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两个人相拥在一起,还是无法感觉到彼此的温度,因为他和我一样,天生孤独冷血。
大概是过了很久吧,保持这个姿势久了,我的脚麻木了,我想抽身离开,北辰垚死死地抱着我,生怕失去了最后一株救命稻草。“辰垚,我累了,我们可以先站起来吗?”
“什么?雨晴,刚刚你叫我什么?答应我,我们在一起吧,忘了苏青城,我可以比他更爱你。”
“辰垚…这…”
北辰垚冷哼一声“果然,我做了那么多还是比不上一个苏青城,你走吧,回去找他吧,我不该那么自私把你留下,你去找他吧,他可以给你幸福的。”
“辰垚,我的…意思是…那我们就在一起吧。”我不知道当时是母爱泛滥还是我脑子一时充血激动答应了北辰垚,总之,四月四号这一天,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了。
时间真的过的很快,就像我们迎来了不得不走的这条路,高考。其实高考也不过只是人生的一瞬,当年陪我参加中考的少年已然不在,看着身边的北辰垚,我不得不发出物是人非的感叹。
一切又是那么得顺利,苏青城又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被北大录取,可他却选择留在了北城,据说是为了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和北辰垚都发挥很稳定,因为我恋家,因为北辰垚知道我恋家,所以我们也都留在了北城。
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没有感情的小女孩了,我懂得了在这个年纪找到一个想和自己真心过一辈子的人不容易,况且,辰垚说的没错,我们本来就是同一种人,是黑夜,把我们两个人靠的更近了。
是多年缺爱也好,是尘封的情脉苏醒也罢,总之,我拼了命地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哭,肯把自己作为男人最脆弱的一面毫不遮掩的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面前表现出来,如果这都不算爱的话,那我真的不知道这世间到底何为爱的定义。
只是我忘了,这一切都应该基于没有苏青城的基础之上。我以为,苏青城真的会心甘情愿的退出我们的生活,毕竟这一年多他从未来找过我,但这平静也仅仅只局限与高考前的一年半,当我们得知成绩的后一刹那,我就收到了来自苏青城的短信,真的,很短。
“雨晴,我们之间有些误会,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下午两点随卿咖啡店等你,我希望来的人,只有你一个。”
苏青城,你到底还是来了,我很想知道,当年你究竟想向我解释什么,如果当年我没有那么执拗的排斥最亲密的你,我们还会不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你并没有亏欠我什么,只是我们再也会不到从前。是的,我也很想见苏青城一面,这几年来,我答应辰垚的放下,只是放不下的放下而已。
我瞒着辰垚。下午两点,随卿咖啡厅,见苏青城。
推门而出,我一下子就认出了坐在窗口的苏青城,他似乎也是感应到了我的到来,优雅地站起身,向我招了招手。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我和苏青城有着天生的默契,他可以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可以找到我的位置,而我可以在第一时间内感觉到他的心跳加速,我也能根据他一分钟之内呼吸频率的快慢来判断他内心的波澜起伏,只可惜,这一切,都只是过去。
他照例为我挪开椅子,看我坐下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苏青城看了我一会,缓缓地笑道:“雨晴,你还是没有变,看来这些天来辰垚替我照顾得还不错。”
“苏青城,你变了。”我没有说谎,苏青城他确实变了,曾经清秀的脸变得老气纵横,干净的下巴也留起了胡渣,重重的未消眼袋证明了这一年半他并不好过,他更是消瘦的厉害,曾经非常合身的那套西装,如今也只能空壳壳地挂在他身上。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刮了一刀。
“雨晴,一个人所经历的一切尽可以改变他的外貌,但绝对动摇不了他的内心,”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雨晴,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骗你让你再一次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我又何尝不是呢?她是你的外婆,同样也是我的外婆。”
“什么?她是你的外婆?”
“是的,雨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我怕我们之间的误会会越来越深,你会离我越来越远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你,”苏青城深深地吸了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即将失控的情绪,“她其实是我的亲外婆,当年,我怕你一个人还小,怕黑,怕寂寞,一个人根本做不来那么多的家务,而我外婆又特别喜欢小孩子,我苦苦央求了爸爸很久,他才答应让外婆去陪你过日子,我知道外婆是个很慈祥的老太太,她一定会疼你的,只是后来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所能预料的范围,我更没有想到外婆会因此提前结束她生命的旅程”
苏青城说道这里,我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原来我错过了那么多真相,我误会了他那么多。
“可是苏青城,为什么我连续几次拒绝过你之后,你当真那么绝情不来找我了吗?你知道我后来是多想要知道你到底要解释什么话吗?”
“雨晴,对不起,那个时候”苏青城讲道一半,手机很不合时机地想起来了,苏青城看了一下屏幕,他并没有要挂断的意思,反而对我说:“雨晴,我先接个电话。”我看得出来,这个电话应该对他来说很重要,否则他又怎会丢下我一个人。
苏青城接完电话一脸心事地对我说:“对不起雨晴,今天又要让你失望了,我有些事需要赶回家去处理,不过我一句话,我必须亲口告诉你,雨晴,为了你,我留在这个城市,你不走,我也永不离去。”
“为了你,我留在这个城市,你不走,我也永不离去。”苏青城的这句话死死地印在我的脑子里,越是想遗忘的东西反而记得越是清晰,苏青城,你该叫我如何遗忘,遗忘我们曾经拥有过的一切。
“雨晴,你在想什么那么出神呢?快点换衣服和我一起出去买菜啦,我的肚子从早上你没给我烧早饭起就一直响个不停。”北辰垚很不满意我今天的表现。
“嗯,辰垚,早上那个,我稍微有点不舒服,对不起了,我现在马上就去,”我支支吾吾的敷衍着他。
“雨晴,我看你的脸色也有一点不对劲,昨晚没睡好吗?要不今天你在家里休息,午饭就交给我吧。”
“不用了,辰垚,我想和你一起出去,这辈子能不能就这样和你不分开了”最后一句话我说得及其小声,我不知道辰垚他听见了没有,我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忘记苏青城,忘不掉苏青城,我怎么做得到把全部的爱给辰垚,给不了辰垚全部的爱,这样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
心事重重地和辰垚走在大街上,菜都是辰垚一个人挑的,买的。辰垚问我这个喜不喜欢,那个好不好吃,我都敷衍了事,我这是怎么了。
走进家门,辰垚放下手中的菜,双手搭在我的肩上,细细密密温柔地吻暖暖的落在我的唇上,比起以往,这次他极其的轻柔,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我,然后用双手柔柔地抬起我的脸,我和他各怀心事的互相对视,他说:“雨晴,我爱你,我是要和你走完另一半旅程的那个人,如果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背负那么多,你还在多虑什么,你是怕我给不了你以后吗?还是你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我不想让你一个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