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天还没大亮,在许耀祖家筹备成立造反队的冯文悄悄地摸回了家。他见何武正在做饭,就赶紧对他说:“哥,天马上就要亮了,说不定朱海他们一会儿就来抓你。按着昨夜咱们商量好的,你赶快藏起来。记住,等我跟他们要打起来的时候,你在进院子装疯。”
“好。”何武赶紧走出了院子,藏在了院外的旧白薯窖里。
何武刚刚离开院子不一会儿,徐赖子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的就闯进了院子,进院子就喊:“何武,你出来。狗崽子,想逃,没那么容易。出来,你给我出来。”
冯文提着镰刀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站在屋门口,愤怒地对徐赖子说:“大早上的,你他娘的喊什么喊?你刚才骂谁是狗崽子?”
“骂、骂,少废话,赶快把何武交出来。”徐赖子凶凶地说。
“我哥是被你们关起来的,我没找你们要人,你他娘的反倒找我要人来了?你他娘的讲理不讲啊?”
“讲理?”徐赖子冷笑了两声,说:“告诉你吧,老子没理可讲。我劝你还是放聪明点儿,赶快把何武交出来。不然的话,要是被我们搜出来,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搜?”冯文挥着镰刀说:“今天谁要是敢走进我家的屋子一步,我就砍死谁。不信你就试试。”
“好啊。”徐赖子冲那几个人一挥手,说:“给我搜。”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看,怯怯地往前试探着迈了两步,又都站住了。
冯文对那几个人说:“这就对了。你们几个,虽说跟我没什么交情,可跟我也没什么仇没什么冤。我冯文是什么人,你们也清楚。不招我不惹我,我就拿朋友看待。要是跟我过意不去,可就别怪我翻脸不是人了。”冯文这话说的极狠。
那几个人听冯文说这话又看他的表情,都往后退了好几步,把目光一齐对准了徐赖子。那目光明显的是告诉徐赖子,还是你自己来吧。
徐赖子读懂了这几个人的目光,狠狠的骂了一句,装着胆子就向屋门口走了去,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还真的敢把我给砍了?”
“站住。”冯文举着镰刀大喝一声。
徐赖子真的站住了,望着冯文手中的镰刀,说:“你、你要清楚,砍死人,公安局会抓你的。你就是现行反、反革命。”
“反革命?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他娘的什么反革命?徐赖子,今天,我就要当这个反革命了。”冯文说着就向徐赖子扑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何武疯疯癫癫的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他光着两只脚,上衣被撕成了好几条,右手举着一根玉米秸杆,玉米秸杆上沾了酱乎乎的一团大便。他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叨唠着:“芝麻酱,多香的芝麻酱啊。”说着就把大便挨近了鼻子,十分贪婪地闻着。他的鼻子上,已经沾上了不少的大便。他闻了几下,就把玉米秸杆伸向了那几个人,笑嘻嘻地说:“你们尝尝,可香了,可香了。”那几个人边躲边说:“疯了,这小子疯了。”
徐赖子死死地盯着何武,说:“你他娘的别在我这儿装疯卖傻。疯?疯也得跟我走。走。”
何武笑嘻嘻地走近了徐赖子,说:“徐赖子,你尝尝香不香?”就把玉米秸杆伸了过去。徐赖子边躲边说:“香?香你怎么不尝尝?”
何武嘻嘻笑这说:“你们不尝,我还舍不得呢。哼。”说着,他就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即而就把舌头伸向了徐赖子,笑嘻嘻地说:“香,香。”
徐赖子一转身,“哇”地一声就吐了。何武嘻嘻笑着又把玉米秸杆伸向了那几个人,那几个人扭头就跑,何武就追,一直把那几个人追出了院外。何武回过头,举着玉米秸杆接着又追徐赖子,把徐赖子追的满院子跑,最后把徐赖子也追出了院外。徐赖子对那几个人说:“你们说,这小子是不是真疯了?”
“是疯了。一个疯子,我们跟他捣什么乱呀?走吧。”那几个人几乎是一口同声地说。
无奈,徐赖子只好带着那几个人扫兴而归。
望着走远的徐赖子等人,望着不让任何人知道是装疯而继续装疯的何武,冯文搂紧两个妹妹,伤心地哭了起来……
徐赖子带人回到村委会,把情况汇报给了朱海。朱海听后狠狠地骂了几句,宣布批斗会开始。
徐赖子等人刚把这些批斗对象从关帝庙里押到村委会门前的土台子上,何武举着沾着大便的玉米秸杆就来到了会场。他边用鼻子闻着大便边往台子上走,嘴里在不断地叨唠着:“真香,嘻嘻嘻,这芝麻酱真香。嘻嘻嘻,这……”还不时地将玉米秸杆伸向旁边的人,吓的旁边的人又叫又躲,会场顿时乱了起来。
何美萱一见何武这样,脑袋“嗡”地一声就大了,对旁边的何兰说:“兰子,你弟弟他,是不是疯了?”
“是。娘,我弟弟是疯了。”何兰说完这话,就开始哭了起来。
这时,何武已经走到了何美萱的面前,嘻嘻笑着对何美萱说:“真香,你闻闻,这芝麻酱真香。”就把玉米秸杆伸到了何美萱的面前。何美萱的眼泪即刻夺眶而出,痛苦地对何武说:“儿子,是娘,连累了你呀!”何美萱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娘,娘。”何兰哭喊着要扑向何美萱,却被两个人给拉住了。
何武望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过去的娘,嘻嘻笑着把玉米秸杆伸向了朱海,说:“真香,你尝尝,真香。”
朱海一边躲一边气急败坏地冲徐赖子喊:“打,给我打这个疯子。”
徐赖子等人蜂拥而上,一阵拳打脚踢就把何武打倒在了土台子上。何兰发了疯般要保护何武,却被徐赖子等人也打倒在了土台子上。就在这时,冯文手提菜刀赶来了,他几步来到了土台子上,大喝一声:“住手。”
这些人一见满脸杀气的冯文,赶紧躲到了一旁,都怯怯地看着冯文手里的菜刀,个个一副拔腿就跑的样子。
冯文流着泪对这些人说道:“我们一家,跟你们无冤无仇啊!你们,你们干嘛要对我娘和我姐这样啊?”他说到这儿把眼泪一抹,双眼喷着烈火地对这些人说:“我就容你们这一回,往后要是再敢欺负我们,我就把你们全都砍死。”接着,他又对朱海和徐赖子说:“你们这俩狗日的听着,我绝饶不了你们。”冯文说完这话,提着菜刀走了。他边走边在心里说:娘,不是儿子不管你们了,是时候还没到啊!您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不会受人欺负了。
这时,惊魂未定的徐赖子对朱海说:“三叔,这、这会,要我说,就先别、别开了。弄不好,要、要出人命的。您看台下这些人,都、都没劲头儿了。”
“没劲头儿了?”本来朱海就被冯文弄的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又见徐赖子说这些泄气的话,一肚子的火儿就蹿了出来。他望了一眼已经苏醒过来的何美萱,恼羞成怒地对徐赖子嚷道:“没劲头儿了这批斗会也要开。我就不信他一个小毛孩子能怎么的了我。开,批斗会立即开始。”
批斗会开了也就二十分钟,就草草的收场了。这些被批斗的人,又被关进了关帝庙。何武疯疯癫癫的要跟何美萱去关帝庙,被徐赖子等人给哄走了。
经过一整天的准备,冯文他们的“舞东风造反队”终于在天黑以后成立了。他们的人数也不多,和朱海的“千钧棒造反队”人数基本相仿。这些人,都是早就对朱海他们不满的人,其中就有原贫协主席马林。马林对大伙儿说:“冯文这孩子说的好,咱们成立造反队的目的跟朱海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想靠着手中的权力作威作福。我们夺他们的权,是想把权力重新交给赵彪这样的人。他们,才能为我们全村的老百姓干事啊。现在,咱们就按冯文说的,先去关帝庙,把人救出来。走。”
在冯文的带领下,“舞东风造反队”一行二十多人,打着红旗,戴着袖章,提着木棍,雄纠纠气昂昂地来到了关帝庙。
几个看庙的人一看冯文他们的气势,连话都没敢问就乖乖地把庙门的钥匙交给了冯文,扭头就都灰溜溜的走了。冯文打开了门锁,激动地冲里面喊道:“娘,我们救你们来了。”就向何美萱扑了过去。
“爹,爹。”赵万声和许耀祖也呼喊着向他们的爹扑了过去。
何美萱借着马灯的光亮上上下下看了冯文几眼,说:“怎么,这么快,你们的造反队就成立了?”
冯文说:“形势所迫吗。娘,我姐呢?”
何美萱说:“半个小时前,被徐赖子叫走了,说是朱海要审问。”
“不好,我姐要出事的。”
赵彪说:“冯文说的对。冯文,快,快带人救你姐去,这里有我和老许呢。”
冯文带上赵万声和许耀祖等十几个人,快步向村委会跑了去。何美萱也紧紧地跟在了后边。
马林走了进来,一把攥住了赵彪的手,激动地说:“赵彪啊,村里的大权,就要重新掌握在你和许长林的手里了。这几个孩子,不简单呀。”
许长林望着马林胳膊上的红袖章念道:“舞东风造反队。”接着又开玩笑地对马林说:“怎么,你们也要造反啊?造谁的反?”
马林说:“造朱海他们一伙儿的反,把村里的大权重新夺回来,交给你们这些贫下中农信的过的人手里。”
“好。”许长林拍了马林一下对赵彪说:“老赵,咱们走吧。”
“走。”赵彪和许长林跟着马林走出庙门后,发现程贵田一家人还在那里迟迟不动,赵彪就说:“走啊,你们怎么还不走啊?”
程贵田颤颤抖抖地说:“我们、我们也能走了?”
许长林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就别啰嗦了,让你们走,你们就赶紧走吧。”
马林说:“放心吧老程头儿,老赵他们掌握了村里的大权,是不会难为你们这些人的。赶紧回家吧,也好给你儿子的伤上点儿药。”
“那可太谢谢你们了。”
“要谢啊,你们就该谢冯文那几个小子。行了,都赶快走吧。”
……
村委会后边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朱海一人在威胁着何兰:“我说兰子啊,你怎就这么想不开呢?只要你让我睡一回,你们娘儿俩立马儿就能回家睡大觉啊,而且我朱海从此不在难为你们全家人了。”
“呸。”何兰狠狠地瞪了朱海一眼,愤怒地说:“驴,你纯粹是一头驴。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好,好啊。”朱海恶狠狠地说:“可你不会忘了吧,富农份子程贵田的儿子程辉,是怎么被我们打的半死半活的?还有你的弟弟何武,是怎么被我们整的疯疯癫癫的?你别不识抬举了,告诉你吧,一句话,我就能让你娘和你弟弟,也像程辉那样被打的半死半活的。”朱海换了一副嘴脸,轻声慢语地说:“我说兰子啊,牺牲你一个人,能换来你娘和你弟弟的幸福,值了,而且太值了。再说了,我就是强行把你给睡了,你又能怎么样呢?你应该清楚,这槐花村的天下,可是我朱海的天下啊……”
为了母亲和弟弟的生死,更迫于朱海的淫威,无奈的何兰只好向朱海屈服了。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冯文带人赶到了。徐赖子带着几个人在大门口拦着不让进。冯文二话不说,一拳就把徐赖子打了个仰面朝天,接着问那几个愣愣站着的人:“说,朱海那狗日的在哪儿?”
“在、在后边的西小屋。”一个叫三秃子的人说。
“走。”冯文带着赵万声等人急火火的奔了后边西小屋。
此时的西小屋里,兽性大发的朱海已经将何兰放倒在了那铺小炕上,正在撕扯着何兰的衣服。就在这时,门被“咣”地一声踢开了。朱海回头一看,不觉“啊”的一声,既沮丧又恼怒地说:“你、你们这是……”话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冯文重重的一拳,“咕嗵”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这时,何美萱也跑了进来,赶紧抱起了痛不欲生的何兰,哭着说:“孩子,这个畜牲没把你怎么样吧?”
何兰摇了摇头,即而叫了一声“娘”,抱紧何美萱痛哭起来。
冯文骑在朱海身上痛打了几拳对何美萱说:“您带着我姐赶快走吧。我、我今天就杀了这个狗日的。”说着就从后腰拔出了菜刀。
赵万声手疾眼快,一把将冯文手中的菜刀夺了过来,伸手递给了许耀祖,对冯文吼道:“不许胡来。”
“胡来?”冯文红着双眼对赵万声喊道:“我就是被公安局抓起来枪毙,我也要砍了这个狗日的。把刀给我,快把刀给我……”他简直要发疯了。
“行了。”何美萱一声大喝,止住了冯文的喊叫,说:“我问你,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没有?”
“娘。”冯文哭着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啊。今天我要杀他,也是为了您啊。”
“孩子,我知道你是为了娘。可是,你杀了他,你也没命了儿子。现在你哥疯成了这样,你再犯法被判了刑,我还怎么活啊?儿子,娘求你了,你千万不能杀他呀……”何美萱哭着就要给冯文下跪。
“娘。”冯文赶紧扶住了何美萱,流着泪说:“娘,我不杀他,我不杀这个狗日的行了吧?”
何美萱一把搂紧了冯文,哭着说:“儿子,娘不能没有你们啊!走,带上你姐姐,咱们回家。”
冯文指着朱海对赵万声等几个人说:“今天先饶了这个狗日的,咱们走。”走了几步又站住了,回过头对朱海说:“狗日的你记着,这事,没完。”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被躲在矮墙外面的何武看的一清二楚。
冯文他们走出村委会的大门后,冯文对何美萱说:“娘,您和我姐先回去吧,我们还有点儿事。”
何美萱愣了愣神,说:“去吧。早点儿回来,别让娘担心。”
“哎。”冯文和赵万声他们向另一方向走了去。
何美萱和何兰很快就回到了家里,一进门,看见冯英和冯花两人正哭呢。何美萱一问,才知道何武不见了。何美萱着急地问冯英:“你哥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冯英说:“老半天了。”
“不好。”何美萱对何兰说:“他疯疯癫癫的容易出事啊!天又这么晚了,这可怎么是好呢?”她想了想对何兰说:“你们在家好好呆着,我找你二弟去。”
“黑灯瞎火的,您到哪儿去找他呀?还是我去找吧。”何兰不放心地说。
“我知道他们在哪儿,除去你许大叔那儿,没有第二个地方。”何美萱说着就奔了许长林的家。来到许长林家一看,冯文他们果然都在那儿。还有赵彪,像是在研究着什么。冯文一见何美萱来了,有些不大乐意地说:“娘,我不是跟您说了吗,一会儿我就回家,您干嘛还找来呀?”
何美萱说:“不找你不行啊,你哥他,不见了。”
“啊?”冯文一听就急了,说:“娘,我哥他,能去哪儿呢?”
赵彪说:“别急,现在,咱们就分头去找。老许,你……”
冯文猛地想起了什么,忙打断了赵彪的话,说:“赵叔,我知道我哥去哪儿了。”他对赵万声和许耀祖说:“你俩跟我走。”
何美萱说:“我也跟你们去。”
“不。”冯文说:“娘,您回家等着去吧,一会儿就把我哥送回家去。”说着就和赵文声他们走出了屋子。
许长林对还在愣着的何美萱说:“放心吧美萱,这几个孩子,已经长大了。他们办起事来,不比我们差呀!走吧,回家等着去吧。”
何美萱忧心忡忡地回家去了。
赵万声和许耀祖跟冯文走出院子问冯文:“你哥他,会去哪儿呢?”
“我哥他,准是到村委会找朱海报仇去了。”冯文之所以这么肯定,是他想起了昨天夜里何武跟他说的那句话。
“啊?”赵彪说:“那可太悬了。就你哥他,打不过心狠手辣的朱海呀。”
“那咱们就快走吧。”冯文说着就快步跑了起来。赵万声和许耀祖就跟着冯文向村委会方向跑了去。
何武确实是找朱海报仇去了。他握着一把镰刀,悄悄来到村委会的时候,正碰上冯文带着人冲进村委会。他灵机一动,就悄悄地摸到了村委会后边西小屋的矮墙外,静静地注视着小屋里的一切。当冯文在何美萱的哀求下没有杀了朱海后,何武便下了在朱海回家的半路上将他砍死的决心。冯文他们走了以后,何武就来到了朱海回家的必经之路——蹲在老歪脖树下的土坑里等上了朱海。离老歪脖树三十多米远的一块荒地里有一口枯井,何武想,砍死朱海后就把尸体扔进枯井里。让何武没有想到的是,朱海是在徐赖子的搀扶下回家的。由于报仇心切,何武在不顾打不过俩人的情况下就从坑里冲了出来,边喊叫边舞着镰刀就扑向了朱海。身体单薄的何武哪是两个成年人的对手,没砍着朱海,反倒被朱海两人打的昏了过去。朱海一咬牙,就决定将昏迷过去的何武扔进枯井里。就在这个时候,朱海和徐赖子听到了冯文他们远远跑了过来的脚步声。朱海一见,忙扔下何武,和徐赖子拐入了岔道。
万幸的是,冯文他们从许耀祖家去村委会,也要经过这棵老歪脖树,才使何武免于一难。冯文他们来到老歪脖树下,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何武。见他是被人打昏过去的,冯文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愤怒地说:“我哥他,肯定是被朱海这狗日的打的。”
“那,咱们找他去。”许耀祖说。
“不。”冯文说:“找他,他也不认账,弄不好反倒被他反咬一口。”
“那这事就算完了?”赵万声说。
“为了我们的大事,只能先忍下这口气了。不过这笔账呢,是一定要跟他算的。来,帮我一把,先把我哥背回家吧。”在赵万声和许耀祖的帮助下,冯文背起了何武。冯文让赵万声去叫村医,自己和许耀祖背着何武回家了。
何武被冯文背回家后,仍是昏迷不醒。何美萱一见,抱着何武又哭又喊。何兰和两个妹妹也跟着又哭又叫……村医王财来了,在何武的人中扎了两针,何武很快就苏醒了过来。苏醒过来的何武叫了一声“娘”,抱住何美萱就哭,哭的悲悲戚戚欲死欲活。冯文怕何武一时激动而暴露了装疯的实情,赶紧暗暗掐了何武一把,说:“哥,深更半夜的,你就别哭了。”
何武心领神会,即刻又哈哈大笑起来,嘴里还说着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冯文趁机对何美萱说:“娘,让我哥到我们屋里静一会儿,好让王叔给我哥包扎一下。”
何武被冯文和赵万声几个人搀扶进了他们哥儿俩睡觉的屋子,让王财包扎完后又吃了两片药,就假装睡着了。
冯文还要走,临走时他对何美萱说:“娘,您先睡吧,等我们的事研究完了我就回来。”说完就跟赵万声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