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查看了盛凌挽父亲的情况,也就是打了人受到刺激情绪异常激动,在医生和护工的极力安抚下,慢慢缓了过来。多年没见到自己的父亲,盛凌挽一直陪着他到夜幕降临,刘明轩才带着依依不舍的她离开的。
车子驶入漆黑的夜,孤零零的单行道上只有一辆车灯照亮前方的路。
盛凌挽把头靠近车窗,看着不断往后移动的树木。
“我想把我爸接回家。”
“别犯傻。”刘明轩以为盛凌挽是在对他开玩笑,“你把他接回家,你有时间无时无刻呆在身边照顾他吗?”
“作为女儿,我已经扔下他这么多年没管了,如果他清醒着,一定也会埋怨我吧。”盛凌挽垂下眼,此时的她早已精疲力尽,不想再跟刘明轩争执了。
总爱对他张牙舞爪的女人突然显露出脆弱,察觉到盛凌挽的情绪,刘明轩停下了车,开了内车灯,双手扶上了盛凌挽的肩。
“挽挽,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想补偿自己的父亲未必得用时刻呆在他身边这一种方式。你看,你也不可能像疗养院里的护工,或者程诺一样对照顾精神病人有专业的方式和手段,让你父亲在疗养院里接受治疗,这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刘明轩也不想推卸责任,“之前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把你气走了,现在你能回来,对我来说是一件多么天——大的喜事。我希望挽挽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去弥补我之前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好不好?”
刘明轩的语气十分诚恳,眼底的真切感情盛凌挽也看得一清二楚,可她就是没有办法原谅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时间并不能把原来发生过的事情淡忘或是解决,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心也变得越来越宽容,到最后,什么都是算了吧。
“刘明轩,我们算了吧。我和清歌一样,都没有办法原谅伤害过我们最亲的人的坏蛋!”
“你们不一样!”刘明轩的双手紧了紧,“挽挽你们不一样,所有人都知道清歌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她和顾辰熙之间的关系,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如若不然,她既然选择了离开京城,为什么还要生下顾辰熙的孩子,三年后再带着那个小家伙回来?”
“那是她身体的原因!医生说如果不不生下阿米,清歌就可能再也不会怀孕了!”盛凌挽据理力争,慕清歌是她最好的朋友,盛凌挽自认为没人能比她了解清歌。
刘明轩嗤笑了一下,“挽挽,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吗?就是因为你很简单,也单纯,我喜欢这样的你。”看着女人雾气朦胧的眼,“想要个孩子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但以慕清歌的身份,选择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国外把阿米生下来并且带大,这就表明孩子以后的地位无论是在顾家,或者对顾辰熙而言,都是极高的。我能相信你是为了自己的父亲才回的京城,但我绝不会认为慕清歌回来是为了壮大慕氏这么简单。”
盛凌挽诧异刘明轩会跟她讲这些事,坐直了身,“你都知道些什么?清歌不是从一开始就希望顾辰熙能帮她保住慕氏吗?她会和顾辰熙结婚,不也因为想要拯救当年岌岌可危的慕氏么?”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慕清歌曾亲口告诉过她。
“这也许只是其中之一的缘由吧。我不清楚他们两人还有什么隐瞒的实情,但我知道这两个人肯定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盛凌挽陷入了纠结中,还在想着清歌和顾辰熙两个人究竟能有什么事情能瞒着她不说呢?光洁的眉头皱成“川”字,嘴里也不停地小声嘀咕着、揣测着,刘明轩顺势把人揽在怀里抱着,看着她十分可爱,低下头在她唇上响响地“啵”了一个。
“啪”一声五指山覆盖在刘明轩脸上。
“刘明轩你又耍流氓!”
盛凌挽暴怒。
成功转移了盛凌挽的注意力,看她又开始生龙活虎,刘明轩借势继续撩拨,“我就耍了!”
接着又抱着盛凌挽的头狠狠亲了几口,反正这条路本就是驶离疗养院的单行道,离居住区那么远,天黑下来连只鬼都不可能有!何不将计就计把人给办了?
……
光明医院里,刚吃完晚餐的父子两人在医院的鱼池长廊边散步,这里的环境还不错,鲜花芳香,安静幽谧。
“爹地,我今天能和你住医院里陪妈咪吗?我可不想第二天早上醒来家里又只有我一个人,干妈总是夜不归宿,在国外就这样。”小阿米摆弄着手中的车模,嘴巴撅得老高。
“哦?”
“对呀,我每天睡觉后,妈咪都会继续工作。而干妈总是跑出去玩耍,从来都不带我们。”
顾辰熙不以为然,反而十分严肃地对阿米说道:“你干妈大半夜出去肯定没什么好事,她也从来没告诉过你她去干什么了吧?你就应该和妈咪好好呆在家里睡觉,以后离你干妈远一些。”想起阿米口中总是蹦出一些令人咋舌的话语,他就明白这一定是盛凌挽的“功劳”。清歌是个工作狂,这一点他是最清楚的,为了阿米她也一定会花很多精力去赚钱,顾辰熙对慕清歌的心疼又加重了一分。
阿米点点头,睁着大眼望着顾辰熙,“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他也没带过孩子一起睡觉,又是自己亲儿子的要求,所以没拒绝,反而觉得挺新鲜的,但还是有些犹豫,“你半夜会起来喝奶吗?”
他要不要找个奶妈过来给阿米喂奶?
阿米觉得自己被看扁了,咋呼道:“我已经快三岁了,只睡觉前喝!”
顾辰熙抱起双手,低头看着还没有到他膝盖的小家伙,一本正经道:“我是怕你尿床。”
“别的小孩儿会,但是我不会!再说了,现在不是都穿尿裤嘛!”
“那行,我听阿米的。”顾辰熙被逗乐了,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这小孩儿炸毛起来这么可爱。
盛凌挽果然又夜不归宿了!
早晨醒来躺在刘明轩的床上,浑身像被重型卡车碾压过一般的难受,睁开眼就看到刘明轩放大的脸覆盖了天花板。
“早呀,我的小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