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欢歌感觉冰凉的肩头靠近了火堆,不自觉地往火堆处再靠了靠。省驿看她缩着肩膀伏在自己胸口,为她的投怀送抱激荡着内心。轻轻为她掖好薄被:她睡觉夜夜是这样露着肩膀吗?天越来越凉,虽说屋内恒温,但也不行。
路欢歌朦胧中双手贴着省驿的身体,感觉到异样的她终于睁开眼,以为在做梦,又把眼睛闭上。省驿的呼吸心跳体温她都能感觉得到。她再感觉一下身上的睡衣还在,轻声舒口气,装睡,翻身,蒙头。
省驿笑,你尽管装睡好了。他伸出右手放在她腰上,明显感觉她瑟缩了一下,但她还在装睡。他顺着腰往上挪一寸停一下,几寸后,路欢歌意识到什么,翻身,双手抓住他的胳膊推开他的手,满脸愤怒地瞪他:“你言而无信。”
省驿笑:“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我在我床上做我想做的事,只是,你怎么会在我床上?”轻佻说完,睨着路欢歌。
路欢歌脸色绯红:“他们让我睡这的。”突然想起了昨晚他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以及她发现的那张照片,她把额头抵着床,她的胸口堵得难受。
省驿看她眼睛忽闪忽闪,又猛地把头撞在床上。他知道她在生气:“欢儿,我昨晚的事很重要。况且这是我父母家里,不算把你一个人丢下吧?”
闷闷的声音传来:“算,就算。”省驿听到了哭腔,捧起她的脸,果真看到了泪痕:“我不相信你了。”他知道在路欢歌心里他们之间不是夫妻,不是朋友,只是有些许信任的陌生人,如今她说不相信他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把她一个人丢下就如此伤心,说明她是很在乎有他在身边了。省驿心里的喜悦跳到了嗓子眼:“欢儿,你在生气我把你丢下吗?”
路欢歌咬唇:“不是,没有。”
省驿看她眼睛躲闪,不明她在隐藏什么。他用胳膊腿把她圈在怀里,等她不动了,抚着她的头发,一字一句地说:“欢儿,对我要坦诚。这是我希望你唯一对我做的事。我会尽量让你和以前一样轻松愉快地生活。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有这一点,能做到吗?”
省驿等待的耐心几乎用尽,路欢歌的声音终于传来:“你说话不算话。”
省驿叹口气:“等咱们回家后,你把对我的要求写在纸上,我背会。但今晚,我搂着你睡。”
路欢歌刚才似乎看到了他眼睛里的血丝,他都没有睡觉吗?
“几点了?”
“快凌晨四点了。”
她也是刚睡着一两个小时。
虽困,但这样的肌肤相亲相拥而眠对路欢歌来说实在不适应。她肌肉一直紧绷着,不敢睡着,静静等省驿入睡。路欢歌在两人的呼吸声里胡思乱想,待省驿搂紧她的胳膊放松下来,她窃喜,装着翻身想脱离他的钳制。她一动,省驿的胳膊又箍紧了她。她以为他在装睡,似乎又不像。如此几次,她终于放弃,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
省驿被肚子上的重物压醒,一摸,光滑的腿。睁开眼,哑然失笑。看看表,上午十点多了。他想动,看看自己身上的路欢歌的头,胳膊,腿。她把他当成了抱枕?她穿着吊带睡裙,如此姿势他忍不住再次掀开薄被,唉,他后悔看了。
路欢歌感觉有东西硌住了自己的腿,伸手去拿开,怎么也拿不掉,却听到了粗声的呼吸。她猛然醒了:头枕住省驿的肩,腿在他腿上,手握的是什么?
省骆和单睿刚进门,听到了惊声尖叫。两人一愣,接着莞尔。单睿伏在省骆耳旁轻声说句什么,省骆红着脸使劲暗暗掐了他一把。
等路欢歌从羞愤中平静下来,已是十一点多了。省驿又一次来拎她起床,她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了粽子。省驿无处下手剥开她。省骆进来:“欢歌。”省骆冲省驿摆手让他走。
“欢歌,我弟弟怎么欺负你了?”省骆忍住笑问。
半天听到回答:“他说我是章鱼。”她怎么欺负他的,她可不能说。
“你这样和姐姐说话,可是不礼貌的哦。”
路欢歌闷得红通通的脸热气腾腾地露出来了。看省驿不在屋,松口气:“大姐。”
“大家都在等你呢。”
路欢歌不动。“你越这样,大家就越以为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闻言,路欢歌又用被子捂住了脸。
省骆好奇得要死,趴在床上,凑近路欢歌,笑嘻嘻地问:“你们做了什么?说说,我看看我做过没有。”
省骆千方百计套出路欢歌的话后,想笑却又张不开嘴。他们夫妻不是有名无实吧?昨晚省驿去她家和单睿讨论的事好像也与路欢歌有关。他怕路欢歌一个人在这不适应,想让她过来陪她。单睿婉言谢绝了,他才作罢。凌晨又挽留不住他,非要回来。省驿为她如此费心,可路欢歌却是一脸清纯,迷惘,羞涩。这真是让人不得其解。难道她不爱他?可省驿脖子里的齿痕,又是怎么回事呢?
省骆伏在路欢歌耳边说了一大通话。路欢歌睁大眼张大嘴,不敢相信地盯着面不改色的省骆。
省驿等一会儿不见人出来,怒不可遏。不顾省骆的嘲笑,推她出去,关上门。路欢歌见省驿进来,又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省驿剥出她:“起床!”
路欢歌想躲开他的目光,奈何他捧着她的脸。她只好闭上眼睛,省驿看她长发凌乱,睫毛颤抖,脸色酡红,嘴唇被自己咬得嫣红,这副模样他快被她折磨死了。
省驿低头吻住她的唇。
路欢歌被放开后,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我起床。”省驿看她双手抵着自己胸口,娇怜兮兮的模样,笑:“欢儿,你的索吻实在是百转千回。我到现在才意会到。你以后想让我吻你,不用赖在床上,只撅撅嘴,咬咬唇就行。”
路欢歌回过味来,习惯性地撅嘴瞪他。省驿又低下了头。她的唇柔软娇艳,如刚绽开的花朵,总是让他意犹未尽,这次是她索要的,他当然要尽兴。直到自己告诫自己再不停就要出问题了,才终止,对她的耳朵低喘:“欢儿,你真听老公的话。”
路欢歌怒火中烧,照着他的肩窝皱着眉下死劲地咬去,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是搂着他的脖子,咬他肩窝,但只停留在搂着他的脖子,伏在他肩窝,嘴唇贴着他的皮肤,却没有劲咬,靠着他喘气。
省驿极力克制着自己,看着她娇羞无力的样子,得意又心疼。心里不停说着杜仁心的叮嘱,慢慢平复了下来。路欢歌歇息了片刻,感觉有了力气,张开嘴用牙切住一块肉。
唉,欢儿,那一个才不疼,青紫的印子还在。这一个估计比上一个还要厉害。路欢歌松开口,看省驿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牙疼吗?”
“哼。”
“我给你揉揉。”
路欢歌正想牙怎么揉呢,猝不及防,省驿又吻住了她。
等两人下来,众人都已坐在餐桌旁,还未开动。省驿换了一件围领的衣服,路欢歌跟在身后,大家都装作若无其事,唯有省骆笑嘻嘻地看着他俩。
两人坐定开席,李洁问:“喝酒吗?”省政还没有开口,省驿和单睿异口同声地说:“不喝。”省政和李洁看向四人。省骆居然红了脸,省驿看着低着头的路欢歌。单睿歉意微笑。两人明白了,笑:“那就不喝。”
路欢歌和省驿清早没吃饭,早已饥肠辘辘。美食当前,省驿不停帮路欢歌夹菜,虾剥皮,鱼挑刺,肉剔骨,汤盛好,吹凉。单睿当着众人做不惯这些,奈何脚被省骆踩得生疼,夹了一只虾快速放到省骆碟子里。省骆笑,剥好,塞到单睿嘴里。李洁省政低头吃饭,这是自己家,怎么感觉是多余的?
“爸,吃完饭有空吗?我和大哥有事向你请教。”
省政筷子没拿好,掉到了地上,一旁的人随即又递过来一双。省政听清了那个字,愣了片刻:“好。好。”
路欢歌不由诧异,怎么答非所问。省驿扭头对省骆说:“大姐,一会儿陪欢歌去买东西吧?”“好啊。”省骆伸手到省驿面前,晃晃手指。省驿掏出两张卡,一张给省骆,一张放到路欢歌手里。省骆笑:“弟弟,你真大方。”
路欢歌看着卡,认为这并不是一张普通的银行卡,不然,省骆怎会如此高兴?只是奇怪,省驿这么做明显是在支开自己,不明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