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儿,我要去看‘我的男人’了。明天早餐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明月使劲的推我身体,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兴奋。
又到了每晚准时的‘明月兴奋一刻’节目了吗?我愤怒的转过身去,咬牙切齿的扔给她三个字“小笼包”。不吃白不吃,吃死你丫的。我的包字刚说出口,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幸好我们住一楼,不然就按她这不要命的逃寝法,早就缺个胳膊少个腿了。
自从她一年前误打误撞的去了那个叫暗涌的酒吧后,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天天嘴里念叨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南方。这我就真不能理解了,一个大男人干嘛叫这么娘们家家的名字?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个南方是一个修炼了万八儿千年的妖精,专门勾引明月这种彪悍到不需解释的女生,以此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修炼秘密。当然了,这种想法我也就是自己想想,我可没有胆量挑战明月对这个妖精的忠诚热爱度。
有一次上历史课,明月正以一副雷打不动的架势与周公进行亲切会晤展望三次元与异次元的未来时,历史老师只适合随口提了一句南方而已,真的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而已,只见明月以光速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就大吼一声,谁喊南方?
想到这里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老二从对面上铺飞过来一个枕头,正中我的大脸。我淡定的把枕头从脸上拿下来垫在了脚底,无视老二的夜半咆哮,只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对着她,缓缓的抬起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下,然后动作机械且缓慢的转回头。身体躺的笔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铺的床板。就以一副‘挺尸’的姿态,矫情的回忆起和她的过往。
“同学们,首先我要在这里祝贺你们考入一中”
每个城市里能成为一中的学校,多为重点高中。而我考上的这所一中,恰好是市重点。
还记得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苏染拿着通知书对着灯一遍一遍的看,那动作就跟验人民币真伪似的。那一整天她都乐得合不拢嘴,坐在沙发上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几乎把亲戚朋友都通知个遍。其实,我对那些所谓的‘亲戚朋友’没有任何的好感。当初我们经历那样难堪的生活时,他们在哪?如今他们就跟春天到来万物复苏的小草似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一波接着一波的向我们袭来。
但是我也明白,这就是人性,他们也没有错,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他们当初也没有义务要帮我们,不是吗?有时候,我很感谢那个男人,若不是他的离开,我还尝不尽人情冷暖。若不是他,我还不知道我这么渴望强大。
不知道台上又讲了些什么,台下掌声雷动。当了这么多年的学生,就‘配合领导’这项技能点满。知道该在什么时候给掌声,满足他们膨胀的虚荣心,知道什么时候给他们台阶下。
我向四周看了看,礼堂大部分被‘眼镜党’占据,他们的表情或不屑或呆滞。也对,能考入一中的,要么是所谓的不努力便能考高分的‘天之骄子’,要么就是那些勤学刻苦资质平庸的苦读生。还有极少数的一类学生,他们表情里所露出的不屑,多是冲着那些一直被家长们当做榜样的好学生,学习再好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坐在他们这些‘问题生’家里给赞助修建的礼堂上?
而我呢?哪一类都不属于。我没有惊人的头脑,但也不至于笨到让人头疼。当然,我也更不可能摆出一副懦弱无能的样子,去求苏染让她给我多花那些冤枉钱。其实,在我眼里没有什么重点普通学校之分,觉得也不应该有这种带有歧视色彩的严重划分。感觉我们就像是一筐刚从菜地里摘下来的萝卜,水灵嫩白的被放在菜摊的中心位置,高价待售。而那些高矮胖瘦不统一的则被扔在一旁,低价处理。
我可耻的选择了做高价的萝卜。不为其他,只为苏染能开心。而我心心念念的少年,现在学习一定更好了,我若不努力,又要如何与他比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