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不想见到刘明轩,盛凌挽特意在家里工作了一上午,整个人无精打采,哈欠连连,家庭教师已经走了,她也准备带着阿米去医院看看慕清歌。
  “干妈,你昨晚上睡得这么差,是因为在想刘叔叔吗?”阿米歪着脑袋,像是看透了盛凌挽。
  “别跟我提他!我只是昨天晚上把Australia霸王虾吃多了,撑得睡不着而已!”盛凌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在小孩儿面前,她也是有尊严的,天知道这两天她是有多心乱。昨晚上送他们回来的时候,刘明轩竟然当着阿米的面亲了她的脸一下!
  换了衣服,出门下楼,就见不远处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正笑嘻嘻地对着她。
  真是阴魂不散!
  “挽挽!”刘明轩轻唤出声。
  “刘叔叔,你看,我干妈那两个超大的黑眼圈,你昨天带我们去吃的虾,撑得我干妈一晚上没睡好!”说着阿米两手比划成圈,放在两只大眼上。
  看着盛凌挽无神的眼,刘明轩对着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他能猜到昨晚上盛凌挽没有睡好的真正原因。
  盛凌挽看了刘明轩的笑,不禁脊背有些凉,眼神闪躲着避开他的目光,“阿米我们走!我不想坐他的车。”
  盛凌挽拉着阿米就走,把刘明轩甩在身后,恰好一辆宾利停在了两人面前挡住了去路,车窗慢慢放下,就见到顾辰熙的助理,“盛小姐,顾总命我来接小少爷过去。”
  “刚好,那就走吧。”摆脱死缠烂打的刘明轩是她的首要任务。
  “盛小姐可能还没明白顾总的意思,他是要我来接小少爷。”舒然笑了笑,看了不远处的刘明轩一眼。
  “怎么着,顾辰熙不愿意让我搭他的车了?”
  舒然摸摸鼻子,“盛小姐你也知道,我们顾总是有家室的人,在他的车上出现一个美丽的小姐,倘若被记者拍到了,怕是不妥。”
  大早上刘明轩去找了顾辰熙,让他中午去接阿米。顾辰熙知道刘明轩是为了盛凌挽,便让舒然开着自己的车过来了,现在看来,用意非常明显。
  盛凌挽认栽,这顾辰熙就是存心整她!
  舒然下了车,打开车门把阿米抱了上去,临走时还对盛凌挽说道:“盛小姐,顾总说您这么忙,今天就不用来医院了,夫人顾总会照顾得很好的!”
  宾利扬长而去,盛凌挽气得跺脚,头冒青烟。
  看盛凌挽吃瘪,刘明轩笑得前俯后仰,她往回一瞪,刘明轩立即收住笑,却又憋得满脸通红。
  “刘明轩你这个大坏蛋!说,是不是你让顾辰熙派人来的?”盛凌挽怒气冲冲地跑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高大的男人也没有制止,这对他而言无疑是挠痒痒。
  “没没没,我怎么敢惹恼你呢?”
  “不是你顾辰熙怎么可能让舒然过来接阿米?”没有了阿米这个小孩儿当挡箭牌,刘明轩指不定对她肆意地动手动脚!
  由于动作太大,盛凌挽的头发变得凌乱不堪,刘明轩脸上堆着笑捉住了她的手,“挽挽,咱不闹了好不好,我带你去个地方吧。”说完捋了捋盛凌挽凌乱的发。
  霎时变得宠溺温柔,盛凌挽不自然地抽出手,“你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驱车离开,简单吃了午饭,两个小时后便来到了郊外,车子行驶在绿树成荫的单行道上,清爽的绿色让盛凌挽的心情缓缓平静了下来,偷偷转头看了一眼开车的刘明轩,心底荡起一丝涟漪。
  “到了,下车。”刘明轩给盛凌挽解开安全带,下车后给她打开了车门。
  盛凌挽愣怔地看着白墙门口的几个字:曙光疗养院。
  唇色发白,一言不发,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隐隐约约知道刘明轩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了。
  进了疗养院,穿过一片绿色的草坪,偶尔有一、两个护工搀扶着病人从身旁经过,盛凌挽的心情就越发低落。
  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衣女人朝两人走了过来,“刘院长,您过来了,人在那边呢。”
  “辛苦了,刘医师。”
  “这是我的工作,应该做的。”
  看了盛凌挽一眼,刘医师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把两人带到疗养院的康复中心,就见到自己多年不见的发小——程诺。
  此时他正侧身扶着一个颤颤巍巍的中年人,一步一步往前挪着,年长者每每吃力地挪动一步,他的笑容就更加深刻,“哎~盛伯伯今天真棒,腿脚好了不少呢,等再过两天,您又可以和院里的陈叔他们一起做游戏拉。”
  老人听了话,撒娇似的赌气道:“不行,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和陈同学一起玩耍,还有郝同学,都下课你们还让我呆在这里!刘老师前两天一直把我关在小屋子里,我不开心!”
  “好好好,盛伯伯您别生气啊。你看你,都让你别到处乱跑了,你就是不听,还说什么抓蜻蜓?把腿给摔了,刘老师才让你呆在小屋子养病嘛。”程诺苦口婆心地开导着老人,又笑又气。
  “我现在已经好了!你让刘老师不要再关着我了,我今天想和陈同学他们一起玩,你带他们来和我玩儿!”老人气呼呼,停下来不走了。
  “好好好,都依你。你再走几步,到尽头我们坐到轮椅上,带您去见陈同学。”
  “这可是你说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您拉?”
  老人这才再次艰难地扶着康复器材迈开步子,宛如刚学走路的小孩。
  盛凌挽再也忍受不住,眼泪哗哗往下掉,“爸!”
  两人闻声转过头,见到盛凌挽的那一刹那,程诺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小挽?”
  盛凌挽心里的底线轰然崩塌,冲过去抱住了自己的父亲,泣不成声,哭得一塌糊涂。
  老人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见到盛凌挽抱着自己歇斯底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犹犹豫豫地问道:“这位同学,你干嘛哭啊?是不是刘老师让人给你扎针了?你别怕啊,我给你个好东西。”又拍了拍盛凌挽的背,像是安慰,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果,递到盛凌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