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还没呆满两个月,狼人又去外地“出征”了。临走前一天,我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膀,说:“潘狼人,你为公司做的一切历史都会铭记的,放心地去吧,尽量多化点缘啊。”于是,他很感动地赏了我一个爆炒毛栗子。
反正他那财务部的“山中老虎”一走,我这“猴子”便不得已“称了大王”,与Boss的各种接触急速增加,呃,包括午餐时间。
那还得从那天中午的一个新产品成本研究小型会议说起,中午结束的时候,Boss将我留下再交代了一些细节部分,最后状似无意地问我待会儿去哪儿吃午饭,于是咱就有点因为上司的关怀备至而小鸡冻,得意地老实交代:“我会订餐,不瞒您说欧总,这附近的订餐点我都知道,哪家好吃哪家实惠哪家营养排着队吃呢!”
他点点头,满意地一笑,说道:“是吗,那么我的午餐就麻烦花助理订一下了,每天不要重样啊。”
每天!还不要重样!我当即恨不得倒带把自己多说的话给塞回去,可是“皇命难为”,只好屁颠屁颠去琢磨该订些啥了。时至今日,可以说收获斐然啊,我非常荣幸地知道了Boss的饮食习惯,以清淡为主,基本不挑食,但最讨厌吃胡萝卜和菠菜,因为那两次他毫不客气地把胡萝卜和菠菜全部交换了我的红烧肉和土豆。
其实我有小小抗议一下为毛非得和他一块儿吃才行,要知道我对自己狼吞虎咽的吃相还是心里有数的,好影响形象滴。再说,每次吃完收拾妥帖出来,我都深深感到一片女性同胞灼热的目光,真是如芒在背——我就不懂了,天天伺候人吃饭还带帮忙打扫有啥好羡慕的?
今天依旧是一个与Boss“日光灯下,对吃成三人”的日子。说实话,Boss连吃饭都那么动作优雅,细嚼慢咽,好像英国绅士似的,真是汗颜。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吃饭的速度,一边偷偷瞄着那幅美男进食图,那个赏心悦目哇,算不算帮订餐的额外“福利”呢?
“你梁山伯好汉一样的吃饭方式我已经清楚了,不用顾忌我,我是因为胃不太好才吃的慢。”他像长了第三只眼睛一般,突然停下来对我说。
“呃,好……”我心里一边偷偷惭愧,一边脑海里迅速浏览着各种健胃、易于消化的食物品种,嗯,明天就订那个好了……不对!这种小媳妇似的习惯是怎嘛一回事?唉,我不由地感叹,自己这个“御用陪吃饭员”当得好称职啊。
“对了,晚上准备下,加班,那个成本方案需要统计整理,记住了?”
“哦。”我乖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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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下班了,同事们三三两两都散了,呃,除了我。Boss不是说加班,居然只留了我一个人?望着虽然亮堂堂却空荡荡的办公厅,我“倏”地站起来,根根汗毛直立,脑袋里不停地想着《Office有鬼》里的场景,三步并作两步冲向Boss的办公室!然后,看到Boss熟悉的身影正伏案,不由地松了口气:“欧总,我来了。”
“嗯。”他抬起头,一刹那,恕我这么形容,很可爱地眨眨眼,显出一丝疑惑,“怎么了?”
“嘿嘿,没什么,欧总,哪些要整理的呀?”要是让你知道我刚才多没出息的样,还不丢银丢大发了,我腹诽。
“哦——”他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外面,突然狡黠地微微笑了:“是害怕了?”
“呃……”我的脸暗暗地红了,一脸囧色,要不要这么犀利啊,怎么会觉得他之前有一米米的可爱,还不是那个无良Boss嘛。
他愉快地笑出了声,一双桃花眼闪啊闪的,哎呦,我的小心脏正承受着多么大的电压啊。
接下来,两个人开始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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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做完了!”我忘形地伸了个懒腰,反应过来这还在领导面前呢,又讪笑着收回手。
“做完了?等我10分钟,你先去收拾好东西,我送你。”Boss抬头看了看我,说。
“啊?不用不用,我可以坐车回去……”
“这么晚有车吗?何况也不安全,乖,去吧。”这回他头也没抬,反驳道。
“好……”我浑身被他那声“乖”吓得一抖,好温柔,难道是海市蜃楼?看看表,呵,已经快八点半了,算了,有人送还不好么,这是咱加班的“福利”么,连忙去准备。
20分钟后,我已经安安稳稳地坐上了Boss座驾的副座位,内敛的普通商务车奥迪A6,不像狼人那么骚包的宝马跑车。
问了我的住址,他点点头,启动车子,然后,专注地看向前方,两手随意地握着方向盘。好潇洒呀,我偷偷看着他,就纳闷了,怎么开个车我抓方向盘就跟开拖拉机似的呢?等等!怎么看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办公室,现在我们两个岂不是处在一个小小的密闭空间?我故意轻轻咳嗽两声找话聊:“那个,欧总,您怎么认识路呀?”
他瞥了我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导航。”
呃!那么大个导航仪的屏幕,你咋就问得出口呢?!我在心里唾弃自己,只听得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下班了就别叫我欧总。”
“那……叫什么?”
“名字。”
“哦……欧鸣一。”
“叫鸣一。”他有点不悦地皱皱眉。
“呃,这不太好吧……”我为难地嗫嚅着。
“说。”他好像赌气般一再坚持着。
“鸣……一。”
“嗯。”
不知怎么的,我的脸温度噌噌噌就往上升,也不敢看他,佯装望窗外。但我知道,他在笑,而且是眼尾微微弯起的那种。
“那个,我讲个笑话好不好?”为了扭转不自然的气氛,我提议道,然后便自顾自地说起来,“话说一个糖,在赤道走着走着,觉得他好热,——于是就变成了软糖。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Boss收起笑容,认真开车。
我尴尬地挠挠头,再接再厉:“那我再讲一个哦,绝对好笑!话说一个糖,在北极走着走着,觉得他好冷,——于是就变成了冰糖。哈哈哈……”
Boss面无表情,继续开车。
我干巴巴地笑着,仍然怀抱希望,“最后一个!压箱底的都拿出来了!话说两颗番茄去逛街,第一颗番茄突然走的很快,第二颗番茄就问:我们要去哪里啊?第一颗番茄没回答。第二颗番茄问了第二次,第一颗又番茄没回答。所以第二颗番茄问了第三次,第一颗番茄终于慢慢转头说:我们不是番茄吗,我们会讲话吗?哈哈哈,这回好笑吧、好笑吧?”
Boss终于看了我一眼,嘴角一动,说:“你是不是在暗示我空调温度调得太高了?直说就可以了。还是你认为我是第一颗番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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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来分钟后,Boss把车停到了小区的楼下。
“你住几层?”他突然转头问道。
“啊?3层。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我家还蛮远的耶。”我打开车门,关上之前,冲他挥挥手,“路上开车小心!”
“嗯——?”他一个尾音上扬的单音节字,盯着我,仿佛在表示不满。
我满头疑问地看着他:“你……还想听一个笑话么?”
“名字。”他无奈地扶额。
“那个……鸣一,路上开车小心……”呼呼,我的脸,这夏日的夜晚,怎嘛这么热!
“明天见。”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