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他除了眼角多了几条细微的可以忽略不计的皱纹外,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衣着较曾经也体面的多,看样子不能便宜了。他过得很不错啊!至于旁边那个女人,应该是和苏染相仿的年纪,但看起来保养的比苏染强多了。也对,她抛夫弃女带着别人的老公走了,还有什么可操心的?不像苏染要带着我这个拖油瓶过活,在此之前,对她的想法全部改变。是她在看人这方面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让我知道白雪公主的后妈都是漂亮的,白天鹅不一定就有好心肠,灵魂舞者?舞蹈梦?呵呵,我呸。
或许是我盯得她太紧,目光太过怨毒,她不自然的朝我笑笑,便扭过头去,眼里一闪而过的是不屑。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果然是这种女人,说她是明月的亲妈,倒不如说她是姚远的亲妈来的更让人信服。
我对她的敌意太过明显,那个男人往我面前走了几步,顺势挡住了那个女人,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我冷眼旁观想看他们还能做出什么。他张了张嘴似是有话说,对上我的眼睛后,却发不出一个音节。真是天大的讽刺,他是在害怕吗?怕什么呢?我这双眼睛像极了他,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们还在沉默着,我给他们时间和机会了,既然他们不说,那好,我说!但是能说出什么,我可就不能保证了。第一次发现我是一个这么恶毒的孩子,没办法,我只是想保护我所在意的。而苏染就是我所为数不多的在乎里面的重中之重。我决不允许他伤害苏染第二次,更何况还是带着个外人一起。
我越过他,不理会他尴尬局促的脸色,自顾自的倒了杯水,翘着二郎腿窝在了沙发里。我并不觉得我做的这一切有什么不妥,这里是我家不是吗?显然苏染不这么想,她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样子明显是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苏染放心。我在心里坚定的说着,尽管她听不到。
我看着背对着我的那个身影,岁月果然不留情,他的后背早已没有当年的挺拔宽厚,他在微微的颤抖着,鬓角有一丝银白。有那么一瞬,我竟变得不忍,心酸的涨红了眼圈。承认吧,苏白,你还是想他的,身上流淌的还是他的血。
可当目光扫及到那个女人时,我又狠心了起来。凡事都有代价的,不是吗?这个世界上最难得到的就是原谅,最难做到的就是不计较。
“你们有事吗?”我声音冷漠疏离的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而另一方面也是在变相的下着逐客令。
他听后身体一僵,慢慢地转过身,眼里有的是悔恨很痛苦。可不知为何,看他这个样子我心里莫名的痛快,这近乎一种病态。
“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他的声音近乎哀求,听得我的心像放在火上烤一般煎熬。但我就是没办法控制,我就是想以这种方式报复,他痛我也痛,就像是自虐般的拿刀往自己心上捅,他看着我的眼神就是那把刀。我承认,我疯了。
“好…呵呵…非常好,有吃有喝没沦落到去乞讨,有什么不好?”我冷笑着站起身,一步一步逼向他,他也一步一步向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这张当年走的不带一丝留恋的脸,如今正以一副赎罪的姿态摆在我面前,我不是圣人,没那么多悲天悯人的心,没打算放过他。
我只是这他的眼睛,语气平静的似是在说他人的故事:“你抛弃我们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做那些龌龊事的时候,苏染正起早贪黑的打工,根本都不把自己当女人,如果她有一点软弱,我们都活不到今天,那个时候你在哪?你衣食无忧还在为这个女人大肆挥霍的时候,我们吃了上顿没下顿,还在为填饱肚子发愁的时候,你又在哪?我甚至都要辍学,我们都没有希望再活下去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你又在哪里?是你亲手把我原本该有的一切都给毁了。这么多年,你每晚都睡得安心吗?不会做噩梦吗?你怎么就可以过得那么安心呢?”说到最后我几乎是在嘶吼,然后又止不住的大笑,透过他的眼睛我看到了自己现在有多么的狰狞,满脸的泪水,眼睛红得就像刚杀过人。而他的表情却越来越惊恐。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我一口一口的撕咬着他的心,还仰起头眼神纯真的亦如小时候,问他,爸爸你吃吗?
呵呵,一想起这两个字,心又抑制不住的抽痛。多陌生的两个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