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看着明月睡得极不安稳的脸,她的梦里到底有什么呢?手轻轻抚上她的眉头,想把它抚平。触上明月眉间的一瞬间,我似乎理解了林然。
林然最不喜欢我皱眉头的样子,这是我习惯性地小动作,总是不自觉地皱起来,他会伸出手放在我的眉眼上,一遍一遍的去抚平它。他总会满眼的心疼说:“不要皱眉,我最害怕你忧伤的样子,这个样子的你让我觉得我被隔绝在了你的世界之外。”
想着林然的时候,脑海里又出现了另一张脸,海洋,他还好吗?林然固然再好,毕竟只是作为一个回忆想了那么多年,海洋则是实实在在的陪伴。谁更重要说不好,这种事情复杂的教我看不透。
叮咚…叮咚…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在这个所有人拼命奋斗六七年才能攒够贷款首付的大房子里回荡,显得寂寥落寞,这是这个房子里唯一的声音了。
我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明月,轻手轻脚的去开了门。是送快递的,我替明月签收了一个不大不小有些沉的纸箱子。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三两下就划开了封箱子的胶布,明月是邋遢小天后,她的东西从来都是我收拾的,要靠她的话,昨天晚上脱下的袜子,明天早上就能找不到。
打开箱子后,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手中的珍珠边华丽相框在这一刻似有千斤重,从手里滑落在地,玻璃摔碎的四散开来。我现在恨不得剁了自己这双手,为什么要打开?我宁愿自己猜想答案,也不想看到这所谓的事实。我跌坐在地,双手捂住脸,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来。我不想…我不想再多看箱子里的东西一眼。箱子里还有十多个和刚才相似的华丽相框。果然那句话没错,真实的东西最不好看,越是甜美的包装,越有恶毒的果实。
“你都看到了。”明月不知何时醒了,无声的站在我的背后。
我转过头看她,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眼睛里的漠然冷静,或者说是死寂,让我心头一跳,她越是这样我越害怕,哪怕她现在奋力的砸东西尖叫,哭的晕过去,都比现在要好得多,至少有个发泄的方式。
她弯下腰拿起箱子里其中的一个相框,我伸出手去挡挣扎着不想让她看。一切动作都是徒劳,她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般看着手里的东西。
“这个相框挺值钱的啊,她还真费心了。”明月冷哼了一声,手腕一扬,在阳光的反射下,相框亮晶晶的以一种漂亮的弧度下落,就像许愿池边的少女手中的硬币,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姿态。
“是谁做的?”我气极了声音里都是颤抖,咬着牙红着眼问她。
明月眼睛直直的盯着地上的水果刀,并不回答我。我怕的抓起刀扔的远远的,站起来两只手捏住她的肩膀,使劲的晃她。“明月…明月你看看我…我求你了,你看看我…别这样,明月…”
明月忽然回过神来,眼神清明干净的就像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天真甜美的跟我说着:“我没事啊。”她又突然躲到我背后指着那个箱子,一脸的惊恐害怕,摇着我的衣角说:“我们把那个扔掉好不好,明月怕怕……”
看着这个样子的明月,心里咯噔一下,不停的下沉。我张着嘴不能呼吸,没有预兆的眼泪往下掉。我摸着她的头发像哄孩子似的跟她说:“好…扔掉…明月怕怕的我们都扔掉。”
窗外雨下的更大了。
我们的青春里总是有着太多太多的心疼,太多太多的无奈,太多太多的不如意。谨以纪念走过高中的我们,纪念高中那段荒唐却值得回忆一辈子的青春。它还需要你们的支持,需要你们的认可,也谢谢陪它一路走来的你们。文文即将上架,后面不会让你们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