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林然口气里明显的不耐烦,眼神里是挡不住的厌恶。
“林然哥哥,我是来找你们玩的啊。”安安依旧是那副甜的能使人得糖尿病的声音。
林然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牵着我的手打算绕过安安回家。谁知安安突然一下拽住林然的手,林然条件反射般的快速甩开,好似安安是鼻涕一样。说真的,看到林大爷这般反应我心里简直爽翻了。
安安立即换上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委屈的叫着我的名字,我低着头装没听到。
不好意思安安,我没有鞋盒那么贱。我全心全意对别人好,并不等于可以被人随意利用。
鞋盒在我脚下蹭了蹭,我抱起它向屋里走去,林然跟在我的身后,安安在后面一直叫我的名字,我脚下加快了脚步。
“依依,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我们是朋友啊。”安安用略带哭腔的声音说着。
朋友这两个字重重的敲在了我的心房上,就像把一根钉子一下一下狠狠地钉进去一样,那是真的钉进了肉里,真正的肉疼。我呆立在了原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风在动,云在飘。我的声音飘散在了夏日的微风中。
“谢谢你告诉我什么是朋友。”我没有回头去看安安,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哭,不知打她脸上有怎样的表情。我只扔下这句话,便和林然消失在了宿舍楼黑暗的楼道里。
它就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从它的嘴里散发出一股股浓烈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一点一点的将我吞没。外面的温暖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阴冷的让我打了一个寒战。站在楼梯上,透过那肮脏满是灰尘,玻璃有些碎裂的窗户,看到太阳落下去的地方,像是血染的画布,红的惊心,红的刺目。
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已经做好了晚饭,他们正坐在饭桌前等着我。
“丫头,快过来洗手吃饭。”爸爸笑着招呼我,我背着手站在门口没有动。
“怎么了傻丫头?”爸爸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柔声问我。我忽然发现,林然跟眼前这个男人是有些相似的。
“家里可不可以养只狗。”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这个”爸爸讨厌这些掉毛的动物。
我见爸爸犹豫马上说:“它很乖的,真的,我保证。”我怕爸爸拒绝,连忙列举了鞋盒的好处,并把一直被我藏在背后的鞋盒举到了前面,鞋盒也很够意思的摆出一副可怜样。
爸爸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鞋盒,连忙向后退了一步,眉头皱了皱。爸爸看看鞋盒又看看我的祈求的眼神,没有意外的答应了。一个人能忍受和他讨厌的东西一同生活,只为了你喜欢,可见他是真的爱你。
妈妈拿出一个小碗,里面盛上一些饭菜放到了地上,招呼鞋盒过去吃。这只没义气的狗,看见吃的眼睛都放绿光,从我手上挣脱下来,到了地上还没站稳就连扑带滚得跑向食物。唉,看得我都惆怅。
今天这顿饭吃的异常安静,除了几声筷子和碗发出得碰撞声外,再无其他声音。我偷偷抬眼看他们,都面无表情吃着各自的饭。怎么会这样?难道还因为我那件事在生气?当然,我没有问出口,自然也就没有人回答我。只是无形中,多了一种名叫内疚的东西压在了我的身上。
吃完饭后,该解决鞋盒的住宿问题了。我不得不说,鞋盒跟鞋盒子这辈子都纠缠不清了。它的新家还是一只鞋盒,只不过里面被我多铺了一层垫子。我把它的新窝放在我的床底下,它是一楼,我是二楼。
忙完这一切后,心满意足的在床上躺下,拍拍床沿,说一句,鞋盒晚安。
这一晚我睡得很安稳,很满足。是般到这里这么久以来,睡的最好的一晚。梦里的向日葵大片大片盛开,我又回到了奶奶离开的那年夏天。
走回老屋的门前,轻轻推开院门,奶奶像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怀里抱着小猫,听着收音机。奶奶看到了我,招手让我过去,我走近蹲在摇椅旁,奶奶把手覆在我的头上,摸着我的头发,面容慈祥的说:“我的孩子,你要学会坚强,独自成长”
这一年,我9岁,他1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