳一番,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额,小剧透,柴火君要重出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