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蚊子走到一个单间时,瞬间发现了蛛丝马迹。脸盆里几片带血纱布让他精神大振,还有床上那一碗打包的稀饭,朔料带里面还带着蒸汽,其实这是陈哥给我买的饭,没想到这就成了蚊子推理依据,福尔摩斯般的流畅思维让他确信
“他就在这栋楼,跟我来!”
说着,蚊子带了两个兄弟向楼上跑去,在对每一层进行搜查无果后,几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似乎已经心中有数。顺着楼梯往上爬,为了不打草惊蛇,中途还故意放轻脚步,那一刻,蚊子像吃了伟哥,浑身都兴奋的炸起来!由乡村仓鼠转变成美洲负鼠。终于找到伤自己的人了。想着,他用手摸了摸脸上伤。结了伤疤,似乎还没忘记疼。当看见门锁被破坏后,他试着推了推,原来外面被人堵住。
“好!终于让找到你小子了,等下不扒了你皮才怪”蚊子自言自语道
至于几个人,目前他还不清楚。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他让另外一个兄弟去报信,自己和另外一个阿飞兄弟琢磨怎么进去。呆在门外几个人又冷又饿,到了“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喝饮匈奴血”的境地。疲惫了一天的火把坐在石板上都快睡着了,像个不倒翁东摇西晃。晓晴和钰姐为了减少能量消耗,双腿抱膝偎在墙边一动不动,砸吧着眼睛。看得我心都碎了。这算什么呀!也不知道当时咋想的,哪里不好去,偏偏带大家来这里,怪不得钰姐说自己半吊子。
“唉——姐,你叫的人来了吗?”此时我想起钰姐说过她朋友要来。
“哪儿有那么快,他在滨州,开车过来至少要一小时!”
说完,钰姐似乎也困的不行,捂住嘴打了个哈欠,烟味和香水混杂着向我拂来。
看晓晴蜷缩在那里,不由得又怜惜起来,脱掉外套给她披上,也不顾自己有多冷。眼看着有人关心自己,顿时她扑倒在我怀中,胸膛的火热炙烤着冰冷容颜,纤细的小手紧抱我腰,一股凉气沿着衬衣往皮肤渗透。
彼此沉醉间,几道劲光射过来,眼睛被刺的生疼,仿佛已经很久没见过阳光。这是汽车长灯,该不会有救兵来了吧?想着,轻轻放开晓晴,侧过脸向楼下瞄了瞄。眼前一辆银灰色轿车,和一辆冷冻大卡车在医院门口停靠。那不是黄老板的车吗?难道说……
脸上刚露出一丝惊喜……
“砰!砰!”
有人死命踹门,火把一惊站起来,手上啤酒瓶也握紧了。
“怎么了?——华君”?
“快开门,小兔崽子,等我进去非弄死你不可!”
几个小时前,这个声音在我耳朵出现过,但却回忆不起来,只觉得很耳熟。
“别睬他,黄老板已经在楼下!”我对大家说
为了拖延时间,我和火把给保护墙又增加一层。因为顶层高一步台阶,下面的人很难发力,所以一阵狂踢并无松动,渐渐消停下来。
黄老板刚好在这个节骨眼打来电话
“小刘,你们在哪里?”
“2号楼天台,他们人很多,我能看见你,你就在他们车子旁边。”
挂掉电话,只见冷冻车里钻出一群黑衣人,手里拿着斧头、钢管、砍刀。劈头盖脸的将那几辆车砸的粉碎,挡风玻璃溅落一地。坐在车上几个人刚察觉便被揪出来,几个踉跄没逃掉,抱着头被一路追打,其中一个人被飞来一脚蹬进绿化带,发出撕心裂肺喊叫声,在静夜里被拉长……
待扫平眼前几个小喽啰,黄老板提着AK悠闲的从伏尔加里走出来,这时他的身影显得高大,伟岸,本来紧张的心情顿时转变成兴奋,原来自己没被孤立。
”噗通”!又是一声巨响,铁门被踹开,一个面裹纱布的家伙首当其中,面对这只伤残出头鸟,晓晴的锅盖终于派上用场,“哐”的一声,那只呆头鹅被盖的昏昏沉沉,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她胆子怎么一下大起来。
接着十几个人从门里穿出来,人群中有一个黄头发男人,面部削瘦,个头很高,上来一个“金刚臂”便将我这受伤之人打倒在地,鼻涕和血的混合物从口腔流出,黏黏糊糊,手在水泥地面蹭破一大块皮,本想反抗的我,此时浑身酥软,只能仰望着悲剧蔓延。为了保护我,火把拿着半截啤酒瓶挡在我前面,几番厮磨,“吭”的一记闷棍打在他头上,人偏倒下去,看来也是不堪一击。仅仅一巴掌下来,可怜的晓晴就被聒昏了头,男人拽着她头发,疼痛表情下,嘴巴微张,低声喘息着,也许这一刻她成长了许多,并没暴露出太多恐惧。泼辣的钰姐在当前阵势下,也显得没有缚鸡之力,半块砖头没掷出去就被人掐住脖子,沙哑的声音憋出几个词
“靠——靠你娘,你——打死我吧。”
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眼前男人的束缚,手不停厮打对方,脚在下面猛踢,活蹦乱跳的折腾一阵,终于偃旗息鼓!
就这样,以少胜多的战役没有发生在我们身上,全军覆没。形势稳定下来后,黄头发男人蹲在我面前,手上钢管压住我脖子,用愤怒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手下败将。
“你胆子不小,敢和九源社作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打死他!刚才他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其他喽啰在一边咋咋呼呼.很是义愤填膺!
猛的,头上被敲了一棍,力道雄劲,显然是起了打猫心肠。渐渐的,我视线变得模糊,喉咙被黏住,呼吸越来越困难,一个将死的人缓缓的闭上自己的眼睛,我在这种虚空又略显真实的状态下,渐渐的听不清外界的呼唤……我发觉自己落入一个深邃得遥远的洞中,前面有众多如我一样的人,他们的臂膀虽然宽阔,但这丝毫遮掩不住洞的劲头散发出的幽幽的黄金般的光芒。我如发现金子般狂热,竟试图在众人喘息的夹缝中凭着自己的身体挤出一条路来。
耳边传来微弱声音:“别打了,这样他会死的”
钰姐泣血的呼唤将我从黄泉路上拉回,接着我从口中吐出一滩鲜血。眼前的人没有怜悯,又一脚踢过来,浑身已经麻木,疼的感觉已经消失殆尽!
“去你妈的!把他扔下去!”一声命令下,疲倦的身体被几个人抬起,我像一条被搁浅的鲸鱼,心脏早已被压迫的窒息……摇摇晃晃……
“王子涵——你怎么才来,快帮我弟弟”
眼前是一个四十上下男人,身体匀称,刘海轻舞,手上拿着高压警棍。
“呜——呜”
望着白衣男人走到身边,爱抚的将她抱在怀里,憋屈许久的泪水,终于可以倾洒出来,声音凄惨,歇斯底里。一个白色光影向我身边靠近,接着又一个声音传来
“操他娘的!给我打,打死他们。”
我已经分辨不出是谁来……是敌是友……还是……
激战双方身体碰撞在一起发出“吭哧,吭哧”声音,西那瓦手上缠着麻绳,拳头像钉子一样,干脆利落。高鞭腿所到之处一片哀嚎,黄老板用AK军刺戳穿了阿飞的肩膀,高大的身形顿时失去重心,半只腿跪倒在地,嘴里央求着“黄老板,我们认识,放了我吧?”
“你他娘认识还要伤我的人,我更不能放过你。”说着,陈哥一脚将他踹到在地,刺刀拔出一瞬间,凄惨的嚎叫飘进我耳朵。
没想到刚才还耀武扬威,凶神恶煞。几分钟后就软的跟柿子一样。
“嗤嗤”一道白光闪过,晓晴背后的小二黑被王子涵手中高压警棍电上,那人抽搐几下便瘫倒在地,女孩挣脱牢笼,几步踉跄跑到我面前,双手托起我的头,呼吸的气流在我睫毛回旋。
“华君——你怎么样了,没事吧!你说话呀?”
“呜——呜”
本来想回答她,喉咙却发不出声来,只能呆滞的望着,心里的疼痛,和怀中的温存,让眼眶积满幸福眼泪。
这是钢铁铸成的高台
血液任由滋洒的阴森墓地
刺骨的风让温暖变的卑微
回忆和你相拥
飞扬洒脱的昨夜
如果我从这里跳下
梦会将我埋葬。
惊情四百年的不死神话
是牵着你的手不离不弃
空灵的世界
我抱着你旋转起舞
世界便会随着沉沦。
突然,有人吼了一声,“全部住手!不想死的都给我滚!打电话给你们老板!说我王子涵要找他麻烦”
声音铿锵有力,气势逼人,顿时双方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