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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临近,望着前方的小村庄,封万寒道:“眼看天色已晚,我们今晚在此休息!”
众随从羽卫纷纷应是,打头阵先降落了下去,封万寒也驾着冰幻雀落在村口。
几个羽卫走上来,一人道:“少爷,小村里竟无一人,看来有蹊跷,望少爷定夺。”
封万寒道:“晚上不利于出行,我们就在此将就一夜,兵来将挡,随机应变就是了。吩咐下去,让大家谨慎小心,再派人进村搜查一下,我们稍候再行进入。”
羽卫领命,组织人手去探查村子。片刻之后,回报了村里平安无事。
封万寒道:“大家进村后,由各小队换班轮流警戒,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羽卫们同声喊道:“是!”
众人进村后,村子确如羽卫所说,没有一个村民,就连家禽养兽也无一只,但奇怪的是,到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连锅碗瓢盆、衣衫被褥都被带走。
在黄昏的余晖下,整个村子显得格外安静孤寂,盘眼神莫名地打量着四处,封万寒带领众人来到村里一块较大的空地,看样子像是村里祭祀用的广场。
封万寒道:“村民家里不安全,大家就在这广场上搭帐吧!”
众人开始收拾着各自的行囊和帐篷,盘六人取出帐篷也开始搭建,女惜有些不甘心地道:“盘,难道我们真的不能抢宝藏吗?”
拜茨雅蝶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搭建帐篷的封万寒等人,说道:“你是白痴吗?你难道又想害大家一次吗?盘会宠着你,我们可不会!”
女惜怒道:“你……你……”她被气得直接说不出话来,抓着盘道:“这个恶婆娘欺负我,你也不管管!”
盘拉住了女惜,“你作为公主,肚量应该大一点。”
叶万晓风也凑上来溜须拍马,“大姐啊,你的气量怎能被几句恶语破坏了呢?你可是高贵的公主……”只听长篇大论已然开始了。
拜茨雅蝶冷哼一声,继续去帮忙搭帐,帝释好像还没有恢复过来,一直在闷声搭建帐篷。
盘见叶万晓风在奉承女惜,对身旁干活的沙突器造笑道:“晓风现在越来越懂事了。”
沙突器造愤愤地道:“盘兄弟,这小子太奸猾了,他跑去奉承大姐头,他的活都得我来干,晚上要睡帐篷的可是我们四人,他那纯粹是偷懒!”
盘轻笑道:“看来器造兄对晓风知之甚深啊!”
沙突器造哼道:“我早已看透了他的本质!”
盘笑着把一根绳子绑上了桩,转头对那边钉桩的帝释道:“帝释兄,放轻松点,大不了就是一条命嘛。”
帝释举起锤子,狠狠地钉下了桩子,咬牙道:“不是的,我不怕死,我是怕……”话说了一半,他拿起一条绳子,又开始系了起来。
盘道:“不要给自己背负太多的东西,说不定机遇就在身边。”走到帝释身边,递过了几根桩子,二人一同钉桩系绳。
帝释叹道:“也许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我自出生以来,就背负上了兴族的使命,可是茫茫源世,只有我一只形单影只的金乌。如今禽族三皇治世正盛,文有孔雀,武有大鹏,凤凰一族更有仁德,深得禽朝百姓的民心,治下六大帝族,王族数以千计,可谓是众望所归。我从懂事起就对这个世界绝望了,你难道认为我可以用‘皇权’劈开凤凰族的基业,重新创出我金乌神话吗?我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是祖上的错,非我之力可以改变。但我无力地发现,我那皇族的血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重振家威。”
帝释望着西沉已尽的落日,道:“我金乌已如那西尽的落日,是已近迟暮,无力回天了!”
盘道:“太阳落山,是为了明天的重升,虽然眼前是黑暗,但你要相信,光明迟早会来临!”
帝释呵呵笑道:“你这是在讥讽我吗?”言语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帝释猛然抬起头,抓住盘的胳膊,“你难道有办法重现我族盛况,盘兄弟,你智慧通天,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紧抓着盘的手腕,眼神渴望地盯着盘。
盘道:“在这样的现实面前,我也无力扭转你族的局势。”
帝释松开了盘的胳膊,像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无力地坐倒在地。
盘转头忽道:“帝释兄已对我的身份有所察觉了吗?”
帝释喃喃道:“我知道你不是鳞族,但我不确定你是……”
“人族是吗?”盘道。
帝释眼睛一缩,不可思议地看着盘。
盘道:“你猜得不错,我是人族,这个世界上最弱的族群,我也有一个渺茫的希望,那便是振兴族群。”移目盯着地上的帝释,又道:“可你也知道我人族的现状,我虽自负有过人的智慧,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人族想要在这个世上崛起,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帝释似乎找到了同病相怜之感,无奈地笑道:“你我都是徒具抱负,却无力回天之人,人生之痛莫过于此啊。”
盘道:“你错了,我已经找出了一条兴族之路,并且我会尽我一生去探索实现它。”
帝释目瞪口呆地盯着盘,接着摇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盘道:“有没有可能,不试试看怎会知道。”
帝释喃喃道:“那恭喜你了。”
“盘兄,你们两人竟也在偷懒,晓风那人品也就算了,你和帝释兄怎么也是如此。”沙突器造满头大汗走了过来,数落着二人。
盘笑道:“我们哪儿有偷懒,帐篷不是已经搭好了吗?”
沙突器造道:“哪儿有啊,大姐头和雅蝶姑娘的帐篷还没搭呢。”
盘一拍脑门,“你看我,把这事都忘了,我们快去搭帐篷吧。”
沙突器造道:“那快点,大姐头发脾气,你我可受不了。”说着要去拉帝释,盘拦住了沙突器造,“帝释兄有事,我们二人去搭建吧。”
盘和沙突器造在不远处钉了桩,又开始系着绳子,这时沙突器造凑上来道:“盘兄弟,我有个事要找你谈谈。”
看到沙突器造神秘兮兮的样子,盘笑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做什么坏事吧,以我的人品可是不会做的。”
沙突器造急道:“不是的,我只是发现,我刻符的水平到了一个瓶颈。”
盘好奇道:“你们符阵师也有瓶颈吗?”
沙突器造一脸严肃地道:“盘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符阵师的刻符之术,和你们武者练功时对元气的感悟是一样的,只是不同的是,你们是用经脉控制元气,我们是用符纹控制元气,一个符阵师对元气的了解和感悟越深,那么他刻出的符阵威力越大。比如拿简单的‘驻能符’来说,初学者只能储存一卡拉(注:卡拉是地精族对能量的一种度量单位)能量,而大师则能储存近千卡拉,这一来是对符纹的技术天差地别,更在于他们对能量的理解和感悟。”
拜茨雅蝶不知何时已到近前,说道:“听你这么说,倒有一定道理,可是你找盘,不会是让他给你讲元气感悟吧?我明确告诉你,那是行不通的。”
沙突器造连忙摇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最近刻画爆石时,发现刻画水平进入了一个瓶颈。但我们遇到的对手却越来越强,爆石的作用便逐渐减小,所以我打算另辟新径,以此来增加爆石的威力。”
盘听后激动地道:“你是说研究出了新爆石吗,快拿来我看看。”
自沙突器造发明了爆石后,盘成了最大的受益者,爆石配合着盘的智慧和算计,让很多高手落了马,盘已深深地爱上了这种武器。
沙突器造脸面微绿,“我还没有发明出来,我只是有个想法,但需要盘兄弟配合。”
盘有点小失望,不过想到让沙突器造发明出更强的爆石,那他便受益更大了。
盘道:“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拜茨雅蝶见二人说话,她听起来有点困难,挥手打断道:“喂,你们还不快点,搭帐篷那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会生气的。”
“你竟敢在盘面前说我坏话,你……你无耻!”女惜黑着脸,愤怒地盯着拜茨雅蝶,身后跟着得意洋洋的叶万晓风。
拜茨雅蝶哼道:“我可没乱说话,我说的都是事实。”
女惜骂道:“你这个长舌长嘴的鸟人,就知道背后搬弄是非。”
虽然拜茨雅蝶道理上压着女惜,但斗嘴可是女惜的强项,她拜茨雅蝶还真不是对手,急道:“你……你……没教养!”
女惜哼道:“我没教养,我是玄溟公主,你以为你是凤凰族的公主啊,你就是一个鸟不拉屎的旮旯禽窝里蹦出的贱民,我不和你这种‘鸟人’说话。”
拜茨雅蝶从小自傲,对自己的身份也常自得意,但女惜的言语,一句比一句毒,拜茨雅蝶的脸比锅底还黑,但她又骂不过女惜,女惜双手叉腰,正准备再次开骂。
盘连忙扯住了女惜,“别说了,我的身份离雅蝶姑娘更远,难道在你心里,比她还不堪吗?”说着板起了脸,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女惜急道:“她怎么能跟你比,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盘道:“女惜,你还听不听我的话了?”
女惜一脸委屈地道:“我不骂她就是了。”
盘向叶万晓风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劝劝女惜,盘转身对拜茨雅蝶道:“大事为重!”
拜茨雅蝶冷哼一声,又去搭建帐篷了。
女惜道:“晓风,我们不能叫某些人小看,我们也去搭帐篷。”
叶万晓风大声道:“我和器造积极响应大姐号召。”
沙突器造低头嘀咕,“就知道嘴上响应,却让我出力响应,小人!无耻!”
盘正要开始忙活,帝释冲了上来,眼神激动地道:“盘兄弟,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振兴我族的办法,不然你怎么会对我说你们人族的振兴呢?”
盘道:“帝释兄真是聪慧。”随即便闭口不提兴族之事。
帝释急得直跺脚,盘道:“你不要急,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二人远离了帐篷,到了一个无人处,盘望着初生的月亮,叹道:“这个世界虽好,却非你我两族立足繁衍之地啊!”
帝释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盘道:“你们一族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我明说了吧,凤凰一族再仁德,他们即使能放过你这个金乌族的独苗,但他们能眼睁睁看着你族兴起吗?即使有一些与凤凰族为敌的人,利用你这个金乌皇族的身份,兴兵与凤凰族对敌,但你也不过会是他们手中的傀儡,这也并不是你所想的吧?”语气一转,又道:“而我们人族更是不堪,万族会看着一个连给他们做奴隶都不配的种族和他们平起平坐吗?”
帝释脱口而出,“你不是说有条路吗?”
盘道:“对,是有条路,所以我说我们两族不能存在于这个世上。”
帝释直接反应不过来,“我们不在这个世上,那我们能去哪儿?”
盘望着苍穹,道:“创世!创造一个新世界!”
“什么!?你疯了吗?”帝释惊道。
盘道:“我没疯,我说能成定能成,我从一本古书上看到关于创世的记载和经历,我们只要找到那些创世源基,我便有把握创出新世界。”接着道:“其中冰基我已有了着落。”
帝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说道:“你是在打我族汤谷和扶桑的主意吧?”
盘道:“不错!”
帝释一愣,道:“这好像对我族有利,毕竟你们人族即使有创世的方法,但体质和天赋根本不能和金乌皇族抗衡,你一定还有什么瞒着我。”
盘道:“在个人交情上,你我是至交好友,但在族群利益上,你我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至于敢不敢赌,就看你自己的了。”
帝释沉吟一会,仰天道:“我以无选择。”
这时叶万晓风跑了过来,急道:“那个阴管家来了。”
盘轻道:“我们先度过这次危机再从长计议。”说完和叶万晓风向帐篷走去。
帝释盯着盘的背影,眼神捉摸不定,自语道:“盘,你究竟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