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老师让我们坐在座位上不要动,她要开始收钱了。
我发现老师们都喜欢占用课间时间来办事,然后告诉同学们,想去厕所的忍一下,下节上课给时间去。等到下节上课了,老师又说,怎么总在上课时间去厕所,下课都干嘛了。做学生的也不好去和老师争辩这种关于厕所的问题,只能憋着了。
老师收钱收到我这里的时候,我只能用那老一套的托词了,“我忘带了。”
“全班那么多的学生怎么就你一个人忘带了。”上帝,我真的冤枉。我旁边还有两排学生她没有收呢,怎么就敢肯定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没带?
见我不说话,她继续说:“别人都交了,就你不交,我就得等你一个人,不能把钱上交到财务那里,这么多钱放我这里丢了怎么办?”天知道她是有多蠢,连钱都管不好,她老公娶她回家丢钱玩?
我紧紧地咬着下唇还是没有说话,她不悦的看了我一眼,以一句经典台词作结束,“去办公室给你家长打电话,让你家长送过来。”全班同学的眼睛都汇集到我的身上,我连头都不敢抬得向外走去。林然也跟着我走了出来。
“丫头,你别急,学费我帮你想办法。”
靠在走廊的墙上,我只能沉默地摇摇头,想办法?怎么想办法?260元不是一个小数字。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我听见了苏染的声音,她来给我送学费了。看着她对我安慰的笑着,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回给她一个含泪的笑容。她总是能在最后关头出现,解救下我那可怜的自尊,不在被人践踏。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那个盒子里是什么了,尽管我不曾打开过它,也不曾在见过它。但的确是它解决了我和苏染的困难。我想姑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一心想要得到的奶奶的嫁妆和存折,最后竟落到了我这个“野种”的手里。
从学校回去后,苏染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每天忙进忙出的,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似乎人有了目标,活的都会充实一点。
她在路边摆了一个早餐摊,每天凌晨三点天没亮,她就要起床做准备了。我还记得她赚得第一笔钱时候的样子,那是一个女人的浴火重生,她也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不再让我饿肚子了。
也许是老天折磨我们够多了,放过了我们。苏染从早餐摊开到了饭店,又从饭店转行到服装。一个规模不大的厂子,却足够让我们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平凡的生活。
现在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用苏染的话说,都是老娘拼死拼活挣回来的。
渐渐的我适应了这座城市,接受了现在生活,却封闭了自己的世界。耳朵里塞着苏染买给我的新款MP3耳机,每天独来独往的穿梭在新的校园里,MP3里只有一首歌,就是那首《我只在乎你》
一开始还会有班里的同学主动和我做朋友,而我只是看着他们不说话,他们只当我到了新的环境不适应。后来时间久了,风言风语的我也听到一些,他们说我自闭症,小哑巴。也不再有人理我,我对于这些也只是笑笑。他们不打扰,我还乐得清净。每天可以多些时间想念我的少年,不知道我们何时还能再见面。
这一年,我13岁,他1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