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生活虽然是自由的,但也是枯燥无味的,龙兵现在已经14岁了,已经能肩负起家庭的重担了,黝黑而强壮的身影出没在玉米地里,而四岁的弟弟龙岳则让他自己随便玩耍,反正没高山没深水的也不怕出什么意外。龙岳长的胖胖的,但皮肤却是黝黑的,正常来说,四岁的小孩应该是白白胖胖的才对,而龙岳则相反,先天性皮肤黝黑,天生好动。今天他又在大树下独自一个人玩着那小孩玩不腻的泥丸,偶尔发出一两声嬉笑声。
龙兵很想到外面去,自己已经不小了,对外面的向往越来越强烈,只是父亲的嘱咐以及体弱多病的母亲离不开自己,只好把自己的梦想一直压在心底,不知疲倦的劳动冲淡自己的梦想。
“咵”,一道诡异的闪电横空划过,毫无征兆,红俐急忙跑出门去,出现在她眼里的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一景,大树从中间被雷劈倒在地,而龙岳也倒在大树旁,“岳儿……”
红俐跑到树旁的时候,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衣服破烂,全身烧焦的龙岳,全身无力的晕倒在地上。
“娘”
“弟弟”
十四岁的龙兵恁在红俐和龙岳面前,仿佛就象一颗被钉死的钉子一样立在那立,周围的乡亲急忙跑过来,老头子也象年轻好几十岁一样,快速出现在他们身边。
“快,掐红俐的人中,把她搬回去。”老头对身边的几个男子道。
他把手放在龙岳的人中位置上,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小龙,回去照顾你娘,这里你不用管了,”等龙兵走后老头急忙叫了几个人,“把龙岳葬了吧,快点,别让她母亲醒来看到,哎,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天,你到底还长眼睛么?”几个年纪大点的男人,用席子裹着龙岳的尸体,按照当地的习俗,葬在一片乱葬岗中。
龙家围着一大堆人,有的摸泪,有的叹息,有的摇头,时不时的传出几声哭声,见母亲已经醒来,龙兵转身就跑,跑到龙岳出事的地方,恁恁的站在那里,歇斯底里的呐喊道:“啊为什么为什么。”红俐这时已经醒来,听到龙兵的呼喊,神情恍惚的挪动娇小的身躯走到龙兵的身旁,抱着龙兵大哭起来,她知道自己小儿子没了,被乡亲们埋在哪个山中的哪个角落里,自己再也见不到小儿子龙岳了,她也知道,按照当地的习俗,乡亲们是不会告诉她儿子的埋葬地点的,绝望的眼神望着远方,随之又晕了过去。
龙兵一直守候在自己的母亲身边,默默的照顾着自己的母亲,回想弟弟天真的笑容,胖小的身影,幼稚的问题。眼泪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哥,你天天在地里窜来窜去的,累不累??”
“哥,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帮你种地啊?”
“哥,父亲为什么回来一次又出去了呢,他不要我们了么?”
回想兄弟两在树下玩耍的情景,弟弟每次都会去抱抱那棵大树,然后问道;“哥,这么大一颗树,你说要长多久啊?”当看见天上有飞鸟飞过时,弟弟总是大喊大叫,等鸟飞远了就会问道:“哥,你说我长大了,能象天上的小鸟一样飞么?”
一声轻咛声唤回龙兵的回忆,“娘,您醒了。”
“小龙,你弟弟呢?”红俐期待的问着龙兵。
龙兵抱住自己的母亲,哭了出来,“娘”
红俐颤抖的抱着自己的儿子,绝望的看着门外。此后,红俐一直重病不起,失子之痛对她打击太大了,对乡亲们的探望不闻不问,静静的躺在床上,除了有心跳,呼吸,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三天后,便郁郁而终。
一片坟地上又添了一座新坟,龙兵跪在母亲的坟前,麻木的烧着纸钱,后面站着一中年,眼睛已经湿润,微微颤抖着肩膀,“小龙,我们回家吧,”
小龙默默的跟在中年男子后面,这几天所发生的事不是一个十四岁孩子能接受的,三天了,龙兵没说过一句话,丧亲之痛让他绝望,让他压抑,使得他更加沉默,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他恨自己的父亲,恨他不曾照顾过母亲和自己兄弟二人。
中年男子看着龙兵憎恨的眼神,叹了口气道:“龙儿,为父亏欠你们太多,知道你现在很恨我,但为父有自己的苦衷啊,希望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跟着你萧爷爷一起生活,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为父的处境。”中年男子心中又暗暗叹了叹气,自己身处朝中,脱不开身,之所以对家人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是不希望家人卷入帝国的黑流中白白丢了性命。转身对老头道。
“萧叔,小龙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吧,小龙我会照顾好的,只是你常回来看看吧。”
“小龙,跟你父亲道别吧,”
此后,龙兵一直跟着老头子生活,老头没事的时候也教教龙兵知识,给他讲外面的世界,但很少见龙兵开口说话。
“哎,半年了,小龙这孩子从来没开口说过话,以前多可爱的一个小孩现在变成这样,命运捉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