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搞,所里很可能拿不到钱,到时候全部兄弟都要跟着受罪。
我立刻冲上去关掉开关,此时赵锋兄弟才反应过来,看着地上,吓了他一跳!狱警见也从草棚里赶过来,他没问原由,枪托对着赵锋背心上就是一下,力道很重,赵锋“吭”的一声蹲在地上,差点没吐血。看到狱警这么野蛮,我对他叫起来,枪托猛的往我身上砸,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我伸手很灵活,一挥手就抓住枪柄。两人相持的站在那里,口舌上也发生争吵,很快其他的狱警冲过来,边跑边掏电警棍。我可知道那玩意儿的厉害,立刻松了手。此时我想起了上次医院送我回来的那两个兄弟。报了名字给他,另外几个人才没动手。
看在我的面子上,观察人员同意赵锋兄弟在阴凉处休息,后面我给他们买了一包烟。还说赵锋的活我帮他完成。
虽然刚才已经累的不行了,看着赵锋难受的表情,我不得不为他分担。强烈的震动下,我像个陀螺在地上打转,身上的肌肉纤维不断被拉伸,收缩。汗水在眼睛上往下滴,我喘着粗气。默默的支撑着……
没有停歇机械运动会让铁骨散架,多数人在中暑以后仍然继续作业。也许你把修过金子塔,或者说参加过万里长城修建的人从地下翻出来,他们也会为我们叫苦。
傍晚时分,全部劳改人员拖着沉重步伐回到所里,这时大家最期盼的事情就是冲凉,这样可以把一天的疲惫冲去。走进那间封闭的洗澡间,一股浓烈的酸臭味像我袭来,我不由得说了句
“TMD好臭”
话刚说完就有一个钉子串出来,咄咄逼人,可能还是个水泥钉。
“靠!你说谁臭”
看他模样和我年龄差不多,国字脸,身体没我强壮。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一看就是TMD小氓流,而且是属于本质上很坏的那种。这种SB我见的多了,也许今天他吃错药了,居然想跟我动手?
因为太累,我也不想鸟他,看他胳膊上纹的那只像蝎子又像螃蟹的东西我就恶心。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水龙头“哗哗哗”的淌着。我一边往头上打洗头膏,一边冲脚。
突然他摆身一拳袭过来,抓住他胳膊一拧那小子就摔到在地。其实不怕死的人我见过几个,蚊子,广东佬,没一个在我手上得到便宜。对于他这种不要脸的垃圾,装逼货色,还真第一次遇到。
听他说话那么冲,很多人都想我打他,看他吃亏我也就算了。没想到这条疯狗又冲过来,嘴里还不停叫嚣。
“你敢打我,等下有人收拾你”
说着他准备走出去。
瞬间我就火串上来。敢威胁老子,我最恨哪个威胁我了,扭过头就抓住他的鸡脖子。使劲儿一按他就倒在地上,双脚不断乱蹬,无影拳在我脸上乱戳。
你妈的!我今天不打死你才怪。
“好!好!”
为了不然外面执勤人员看见,旁边的人围成一个圈,我就在圈里关门打狗。他确实惹火了我,本来再过12小时就出狱了。还真不想惹这些破事。既然你要以身试法,那我所有后遗症都让你现在埋单。经过一段时间锻炼,我全身的肌肉鼓出小山包,明显力量加强。膝盖跪在他胸上,左手死死抓住他的咽喉,先用泰森的重拳把他打成熊猫眼,再用阿里的刺拳打他腮帮子,让他变成鳄鱼嘴。搞的我手上皮都破了,看来真是贼贱贼贱的骨头。不一阵他嘴巴上鼻子上全是血,哭爹喊娘嚎叫。很多人劝我算了,突然我看见人群后面有一个身影,我知道了原来有广东佬撑腰啊。本来准备停手的,火又冒了一截……我故意当着广东佬面问。
“你妈的,谁让你这么搞我的,你说”?
“说不说?”
看他狗日的嘴硬,我又是几拳,居然那SB还在我面前笑装酷,对我笑。我操他妈,我不信打不服你。
站起来用脚往头上踢了好几脚,然后冲过去一把抓住光头佬的衣领
“你他妈来呀!你不是很想搞我吗”
光头佬喊了声
“阿一,阿三”
立刻从外面涌进一路人马,和我一起外面干活的兄弟马上也挤上去。当时人头窜动,找到一个空隙,我踹了他一脚,反过来我头也不知被哪个王八蛋搞了一拳。
眼看着局面越来越乱,狱警冲了进来,不过这两个人我认识,他们没找我什么麻烦。相反问起挨打那小子!也把广东佬骂了一顿。那两兄弟叫人把地上的人抬到医务所,临走时对我笑了笑。
炎热闷燥热的空间,没有一丝风,空间很潮湿,晚上睡觉都感觉被子湿漉漉、汗叽叽的,让人发慌。白天忙碌了一天还和人打了一架,我感觉很累,虽说明天就可以享受自由,自己却只有卡上那几百块钱,不由得又惆怅起来。
唉~也不知晓晴到底走没走,凭我的感觉她是不会离开这个城市的,对于钰姐的话我只能半信半疑。对于晓晴身体的渴望让我精神亢奋,已经连续3天睡觉失眠了,每晚我还要坚持做一百个俯卧伸。在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习精神下,我已经完全领悟了孙子兵法里面的精髓,《大众家常菜1688例》也学了500多例,看来以后出去可以和表姐开餐厅了……
第二天,我跟酒糟鼻来到了门口警卫室,他从书架上抽出我的档案,然后让我在上面画个押,上面内容我没仔细看,摸着印泥便按了下去。酒糟鼻跟我说可以走了。
“不用我带你出去吧?”他笑着瞅我一眼说道。我连忙直摆手对他说
“不用了,大哥您还那么忙,不用管小弟了,有时间小弟来看望大哥”
其实我心里想,我看你个大头鬼,开始你敲老子那几棍还没跟你算账呢,当真我那么快就忘了?
这时李所长从门外走进来,刚进门便从口袋里抽出一根中华烟,我微微点了点头,他先给酒糟鼻递过去一支。
接过烟他拿出打火机给我点上,看着我吸了一口,神气逸乐的样子,他直接把剩下的半包中华递给我,笑着说:
“我和黄老板是朋友,有什么照顾不周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其实已经很好了”
我打心眼里说,自从黄老板给我买了单间,一是不用劳动,二是吃的还算饱,三有足够时间学习,思考。在所里我把自己在外面所犯错误,每个环节都想过一遍。渐渐学会冷静思考。
程序就是这么简单,走出大门口的时候,李所长跟出来,悄悄塞给我五张红牛皮,说让我路上买水喝,他还真是雪中送炭的好同志,我算了下,加上卡上剩的钱差不多一千多块,腰杆不由得挺直了些。两人依依惜别的时候,我感觉很怪异。搞得真像老朋友一样。一种“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对我情”的情境在脑海浮现……
随着时间的游走,太阳公公开始发威,一个孤独的背影漫步徜徉在乡村公路上,两边的树木葱葱郁郁,偶尔蝉鸣几声。地面升起一股热浪,泥土的芬芳夹杂田间水稻的气息迎面扑来。
没有停歇行走,那时候才感觉真的是《一直在路上》,没有汽车,没有行人,也不知道这条路修了干什么用。如果单单为我这类人修一条公路通往康庄大道,我想那倒大可不必。长时间步行已经让我汗流浃背,途中几次把鞋脱下来光着脚走,偶尔还带一阵小跑,嚎上几句。心情回到了学生时代,感觉轻松畅快。
走了两个小时才到镇上。当时已经口渴难忍,钻进一家小卖部,我向老板要了瓶冰红茶,“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下去才感觉自己活过来。
在看守所里,我曾经想过几次,出去后该把第一个电话打给谁呢?当时我想到打给晓晴,也想到过打给钰姐,也想过打给黄老板……
看小店柜台上有公用电话,我给四川老家的父亲打了个电话。一接到电话,父亲就开始责怪我
“君娃,你咋那么长时间不给家里打电话哟!我们都急死了,打了很多次你电话都关机,你姐说你和谁谈朋友了……是哪里姑娘”?
听到父亲哽咽焦灼的语调,迫切思亲的心情随着沉重起来。我不得不这么想。我是个罪人,我是个不孝之子。二老含辛茹苦的养活自己那么多年,我没有做过一件让他们值得骄傲的事。没有,一件也没有。当我轻身落地的时候,便送给送给父母一条路,让他们终日劳苦,心神不宁,当在世俗颠沛流离,逆水前行时,他们不断的指点我,叮咛我。让我好好走下去。如今我在异乡打拼,他们又把心提到了喉咙眼,生怕我在外面惹出个什么事儿来。希望我快点长大,希望我变得成熟,希望我能好好干一番事业,可做儿子的总是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