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辰的身影在桌旁走过,面无表情,眼光直视,似乎根本就没有见到苏琴。他准备回后厨便向掌柜的请假,眼不见为净吧!
可是当他刚刚走过苏琴一桌。
“小二!”一声呼喝从王锦口中发了出来,声音不大,但是却附带了魂力,纵然是此刻酒楼众人的喧哗声中,却依然清晰可闻。四周吃饭的众位公子少爷也不由的望了过来,项辰听到声音,身体略微停顿了一下,就头也不回的向后厨方向走去。而王锦身后,听到王锦呼喝的两个家丁,看情形不对,则快速的跑过来,拦在了项辰身前。
项辰无奈,略微皱了下眉头之后,才回身面无表情的盯着王锦,对苏琴则直接无视,而不远处的陈关见到这一幕,连忙“噔噔噔”的跑着去找掌柜的。
“你叫项辰?”王锦略带玩味的问道。
“是。”项辰依然面无表情。
“这是你未婚妻吧?”王锦指着怀里的苏琴向项辰问道。周围的众人听得此言,顷刻间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纷纷轻笑着窃窃私语,看戏般观注视着眼前的一幕,而苏琴则低着头沉默不语。
“是。”项辰表现出的仍然是死寂的淡然,但是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恨意。
听到项辰的回答,周围的众位公子少爷,包括陪酒的名妓都轰然笑出了声,有几个跟王锦熟识的,更是站起身起哄。
王锦扫了眼周围众人的表现,志得意满,面带倨傲的对着项辰说道:“你们定亲的时候,礼金应该是十两银子吧?这是十两黄金,拿回去重新找个老婆,以后你不准再纠缠苏琴。”说完之后,王锦还真从怀里掏出一锭沉颠颠的黄金,“当”的一声,扔在项辰面前的地上。
周围众位公子少爷们见到此幕,也都安静了下来,眼神玩味的望着项辰,仿佛别人的卑微,能够彰现他们的高贵。
苏琴听到王锦的话,也安静的低着头,侧起耳朵倾听项辰的回答。虽然在现实面前,她选择了金钱,但是毕竟她和项辰之间有青梅竹马的感情,她更希望项辰仍然对她心存怀念。
“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纠缠她,在她选择财势的时候,我和她早就行同陌路。”项辰神色淡然,眸子中悲哀之意一闪即过,没有看地上的黄金一眼,回身对着楼梯缓缓行去。
苏琴听到项辰的话,娇躯微微一颤,心中对项辰暗自失望,但是她却忘记了她自己的背叛。
王锦听到项辰的回答,眉头微皱,按他原本设想的,项辰应该会奴颜卑膝的收起黄金,然后对他感恩戴德。毕竟十两黄金对一个店小二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它可以让项辰安稳的盖处房子,找个水灵灵的媳妇,甚至剩下的钱还能做些小生意。如果项辰这样,在众人面前,更能显出王锦的尊贵,项辰的卑微,更让苏琴对项辰死心。可项辰淡然的回应,似乎触犯了他,不由的对两个家丁施了个眼色。他相信这两个家丁能让项辰吃到苦头,毕竟是他身边的人,他们二人的身手,王锦还是清楚的。
项辰在两个家丁之间穿过,两个家丁见到王锦的眼色,心知肚明,纷纷施展手法,向项辰的肩膀擒去。他们相信,在他们二人的合力擒拿下,就是练过多年武术的武者,也不可能闪过,更何况项辰只是个酒楼的店小二。
项辰对于两个家丁的袭击,似乎毫无所觉,仍然直身走向楼梯,待得两人的手快要触到他的肩膀,众人都以为他的膀子马上就要被卸掉的时候,项辰的肩膀竟然非常诡异的收缩了一下,看似不可能的绝境之下,做出了匪夷所思的动作,两个家丁的手掌擦着项辰的衣衫划过,项辰却仿若未觉般向前行去,两个家丁愣了一下,待回过神来,项辰已经走到楼梯口,转身进了后厨。
王锦见到项辰躲闪的动作,眼神之中微显诧异,眉头微皱,随即却是满脸的藐视,显然他已经看出了项辰学过武术,但是一个武者,在他这位尊贵的魂师面前,的确算不得什么。
两个家丁刚要继续追过去,却见那胖胖的掌柜的已经颠颠的走了过来。
“呵呵。”葛胖子人未到,笑声先到。
“这是什么人得罪了咱们王三少爷呀?”葛胖子满脸是笑,明知故问着。
“一点小事而已,掌柜的莫要介意。”王锦也笑呵呵的起身,显然也要给这葛胖子几分颜面。
随后,两人寒暄了几句,一场不大的风波,就算平息了过去,但是项辰却成了这些公子少爷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一个男人,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不住,也的确悲哀,但不知是项辰的悲哀,还是苏琴的悲哀,应该两者皆有吧。
项辰到了后厨,陈关已经在那等待,项辰对着陈关宽慰的一笑,笑容之中有些惨淡。只有在朋友面前,他才敢略微表现他的情绪,在母亲面前,他不敢,怕母亲担心,在旁人面前,他不屑,因为那只会增加旁人对他的耻笑。
“辰哥,我没想到苏琴她竟然能这样!太过分了!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陈关连忙上前宽慰项辰。
“小关,帮我给掌柜的带个话,我以后就不在酒楼做了,帮我谢谢他这几年的照顾,至于这个月的工钱,就算了。”项辰说出了他的决定,其实,这并不是他一时冲动,而是早就有了这个想法,自从他练成了锻体术的第二式,他已经明显感觉出身体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以他目前的身手,如果去山上打猎,所得的收入绝对能够超过他在酒楼的工钱,并且猎物的肉还可以帮母亲滋补一下身体,只是项辰一直没有想好怎么和母亲解释这件事情,现在,项辰终于下定了决心。
“行,辰哥,你先回去休息几天吧,我把这事跟掌柜的解释一下,如果过几天,你心情好了,你再来上工吧!”陈关以为项辰只是一时的心情压抑,并没有认为他真的不再来酒楼了。
项辰并没有解释,今天的事情,他的情绪真的非常压抑,甚至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略带迷茫的走回家,天色已经入夜,母亲刚刚躺下,跟母亲打了声招呼之后,项辰就进了他自己的房间。他只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失态,保留他小人物的最后一点点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