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个臭婆娘不识抬举,给我把她抓了。”那男的一手捂住流血的头部一手护着裆部疼得慢慢的蹲了下去。
我把另一只鞋朝那刺青男子扔了过去,趁他分神的时候转身狂奔。在这个过程中,我来不及回头去看他到底追没追过来,只是一个劲的跑,拼了命地跑。
眼下情景是我虽然暂时领先,但要不了多久他必然会赶上我的。心下顿时慌了起来,好在前面有一片地方很黑,我决定赌一把,跑到那里找了个旮旯躲了起来。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害怕得连呼吸也控制到了极致,只听到心脏急促的跳动声。
还好那刺青男只顾着往前面跑并没有四处寻找,待他跑远了我才瘫坐在地上吞了好几口气。我不敢就这样走出去,我怕他们并没有走远,万一我出去又碰上了怎么办。
手腕处很轻,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手机袋,手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了出去,我叹了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五月,五月……”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声音越来越清晰,很像是龚岷。
25
“我在这里……”
我激动地站起身来想要奔过去,刚走了几步,右脚下就感到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刺了进去。我管不得那么多,内心里的恐惧使我想要不顾一切去寻找依靠。
“五月。”一个影子朝我这边跑了过来。
待他站到我的面前,真的是龚岷。我伸手抱住他,久绷的神经瞬间就松懈了下来,刚刚的那些害怕无助的情绪全都一起涌上心头,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紧紧地抱着我,想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到亮一些的地方再说,嗯?”
我梗咽着点了点头,他搂着我的肩轻轻地拍抚着。
“你的腿怎么了?”他的手在我的肩膀上紧了一紧。
因了刚才被刺痛的缘故我走路的时候踮着脚一瘸一拐的,“我的脚很痛。”
他蹲下身,“上来吧。”
我爬了上去,他站起身来停了停,“你是不是长胖了?”
“我哪有。”我在他肩上蹭了蹭眼泪,这个当口他还能开这种玩笑。
刚刚用尽全力的奔跑,全身都很酸痛,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你怎么找过来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没有听到,所以并没有回答。很快我们就从黑暗的地方走了出来,平时看来很昏暗的路灯现在却刺得我睁不开眼,估计龚岷也还没适应过来,以至于没看见脚下的台阶险些摔了一跤,情急之下我迅速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
“啊。”
脚上的伤口像是又撕裂了开来,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你叫怎么回事,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龚岷他慌忙过来要扶我起来,却发现我的脚上满是血,有些血液已经就着脚上的泥土凝固成一块块痂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很恐怖。
我也被脚上的情况吓到了,小声的说:“之前我听见你叫我,我就想要跑出去,结果踩在一个东西上,那东西刺了进去——”
“该死,你怎么不早说。”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冲我大吼。
我觉得很委屈,明明我都已经这么痛苦了却还要被人凶,一不争气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又不知道会这样,那个地方那么黑,当时我那么紧张那么害怕,好不容易等到你来找我了,那还顾得上这个啊,明明我都这么遭罪了,你还对我凶,这算什么嘛,呜呜……”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他一脸心疼的伸手过来给我擦眼泪。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见他的右脸颊肿了些,嘴角还有一点点残留的血迹。
“你又跟人打架了?”
“没有。”
“没有,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还没结婚就这么罗嗦了,结了婚还不知道会怎样。”
“不要脸,谁说要嫁给你了,哼,我都还没嫌弃你,你倒还嫌弃起我来了。”
“好了,别乱动,受伤了也不安分,那是逗你的。”
有时候我也会发现其实我不太了解龚岷,就比如现在这个样子。书上有一句话说,当你发现自己越不了解一个男人的时候,你就会爱他,并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我,会是这样的么?
“我们去哪?”
“医院。”
在医院看着龚岷又是挂号又是拿药的忙个不停,心里莫名的感到幸福。曾经看着爸妈失败婚姻长大的我断言自己不会恋爱更不会结婚,认为这世上没有爱情的存在,然而现在才知道爱情从来都是没有理由的,而且到来的令人猝不及防。难怪会有那么多的人说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是愚昧的,因为女人一旦陷入爱情就会丢失掉自己树立的所有原则。
“还好伤得不是很严重,送来的也很及时。里面的玻璃片已经取了出来,打了一针破伤风。这些天就尽量多休息,换药换得勤些,不要让伤口沾到水,免得感染了细菌造成发炎。”
“还有就是如果有发热的现象要及时来医院检查伤口情况……”
那医生说了很多,龚岷在旁边不住的点头。末了,那医生走的时候还略有疑问的看了看我,大概是在想是有多调皮要打着赤脚在路上跑啊。
我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着两只被绷带缠成猪蹄的脚,觉得很搞笑。左脚虽然没踩上东西,但跑了那么久也磨破了皮,肉里沾了一些沙土。医生用酒精替我清洗干净上了些药,龚岷硬是让他给我绑上绷带,结果我的脚就成了现在这样。
“给。”龚岷递了一只手机过来。
“咦,我的手机,你在哪见到的?”
“一脸上有刺青的男子那里。”
“你遇到他了。”
“嗯。”
他蹲下来把我背在背上。
“去找你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你的鞋子,旁边还蹲着一个男的,那男的头还在流血。我试着打电话给你,却听见站在那男的边上的刺青男子手上的手机传来你经常用的那款铃声。”
“所以你就过去帮我把手机抢过来,被他们给打了。”
“诶,那不是可以回家的车么?怎么不在上一站等车,快点,我们兴许可以赶得上。”
我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公车,便想着这样他也会轻松些。哪知他根本就不理会我说的话,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速度,弄得我有些急。
“快点呀,笨蛋,有车都不做呀。”我用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别吵,”他终于吱声了,“我背着你你都还觉得不舒服么?”
“额,舒服。”
“那不就行了。”
“这和那是两码子事,诶,诶,车又开走了。”我郁闷的摇了摇他的肩,“这可是你自作自受的,背不动的时候可别嫌我重——”
“噗,呵呵,哈……”
“笑什么?”
这下真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突然间发什么神经啊。我也懒得管他了,反正他抽风也不是一两次了。他的肩膀虽然瘦削不过还是蛮有力的,再加上这夜晚的凉风一吹,便舒服的打起了瞌睡。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家了,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里面有好多未接来电和一封简讯。简讯是小小发来的,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对不起。我没有回信息,并不是心里放不下,而是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以去洗了。”龚岷从浴室里出来。
“哦。”我像往常一样一边应着一边准备回房拿衣服。
“诶,别动。”龚岷在后面按住我的肩膀,“注意你的脚。”
这一说我还真的差点忘了两只脚的事了,囧。那要怎么办,尽管说是到了8月下旬,这天气还是有些热的,总不可能不洗澡吧,且不说别人受不受得了,光我自己就觉得别扭啊。
“衣服在哪?”
“嗯?”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转过头,“啊,你怎么不穿衣服?”
他只在下身裹了一条浴巾!
“我里面有穿的,你想到哪儿去了。”
我绯红着脸干咳了两下。
“我昨天的那件衣服放哪了,我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他一脸认真的问我。
“在阳台上没收进来,”停了一下我突然想到,“你不会是懒得去收所以才不穿的吧?”
“我只是觉得今天格外的热,”他一边用手扇风一边走进房间。
热,搞笑吧,屋里的空调开得够可以的了,真是有够懒的。等等,他不会是去帮我拿衣服了吧,万一翻到一些女生专用的东西……
“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龚岷出来的时候递给我一件很大的白色T恤和一条黑色的CK内裤,我用两只手指提起那条内裤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他给我一个白眼,“是新的。”
我安心的收起来,让他帮我把浴缸里的水放满,在旁边摆上一个略高一些的凳子,然后把我背过去放在椅子上坐着。
“你,没问题吧?”他用很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放心,我肯定不会把绷带打湿的。”
“那好吧,你弄好了再喊我。”
“你还不快出去——”
我原本的打算是自己从椅子上慢慢将身体放到浴缸里,然后将脚搁在椅子上不动,这样既可以泡澡又可以不用弄湿绷带。没想到实际操作起来的确要有难度得多,不过最终在我的努力下成功了。
泡了个澡全身都舒服许多,出浴缸的时候要比之前还难。我只能依靠脚跟和双臂发力,一点点的把身体往凳子上面移。刚泡完澡,身体在浴缸边缘有些打滑,穿裤子的时候稍一用力,身体猛的一滑,凳子随即便被我带倒,整个人在同时摔了出去,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怎么了,五月?”
慌乱中我抓起旁边的T恤套了进去。
龚岷进来的时候我刚好跪在地上把T恤套上了身,因为刚刚太过紧张的缘故,脸颊热得发烫。我跪在浴室的地上,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抬头看他,两只手不安的拉着衣角想要遮住更多。他站在浴室门口,眼神又担忧转为深邃继而平淡最后又有些生气。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过来将我抱回房间放在床上,又从客厅里拿了个医药箱过来,帮我一圈一圈的拆着有些潮湿的绷带。我坐在那儿绞着双手观察着他的表情,除了生气还是生气。
“啊,痛——”
龚岷一个眼神射过来,我便乖乖地闭嘴了。不过他笨手笨脚的手法弄得我比刚刚被玻璃扎的时候还要痛,天呐。
“痛死啦,你上药能不能轻点啊。”
“闭嘴。”
又是一下药渗进肉里的阵痛。
“你是故意的……”我忍受不了了。
“你不是很能干的么,还跟人学什么拍着胸脯下保证,结果怎么还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我心虚的没有做声,只好强忍着些。好在他后面的动作都很轻并没有弄疼我。
“诶,等一下。”我拉住他的衣角让他别忙着把药箱拿走。
我在床上双腿蜷着半跪半坐,右手用棉签沾了些药抹在他的唇角。T恤的领口有些松垮,慢慢的滑下了左肩。龚岷的表情有些僵硬。我凑过身去看他的右脸颊,肿得已经没那么明显了。没有意识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问他:“你脸还痛不痛?”
他转过头来看我,脸颊发红,额头上还有一层密密的汗。有些尴尬的想要坐直身子,却被他顺势上前压在了床上。他的呼吸很重很近,热气喷在我的脸上,眼神也变得深邃浓郁,令我不敢正视,我垂下眼帘。
“看着我。”他的嗓音变得低哑。
我抬眼,他将唇覆了过来,落在我的额间,鼻头,两颊。他的身体滚烫滚烫的,我下意识的挣扎。
“别动。”
他抬起头,脸被欲火涨的通红,吓得我愣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四处游走,全身麻麻的很难受,我费力的想要制止他,却始终都跟不上他的节奏。他问上我的唇,慢慢的意识淡了下去。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间充满了整个口腔,我猛地惊醒用力的推开他。
“水,水——”
一定是刚才抹在他嘴角的药渗了进来,舌尖涩涩的,很不舒服。龚岷他带着一脸挫败的表情端来一杯水供我漱口,我紧张的看着他。
“对不起。”三个字脱口而出,我也不大清楚我为什么要道歉。
他接过水杯的时候说了句:“笨蛋。”
“啊?”
“够晚了,睡了吧。”
26
他帮我盖好空调被,在我唇上轻轻印了一下。我将被子拉到下巴那里,看着他灭了灯轻轻地带上了门。
“龚岷,是你吗?”
客厅里的门被人弄出了很大的声响,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喊了两句。过了半天都没有动静,整个人顿时清醒,不会是小偷吧。我起身扶着床边小心的踮起脚,打算用脚尖走路。费力的扶着墙,衣柜等物件慢慢的走到门边。
刚把门一拉开,只见门前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他的手正抬在空中,看这样子是准备敲门的。心里一惊,差点跌在了地上。
“请问——”
“这里不是龚岷的家么?”
我话还没有问出口反倒被他给问了回来。
“是,请问您是?”
“我是他父亲。”
啊,我愣了一下,随即用手抓了下睡得乱七八糟来不及梳理的头发,幸好T恤够长不至于太毁形象。
龚岷的父亲转身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我忍着脚痛过去沏了一杯茶。他毕竟是长辈,很多方面不好怠慢。
“伯父,请用茶。”
“你是他的女朋友?”
“是。”
“什么时候住在一起的?”
“大概有一个月了,不过我们并不像您所想的那样。”
“哦。”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我在他对面坐下偷偷的用眼睛打量着他,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并不礼貌。一个典型的成功人士的外形,仔细一看也算是帅哥一类的,如果龚岷长得像他的话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低头从矮桌上拿起一张纸看了又看然后苦涩的笑了笑。“看来他现在都会心疼人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桌子上放了一个很大的保温盒,旁边还放了碗。我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纸来,那上面写着:我先去锦年那里跟他说些事情,桌上有粥,你起来后先吃些垫垫肚子,要小心自己的脚。
我打开盒盖,里面的粥很稠很稠,稠到没有米汤,应该是他自己煮的吧。
“这是他第一次做的粥,您要不要尝尝?”
“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我拿了一只碗盛了一些给他,他用双手接过去,那样子像是在捧着最珍贵的宝贝。他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刚尝了一口便一脸幸福的模样。我看着他一口接着一口的吃完那碗粥,不免心里堵得慌,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竟然会因为儿子一碗并不怎么样的粥而感动到这番田地,不知道这是该喜还是该悲。
他放下碗,:“公司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以后还要多麻烦你照顾照顾他了。”
“不等他回来么?”我很疑惑地问了句,他之所以过来不就是为了看他么。
“不了。”
我正要站起来送他,他看了看我帮着绷带的脚连忙摆手说不用。我看着他走出门去,在门要合上的那一刹那,他抬手擦了擦眼角,那样子好不凄凉,也不知是不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11点了,我又重新费力的从客厅移到了卧室。靠在床上又觉得刚吃完饭就躺着不太好,便半坐起身想找些书来消遣一下。在床边的柜子里我看到了一件熟悉的东西,就是第一次见到龚岷的时候被他拿走的那个随身携带的本子,当初还被我说成是草稿纸来着。本来以为他应该早就丢到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再次见到。
信手翻了翻,差点没给他气死。里面是我平常随手写的一些东西,那家伙吃饱了没事做在每篇后面都会留下评语,一些错别字还会打上圈,他居然无聊到了这种地步。有一句话写着“宁可高傲的发霉,也不可卑微的恋爱”,旁边他写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额,的确得佩服他的观点精确独到,但他也不必写出来吧,真是的,受不了。
我一边看着一边恨得牙痒痒的,所以也没注意到龚岷他已经回来了,更没注意到他正站在床边看着我。合上本子,按了按眼睛,余光瞟到旁边有个人影,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看,是龚岷。
“你干嘛不做声,想吓死我呀。”
“我进门的时候声响那么大你都没注意,万一有个小偷进来了怎么办?”
经他这么一说,我倒还想起了一件事,“这房子的钥匙只有一把么?”
“怎么,这么快就想当家啦,要我替你配一把么?”他过来在我身边坐下笑了笑说道。
蓦地脸一红,“少贫嘴,人家跟你讲正经事呢?”
他想了想,“有两把,有一把在我手上。”
“哦,难怪。”
“怎么了?”他停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来过了。”
我点了点头,“嗯,还吃了些粥,觉得很好吃。”
“是么?”
他低低的说了一句,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有些事情说出来会令痛苦减轻,一旦憋在心里,时间越久,累积的情感越深,就会令自己越痛苦。”
我伸过手去拉过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想要给他更多的温暖更多的勇气。
“我恨他,恨他的无能,自己的老婆居然怀上别人的孽种,让我不能抬头做人;我也同情他,作为一个男人居然能心甘情愿的将这个孽种养大。因为不想承他的太多情,我怕我会还不起,所以我从初中开始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自从知道那件事后我就不再叫他爸爸,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很虚伪。”
“你并不讨厌他是吗?”
他沉默了半响,“嗯。”
“也许当初你妈妈的那件事是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呢,他愿意将你养大,而且到现在都没有再娶,这就证明他是很爱很爱你妈妈的,同时也是很爱你的。不然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
“今天伯父回去的时候,我看到他眼角通红。他只是吃了一碗你亲手煮的粥罢了,就感动成了那样。你说你找不到可以关心可以珍惜的人,难道他不够格吗?”
我没有继续往下讲,我知道龚岷他心里一定是明白的,只是长期的憋在心里,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罢了。两个人就那样一直都不再说话,只是手握着手坐在那儿,后来龚岷他躺在我旁边睡了下去,我侧着脸看着他,用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脸颊。
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到了半晚,依旧是吃了些稀饭,还是龚岷煮的。我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视一直放空,脑袋里不停的飘过伯父擦眼角时的场景,然后一直思考着一些问题。
我问他:“我们明天吃饺子好不好?”
“好啊。”他答应的很爽快。
“我不要吃外面卖的,我要吃自己包的。”
他想了一会儿,看了看我,“好。”
第二天早上我将要买的材料列了一个清单给他,然后就又倒在床上继续睡觉。也不用担心工作的事,因为龚岷已经跟陈锦年说好了,所以我就乐得清闲罗。就在我乐呵呵的准备闭上眼睛继续睡觉的时候,手机连着响了好多下,打开一看,全部都是祝我节日快乐的,情人节快乐。
头脑顿时清醒,啊,今天居然是情人节,我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了,那要怎么办,我要不要准备礼物呢?哎呀,一点头绪也没有,真是伤脑筋。算了,随便点吧。想到这里便起身半跪着在旁边的行李箱里找了半天才拉出一条抹胸的碎花裙来,因为平常都只喜欢简简单单的穿着打扮,譬如T恤加牛仔裤。这条裙子还是小乔她们送我的礼物,都没怎么穿看上去还是崭新的。换上衣服后,化了点淡妆,将头发披散下来,只将额前的几缕梳起来用发夹夹得蓬松些,然后就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等他。
当听到钥匙在门里扭动的声音时,我回过头对着门开的方向缓缓地微笑,龚岷抱着一大堆的东西站在门口愣了一愣。
“你回来了,情人节快乐!”我小心地踮起脚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待他走过来,我张开双手抱住他,“希望我是第一个跟你说的人。”
他低下头在我眉心处轻轻一吻,“情人节快乐!”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束玫瑰花,一盒德芙巧克力,情侣围裙,还有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粉色的爱心型盒子。我打开那盒子一看,居然是一套情趣内衣,脸顿时就红了。
“你出去买饺子馅,怎么像是把整个大街都搬了回来?”
“不知道,是路上的推销员给我的,说是这样女孩子会觉得很幸福。”
“啊。”我无语了,不带这样的吧。
“你——高兴吗?”他小心翼翼的问我。
算了,看在他也还算有心的份上,“额,高兴,呵呵……”
东西清理完就开始准备做饺子,准备饺子馅的时候,龚岷自告奋勇的说他要帮忙,结果可想而知,大白菜被剁得到处飞,肉倒是弄得可以。一起包饺子的时候,他不是放太多馅了捏不拢,就是捏拢了立不起来,最后索性不干了坐在旁边看着我一个一个的包。
“我们请伯父过来一起吃吧,反正这么多也吃不完。”我一边包一边很自然的说了一句。
他坐在那里盯着我看,半响都没有动静。
“咳,对所有的女孩子来说,在别人面前承认,特别是在心目中的他拉着自己的手向他的父母介绍她是他爱的人的时候,才能证明爱的存在,这并不是一种遗传病,只是每个女孩的希望。”我停了停,看着他的脸色慢慢的缓和了下来,“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我也希望当我和每一个我认识的人谈到爱情的时候,没有人会说我白痴笑我傻瓜,因为我相信,我的他会很爱我。”
“要请你去请吧。”说完他把手机放在我手边一个人到厨房去了。
呵,是不好意思了吧,我知道他内心里还是想的,只是要给他个台阶下。我想了想也不好意思突然的打电话,只发了一条短信过去。问他有没有空,我们做了很多饺子,让他过来帮慢吃。
我盯着手机看了半天,它就是没有反应,想想也是,大人物嘛,怎么可能看这些短信,自然是直接打电话的好。有些泄气,嘟着嘴坐在那里,是我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了么?
“怎么了,不来了么?”龚岷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我叹了叹气,“不知道,手机还没反应。”
“哦。”他走到桌子边用盘子拿了一些饺子要到处放里面去。
“是我太多事了吗?”
“不是,我不在乎他来不来,对我来说这都无所谓,我只想让你高兴罢了。”
我抬头分明看到他的眼神黯了一黯,是有些失落了吧。额,原本打算让他们父子见个面好好谈谈,结果龚岷好不容易才被说服的往前迈了一步,而伯父明明很想往前走却为何又止步不前了呢?这是为什么?唉,父子两个都是怪人。
“第一锅饺子已经好了,我们先吃了吧。”
他把一大盘饺子端出来放在桌上,还做了一大碗蘸酱。我还是很不安的看着他,他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好了,别多想了,难不成你今天打扮这么漂亮不是给我看的,而是给他看的。”
“才不是呢。”我打起精神来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哇,好香,明明这么会做事儿却都不去做,真是太浪费人才了,呵呵。”
用筷子夹了一个在碗里,正准备尝一口,门铃突然响了。龚岷走过去开门,他整个人在门口僵了一僵,然后我就看见伯父从他身旁走了进来。
27
他见我正坐在桌子旁边看着他,对我微微一笑,“是我来晚了吗?”
“额,没有,我们才刚准备开动,您请坐。”
龚岷从厨房里又拿出一副碗筷来放在了伯父面前,伯父对他说了声谢谢,我总觉得气氛有些别扭,父子之间还这么客套,不过这既是自己牵的线总得要把事情做到底吧。
“这些饺子馅都是他做的,我只负责包的部分,您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他夹了一个送到嘴里,边吃边点头,“嗯,好吃,好吃,你们也吃啊。”
我咬了一口,嗯,太淡了,没有味道,看了眼龚岷笑着将它咽了下去。龚岷坐在旁边没有动筷子,只是一个劲的帮我夹,他看着我和伯父,脸上有一种满足的神情。
“您今天怎么还自己敲门呀,不是都有钥匙的么?”我突然想到这件事就问了出来。
“呵呵,收到短信就直接从公司里出来了,没有带上。”
原来不是太忙没回短信而是太激动得直接奔了过来,想来这个世界上能令他如此失态的人也只有身为他儿子的龚岷了吧。
龚岷去厨房清洗餐具,我想他大概是还不大习惯和伯父面对面相处,于是,客厅里就只剩下我和伯父两个人在那里傻坐着了。
“你是叫五月,是吧?”
“是。”伯父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连忙惶恐的答道。
“那孩子现在这样也应该是多亏了你吧,这样我也可以放下心来了。”
我看着他一脸颇感欣慰的模样,对他说:“他只是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罢了,您也别怪他,其实他也不是讨厌您,只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罢了。您对他的好,他不会不知道的。”
“是吗?呵呵,这都是我欠他的。”他苦涩的笑了笑,“五月,答应伯父一件事情,好不好?”
我愣了愣,“什么事?”
“陪在他身边,替我好好照顾他。”
“啊。”我有点不解,这怎么听怎么像是在临终托付似的。呸,呸,又在瞎想些什么啊。“您可以自己来做这件事啊,莫非您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出差还是——”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明白的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像今天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还有我自己要去做的事情。”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这是我和他妈妈结婚时的戒指,放在你这边由你保管吧。”
“这好像不太合适吧。”我越来越搞不清楚状况了,这又是在干嘛。
“好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