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驿发觉不是路欢歌上当了,而是自己上当了。从路一凡来到后,虽然每晚和路欢歌可以同一屋了,但她刚得知让路一凡来的真正目的后,她却是真的生气了。和他赌气睡沙发,不理他。每次都是等她睡着后再抱她上床睡。看着她的睡颜久久不能入眠。这样的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真的很折磨人。所以他怕回去了,今晚决定在星空消磨时间等她睡了再回。他看看表,已近十点,她应该早入睡了,起身就要走。
唐行书进来,看到省驿,握手姿势等省驿伸手,省驿见他庄重严肃,伸出手,他紧紧地握住省驿的手,激动不已:“驿哥儿,我景仰你。”省驿莫名其妙,深思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奇怪,这几天的王倩也很奇怪,居然在给他回报工作的时候出神。到底都怎么了?杜仁心一晚上不理省驿,偶尔看一眼,也充满怨毒。哼,你不就是在怪我没有感谢你吗?好啊,我回报你。
“杜仁心,你有女朋友吗?”
杜仁心戒备:“没有,怎么了?”
省驿笑:“我给你介绍一个。”众人叫好:“谁啊?”“谁要是知道他的职业又和他交往的话,我愿意把车捐了。”
杜仁心等省驿开口。“你们认识。万诗雨。”
众人哄堂大笑。杜仁心知难而退:“不了吧,我们不合适。”谁人不知她和省驿青梅竹马,只喜欢省驿啊。
“只要你愿意,我把她现在就带来。她会和你交往的。”省驿目光扫视众人,“愿意打赌吗?”
省驿站起来往外走:“等着。郭思成,记下赌注,我赢的归你。”郭思成呵呵笑,掏出笔和便签。
不一会儿,万诗雨果真跟在省驿身后来了,落落大方又温柔地和各位打招呼。众人目光瞄向杜仁心,杜仁心居然脸红了,大家憋着笑,把他们挤在一处坐。
省驿看杜仁心比小女孩还扭捏地坐在万诗雨身边,内心狂笑不已,拍拍杜仁心肩膀:“十一点之前把她送回家。”杜仁心羞涩笑,点头。省驿冲万诗雨眨眨眼走了。
省驿哼着曲,他很高兴,自己一个计策,一箭三雕。既可以报答杜仁心,又可以让魏六目品尝一下什么叫痛。待一段时间后,又可以让万诗雨的父母知道,门当户对重要还是两人的感情重要。
待他到家,路欢歌的房间灯居然亮着,内心涌起一阵暖意。停好车快步上楼,推开门,床上没有人。他找了一圈,阳台没有,卫生间没有,原来是躺在屏风后的沙发上睡着了。小小的,缩在沙发一角。旁边掉着书。她是在等他吗?她害怕吗?为什么把所有灯都开着?
他轻柔抱起她,她被惊醒了,抖了一下。“欢儿。”听到熟悉的喊声,路欢歌放松地贴着他,鼻子闻到微微的香气,这是香水味,女性的。路欢歌睁开眼看着省驿;这个对自己行善的人此刻正怜惜地看着自己,或许他是真的可怜自己才这么做的吧。路欢歌冲他笑笑:“我自己回床上。”省驿不放:“我抱你回去。”
路欢歌可着床沿侧躺装睡。省驿在脱衣服冲澡的时候才闻到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大概是为了气魏六目故意在星空门口拥着万诗雨进去的时候沾染的。
路欢歌也应该闻到了,她没有生气,她在笑。省驿使劲对着水冲脸,揉自己的脸。出来看到路欢歌,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这个小傻还是在意的。这么躺是躲避还是赌气啊?不管怎样,她在意了。
省驿欺身上前,硬把圈在怀里,待她放松下来,道歉:“不要生气,我是真心想让爸来的。”省驿等她睡着,轻手轻脚摸摸她的刀口,伤疤里面的硬块硌着他的手,杜仁心说的,得几个月恢复,他想起杜仁心的其他嘱咐,更紧地搂着她,对着已经睡熟的路欢歌说:“安心睡吧,我在你身边。我等你。”
路欢歌醒来,发现省驿的胳膊还在自己脖子底下,借着窗帘透来的光,胳膊上的血管纹路清晰,不由按按,鼓鼓的,硬硬的。
省驿被胳膊上传来的痒痒的感觉刺挠醒,一动不动,任她玩耍。似乎是感觉到他醒了,路欢歌不按了。
省驿扯嘴角:又装睡。他缓慢地把胳膊抽出来起床,在他面前,她是绝不脱穿衣服的。
省驿下去跑步,碰到路一凡:“爸,跑跑。”
“好啊。”
刚跑一阵,路一凡气喘吁吁地跟在省驿后面,省驿放慢脚步等他。
“你对欢歌很好。我看得出来。”省驿停下,看着他。路一凡继续说,“我放心了。只是你的好会维持多久?”省驿要说话,路一凡冲他摆手,深呼吸几口:“我们家和你们家不一样,你虽然想掩饰,但我也看出来了。我们家是最平凡不过的,你现在住在这么大一处庄园里,父母看着也不像不一般的父母,虽不知道你们的真实情况,但我想一定非富即贵。古人说的门当户对是有一定道理的,你强娶了我女儿,最后生活几年,发现她根本适应不了你们的生活,那时候该怎么办?她现在有病,你可以让她呆在这里,你能一辈子都不让她融入你的生活吗?她很简单,她不会社交。更或者对你的生活都不感兴趣,你们没有共同的东西,你确定你会让她爱上你吗?”
“我确定。她不能融入我的生活,那我就融入她的生活。吃饭,上班,下班,回家。看书,散步。我都陪着她。”
路一凡惊讶,看着他,点头,微笑:“她到底哪里吸引你了?”
“全部。”
省驿继续慢跑,路一凡看他背影,笑:这么痴情,但愿你能说到做到了。
路一凡在餐桌上笑眯眯地摸着路欢歌的头发:“歌儿,爸爸在这住几天了,爸爸走吧?”
路欢歌停箸撅嘴,路一凡笑:“爸爸好不容易有自己的时间做些事情了。你要一辈子都拴在爸爸身上吗?况且有人这么疼你,爸没有插手的空啊。等你开学了,离家近,那时候想爸爸了可以天天回啊。”
省驿看着路欢歌不发一言,路欢歌在两人注视下倒不敢流泪了,要不太像小孩子了,不说话,低头吃饭。路一凡笑,知道她这是同意了。
路欢歌站在院子里看省驿载着路一凡消失在大门口处,终于舒口气:今晚就可以把省驿扫地出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