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很聪明,他的手也很巧。是不是手指长的漂亮的人,手都很巧?他多梳了几次,就可以把我的头发很漂亮的绾起来。比我自己梳的还要好,我都有些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女生了,也捎带着的怀疑了一下林然的性别。
我们回去的时候鞋盒跟打了鸡血似的,前后左右的绕着我们的脚边转。小样的,你就不会晕?
鞋盒太小了,走路还有些不稳,总是跑着跑着就趴在了地上,然后撒娇似的从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用一副贱兮兮的表情看着你,让你去抱它。
每次在我想伸手去抱它的时候,林然都会阻止我,然后老神在在的说:“公狗都这样。”接着回过头对鞋盒恶狠狠,赌气般的来一句,贱狗!说完后就拖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后来,我想了很久才明白,林然是小心眼!绝对不可以和他以外的异性太亲密,特别是当我对鞋盒的热情明显大于对他的热情的时候。
不过话说回来,鞋盒是有点贱。每次林然骂完它,它都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咬裤脚对他示好,明显欺软怕硬的主。
林然就会笑骂着对我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什么样的狗。”
一联想到每次我把林然惹生气后,在拽着他衣角的摸样,跟鞋盒简直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就会红着脸,手指绞着衣角据理力争的回答,那叫能屈能伸,见机行事。我们就这样一路打打闹闹的回到了家。
在楼下那扇破旧的朱红色大门前,一个吊着马尾,穿着淡蓝色连衣裙,脚趾上是鲜红色的指甲油的女孩站在那里。
她的一切与这个给她当背景的三层宿舍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画面,只有她有着鲜活的生命,绚丽的色彩。身后那幢墙皮剥落的楼,破败敞开的大门,推着自行车提着菜篮子往来穿梭的人,都变成了一部无声的黑白默片。
我看着这个本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女孩,我的脚步再也不肯向前迈一步了。明明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却感觉那样遥不可及,这是不是那所谓的咫尺天涯呢?
林然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让我的心情可以稍稍平静下来。林然就是有这样一种可以让我安静的力量。
看到安安我的心情是怎样呢?愤怒?讨厌?心寒?恐慌?总之,是很复杂的。这么多的情绪一同出现在还是小孩子的我的身上,也真难为我了。
“依依,你们回来了?我等了你们好久呢。”安安看到我们后,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向我跑过来。不,准确的说,是向着林然跑过来。每次都这样,口上说着是为我而来,人却走到了林然那里。
我没和她搭话。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我做不到她那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不是圣人,我没有那么大度。我沉默不说话,不代表我就会对一切都不计较。原谅我,于依就是一个爱记仇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