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驿用余光瞄到路欢歌气鼓鼓地不理自己,看样子这个女孩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看来很有必要谈谈了。
“欢儿,我有话给你说。”
路欢歌扭过来头瞪他:“我也有话跟你说。”
省驿笑了:“好啊,你说在哪里说。”
“回去说。”她没有带纸笔,这次她要写纸上,贴到他房间去。
两人回到家,路欢歌看他护着自己下车,一时恍惚,有必要和他如此针锋相对吗?看他冷着的一张脸,哼,谁怕谁!
两人约好三十分钟后书房见,各自回屋换衣洗澡,振作精神,拉开架势。
不到三十分钟,路欢歌就整理好了自己。出门进书房,那么多门,哪一间是书房?回想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她如夏眠的蜗牛一样,缩在这个房间里。养好了身体,改变了从前的一切,迷茫了以后的生活。他当初逼婚的时候不是说等她身体好了,两人没有感情的话就分开的。如今自己的身体好了,是不是谈怎么分开的?
省驿拉开门出来,看到路欢歌正倚在自己门上用迷惑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走近她身边不远处,推开书房的门:“进来。”
路欢歌跟在他身后,原来他住的地方离自己那么近啊。书房只有一面墙有书柜,书柜对面是沙发,好像有人睡过的样子。书桌很大,桌上摆满纸张文件,还有地图,略显凌乱。她一进去,省驿就赶紧把桌子上的东西卷卷放起来。略整理一下,省驿给她搬张椅子,用手指敲敲椅背。她顺从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到放他对面的椅子上。她在心里喟叹,还没开始谈呢,她首先在气势上就输人一截。再说这个场景怎么那么熟悉呢,自己做错了事,路一凡敲敲餐桌,自己就低眉顺眼过去听训了。哎呀,惯性啊惯性。她还说白纸黑字地要记下他不准做的事呢,唉。等等今天做错什么了吗?
“说说吧。”
路欢歌瞪着无辜的眼睛看他:“说什么?”
“说你”
路欢歌想起要说什么了,打断他:“我先说。省驿,你每天逼林婶,又让林婶逼我喝的什么?我胖了五斤,你知道五斤有多大一块肉吗?”路欢歌站起来比划,“有这么大一块。这么大一块,放在我身上,我胖的有两圈”
路欢歌坐下了,不说了,省驿正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上上下下瞄她,笑:“站起来,我看看,哪里胖了,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她穿着面料的家居服,随着她的动作,胸前的衣服一鼓一鼓的。
路欢歌讨厌他的眼神,红着脸低着头坐在那里玩着手不理睬。
“我以后不会再喝了。我要减肥。”
省驿正色:“第一,你没有胖。第二,你喝的东西不会让你变胖。”
“第一,我体重增加了,我就是胖了。第二,我喝的是什么?”
省驿盯着她,终于让步:“补气血的药。杜仁心让你喝的,量很少。你手术前贫血,手术的时候又失血。必须喝的。”
“我感觉已经好了,我不想再喝了。”
“喝到你开学行吗?”
路欢歌含着泪勉强点头。她一开始喝那药的时候还算听话,林婶让喝她就喝,后来不想喝了,林婶哄着逗着着她喝。有次,她坚决不喝,林婶居然哭着求着她喝下去她不喝省驿会生气。她也不知道林婶怎么那么怕他,她对林婶说,倒了就说她喝了,你不说我不说,神不知鬼不觉。林婶就是不同意。
“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路欢歌回神:“没有了。”说完,站起来要走。
“我有!”
路欢歌的心紧张得发抖,真要分开吗?
“欢儿,中午饭在哪里吃的?”
“彩铃家。”
省驿点到为止。
路欢歌见省驿看着自己,好像在等自己说什么。
她看着自己的手半天才恍悟:“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一声啊?”
省驿看着她没有回答。
“我高兴忘了。”
你这不是高兴忘了,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没有了路一凡的管束,你无法无天了。
“以后,不会来吃饭要提前说一声。结了婚的女人不准在外面过夜。”
路欢歌嘟着嘴不说话。
“如果我没请你们吃饭,你今晚是不是就在她家住下了?”
被猜中了心事,路欢歌抬头看了省驿一眼:“嗯。”
“欢儿,对我们以后的新生活有信心吗?”
“没有。我什么都不会。”
“不会的可以学,你在心里承认自己结婚了吗?”
她在彩铃家也在想这个问题,包括彩铃给她讲的夫妻婆媳之间的事,她虽笑,但也感觉得那些事仿佛就离自己不远了。如今省驿又说这个话题。她哀叹,低头抵着桌子:为人妻子,应尽的责任,早晚要尽,如今来了。
她抬起头,勇敢迎着他的眼睛:“我承认了。”
“承认什么?”
“我们是夫妻。我要和彩铃一样,洗衣做饭收拾家。看望老人。”
她脸上的不情愿和又必须做的坚定,让他不忍:“我没有强迫你,如果你不乐意,可以什么都不做。”
路欢歌笑:“省驿,这些是我的责任。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做好?”路欢歌十指交握着手,想起结婚前的忧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好责任。
省驿动容,两步走到她身边,搂住她:“欢儿,别怕。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你不会的,我让林婶教你。”
路欢歌想搂着他,又改用双掌推开他:“我需要时间。”
两人近在咫尺,彼此气息相闻。
省驿低语:“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这样的氛围让路欢歌的心跳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后退两步,对他展颜:“谢谢。”他刚说多久?一辈子?
“省驿,你为我做这么多,又这样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省驿笑而不答。
“你不是说等我身体好了,我们如果没有感情的话,就分开吗?”
她有些贪恋在他身边的感觉,如果他们保持安全距离,她对他的信任依赖,他给的安全和温暖,会让她觉得那就是幸福。
他闻言微愠,这个小傻整天想的是离开他吗?他要让她长点记性,他们是夫妻,谁家的老婆被宠成她这样还想着要离开自己的老公啊?
他一步一步走向她,逼着她一步步后退,直到她后背靠着书柜。他怕硌到她,把手放到书柜上的棱子上。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是否对他有感情。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有戒备有畏惧有羞涩有紧张还有迷惑,就是没有他所期盼的含情脉脉。
路欢歌咬唇,又被这个人圈在怀里了,身体和气息给人以压迫感,他的眼睛里有怒火,下颌骨也一动一动的,他在咬牙。她说错什么了吗?她双手推着他的胸膛,这么狭小的空间,她的胳膊就伸不直,看着不像推他,像是在抚摸他。他的体温熨帖着她的手,又热又麻,他的鼻息吹到她脸上,背后是他的手,隔着衣服,传着温度。路欢歌紧张地攥紧他的衣服,躲避着他的眼睛。
他一手搂她后背让她贴着自己的身体,一手拇指食指捏她下巴,逼她抬头:“分开的话以后不准再说。我们会是一辈子。”
他看她眨巴眼睛,笑:“至于我喜不喜欢你,这就是答案。”
她在猜测他的答案会是什么时,嘴唇上温柔的触感让她眼睛聚焦,省驿的鼻子眼睛离自己的脸那么近,眼睫毛长而不翘,猛然又看到他眼睛离的自己睁着眼睛愣愣的。省驿伸手合上她的眼睛,又双手放在她后背温柔轻抚着她柔软的身体。
路欢歌口唇里又麻又痒,温热急迫,让她的头脑眩晕,双腿发软,不知如何是好,唯有更紧地拽着他的衣服。他更紧地搂着她,放在两人中间的她的手,硌住了彼此,路欢歌不自觉地把手松开放下,轻轻放在他的腰上。省驿更疯狂地掠夺她的甜美。路欢歌嘤咛出声。省驿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横抱起她放在一旁的沙发上,伸手摸到她腰上光滑的肌肤,路欢歌感觉到腰间的不适,挣扎着摆脱他,省驿轻咬她一口。她撒娇一声:“疼。”虽含糊不清,但省驿猛然想起杜仁心的嘱咐。离开她的唇,暗暗咒骂一声,忍着身体的痛意,离开她几步远,狠狠瞪她:“你怎么不拒绝?”
路欢歌似乎还没从热吻中清醒过来,自己怎么躺在沙发上的?刚才省驿的脸怎么那么红?好像还很痛苦地忍受什么。她刚问他喜欢自己吗?他回答了吗?没有吧。他就吻了自己。他刚说怎么不拒绝他。怎么回事?不喜欢她就直说。这是比自己还迂回地告诉她他不喜欢自己吗?
路欢歌舔着自己肿胀的唇,唉,自己本来是想盛气凌人地兴师问罪的,现在却是顺从了别人的意思,被别人占了便宜,又被别人嫌弃地丢下。路欢歌看着亮堂堂却又看不到灯的屋顶墙壁发了会呆,睡觉去,省驿明天你要是再和我说句话就得跪地上求着我。
路欢歌下着实打实的决心,拉开门出去,看到省驿正在书房门口踌躇,路欢歌一惊,在看到他滴着水的头发,刚洗过澡的样子,她的怒气瞬间在四肢百骸奔腾,窜到脚底又从脚底直冲头顶,她要炸开了:“你只是吻了我,有必要洗澡吗?”他就嫌弃到这种地步吗?
省驿呆了片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她已经含着泪眼拉开她屋的门又“彭”一声关上了。省驿想解释,但对这个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女孩解释的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