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嘟了嘟嘴:“她呀,她才不会说呢。平常就跟个木头人似的,很少讲话,总是处于空洞状态,我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火星人了。”
“呵呵,这个呀,你倒不必担心,我可以证明她就是地球人无疑。不过呀,她以前和现在也差不多,只是比现在热血那么一点点。”
“哦,那是怎么个热血法啊?”
“那个呀,就是有人把她给惹毛了,结局很悲惨。我记得的,小学四年级有一次她一脚把一个男生的鼻子踢出血来,五年级的时候把一女生的书从四楼全给扔了下去,六年级的时候和别人在地上抱着打架,结果把人家的头发扯落了一大块。还有很多很多的小事,也讲不大清楚啦。”
“啊,好强悍。”
苏雪一脸不可信的频频回过头来望我,我对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恩,所以啊,当时班上的同学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做‘霸王花’。”
……
我站在一边看着凌小小,这两年她也没怎么变,还是老样子,只是看上去成熟了很多,优雅了很多。看着她过得还好,心里感到很欣慰,想着我是不是也该学着真正放下,然后重新开始。
很无聊的绕着学校走了大半圈,苏雪嚷着说要去打台球,三个人便去了台球室。因为三个人都不是很会打,就随意的,不讲什么规则的打了起来。
伏下身的时候,我能明显感受到,站在对面的凌小小正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但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看到。
苏雪走过来指了指我胸口,我低头一看,原来是领子低了,不好意思的稍微拉了拉,碰到了那块凉凉的坠子,心下一紧,忙向对面望去,恰好看见凌小小有点慌乱的别过头去。凌小小,还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忘了他的。
苏雪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和凌小小一起去结账。
“五月,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还好吧,大体来说是幸福的吧。你呢?”
“差不多。”
顿了一下,她迟疑的问道:“那个坠子你一直都还留在身边么?”
“咦,小小,莫非那个坠子是你送的?”苏雪从洗手间出来朝我们走过来。
“不是,是一个叫韦澈的男生送的。”她的语气有些低哑。
“啊哈,五月,你居然瞒着我们,快点从实招来啊,要不然可有你好受的。”
苏雪大声的嚷了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气氛已经开始不对劲。
“五月,我想我该回学校了,有篇报告还没来得及交。”
“嗯。”
苏雪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再把凌小小送上公交车的一路上,她都只是静静地跟在我们身后并不做声。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没跟她提起过。”凌小小在上车的那一刻对我说。
我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儿,路上小心。”
回寝室的路上,苏雪几次跟上我的步伐,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坐在桌前,看着QQ上的图像,手指拖动着鼠标在屏幕上缓缓的滑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眼睛一直凝视着那个名字——韦澈,原本以为就这样慢慢的把你遗忘,然而却没发现,经过压抑后的记忆会比平常更加深沉很多倍。闭上眼,默念三遍,手指在一瞬间猛然落下,“滴”的一声过后,睁开眼,你的名字已消失不见,心突然间抽搐,仿佛被电给击中,为什么我还是会这样的难受?
桌面右下角,苏雪的头像闪烁个不停,点开。
“五月,你还好么,对不起,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麽?”
“嗯,没事,只是头脑有些混乱。”我努力的控制住自己。
“没事就好。(笑脸)”
我按住键盘的手有些瑟瑟发抖:“苏雪。”
“嗯?”
“那个叫韦澈的男生已经不在了,他死了,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
那边没了动静,我想,还是吓着她了吧,苦涩的笑了笑,沉默了几分钟。
“咚咚。”
有人在敲门,我无力的走过去,刚一开门就被人给抱住了。
“五月。”
“……”
“我原本以为你一直就是个淡漠的人,因为你都从不主动与人打交道,不向人说心里话。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像个折翼天使,忧伤的令人心痛,我只道是青春的效应,却不曾想你竟然经历过那些我联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譬如死亡与永久的离别。”
“五月,作为朋友,我是不是太不够格了?”
“傻瓜,你是在可怜我么?”我笑着向苏雪调侃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哎呀……”苏雪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好啦,逗你的。”
“啊……”
苏雪被我搞晕了,反映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要追着打我,我也自然的躲避着。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心情像是那些久久环绕在心房外的浓雾被驱散开来一样,说不出的清爽,便陪她闹腾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