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二公子遇袭的新闻铺天盖地,得知自己手下竟然和宋家交情匪浅的总编大人神情高亢,大手一挥就把本该跑财经的夏一沫拉到了娱乐线上,并郑重其事的吩咐:“一沫同志,社里将倾尽全力支持你的工作,请你势必摒除杂念,仔细的跟,认真地挖,务必得到事情进展的第一手资料。”
一沫囧,下意识的反驳:“主编,你让一跑财经的当狗仔,这样真的合适吗?”
主编语重心长的谆谆教导:“小夏同志啊,党中央领导有话说的好啊,作为社里的一块砖,党让你往哪搬你就要往哪搬,而我”扶了扶眼镜的主编大大一脸满溢的自豪:“就是一名光荣的党员!”
“……”好吧,仅仅是一名团员,还是被迫加入的一沫,默默转身,出了主编大人的办公室。
来到医院大门口,一沫就被眼前的阵仗吓得掩住了嘴,这,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是过安检的吧?瞧那排成长龙等待仔细被搜身才能进出医院的广大医患,天呢,宋立言造了什么孽?万一人家需要及时送急诊怎么办呢?这样等下去,十条命也会等没了。
出于记者心系苍生的伟大使命感,一沫表示不能任宋家如此霸道,宋立言的安全固然重要,那也不能罔顾他人的急困于不顾。
拿出手机本想打给从安,稍一细想,那姑娘估计在公司帮衬来着,迟疑片刻,摁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是我,下面的保镖是怎么回事?”
高翊麟疾步走向窗台,隔着窗棂看那个兴师问罪的丫头:“情况所需,为了安全起见,幕后黑手还没找到。”
“那就可以这样霸王手段吗?人家万一需要急救怎么办呢?这样排下去还能活命?”
一沫特别想说的是,这么害怕为什么不请了特护回家养着就好了,何必如此大张旗鼓地呆在医院呢。但,她抬头看眼前建筑规模宏大的医院,似乎,这医院就是人宋家的来着。
高翊麟右手扶了扶额,他这前女友,似乎记者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么爱打抱不平的习惯,这辈子怕是改掉的希望渺茫。
“沫沫,你大概忘记了医生的使命并不比你们记者的藐小,他们有病重人员专用通道的。”一沫往右看,果不其然,数名着装一致的保镖身后是有几个倚着担架待命的医护人员。
一沫:“……”
什么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沫来势汹汹地兴师问罪没成想反被问的哑口无言,特别不自在地挂了电话。
惹不起,特别躲得起地连个再见都没和电话这头的高二哥说一句,高翊麟难以置信地扬手看看手里早已挂断了的电话,再伸头望着因了二十层的高度,身影显得不太清晰的心上人,那个求学时期动不动就犯轴的姑娘跑哪去了?她这打不过就跑的本领,也是身为记者必备的条件之一?
宋立言最看不得智商绝佳,情商也不差的高二哥一脸呆瓜样儿,那画面就和一副传世名画不小心被泼了墨一般,特别有失美感。
而能够分分钟就能让他出现如此违反人格意愿的状态者,世上仅此一人,幸好,也就那么一个。“小沫沫来看我了吗?”宋立言等于废话一句,但也成功使某人恢复了常态。
“你叫她什么?”恢复状态的高二哥拳头握的咔咔作响,步伐迈的步步生风,不远的距离根本不够宋少用来自我忏悔,可怜兮兮的表情还没有转换成泫然欲泣的机会,耳朵已被揪住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半圈。
宋少哀嚎:“哥哥哎,轻点轻点,我错了还不行吗?病着呢,我是病人,病人,病人!”重要的事情说了三遍,高翊麟才恍然觉悟地稍松了手劲,三儿连忙捂住惨遭摧残的左耳,呜呜,他是病人啊,他们这些没良心的,能不能不这么记性差的给他动不动就忘啊。
高翊麟鼻子哼出一声,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屑,病人还敢如此不安分,是说那两枪根本没让他长记性?
徐子尧和一沫进来病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丧心病狂的画面,病人捂着耳朵嘤嘤低泣,一双桃花眼怯怯地瞟着神色冷冽的施暴者,无声地指控被虐的悲惨待遇。
徐子尧幽幽叹气,风度翩翩地弯下腰身查看病人的枪伤,宋立言趁机拉住大哥的胳膊:“大哥啊,枪口再痛也比不上心口疼啊,二哥太让我伤心了,趁你们不在使劲地虐待我。你看我这无辜的耳朵被拧的,肿了对不对,一定是肿了,大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嘤嘤。
一沫不甚苟同的瞪了眼前人一眼,被指控的人特无辜地耸耸肩,接过前女友手上的果篮,不置一词。某人欠扁,他只不过是好意成全他罢了,看他,不正不遗余力地博存在感吗,玩的多嗨皮。
一沫看着哀嚎不已人的耳朵,呀,看这手劲使得不小啊,耳朵通红通红的,肿,已然是唯一的结果了。徐老大也连连摇头,可怜的三儿,他这自找苦吃的本领如此无师自通,炉火纯青,是命硬吗?
徐老大开始问责:“他做什么了你这般手重?”一沫也看过去,表情左不过也是这个意思。
高翊麟;“你问他。”
两人又齐齐看向受害者。
三儿:“……”他能说出实情吗?真讲的话,宋立言偷偷瞄向一沫的纤纤玉手,估计他的右耳朵也甭想躲自在了。
“咦,这耳朵怎么又不痛了呢?奇怪了”星星眼看向沫沫”八成是你一来,我一高兴,就不记得那份痛了。”末了还非常豪迈地挥手“算了,我也不是那小气之人,自家兄弟哪来的仇恨,高二哥,我原谅你了!”
高翊麟:哼哼!他的原谅还真够廉价的!
徐子尧:果然是自找的!
一沫:这人无时无刻,随时随地不忘耍贱的敬业态度,她也是醉了。
病人没个病人样儿的无耻模样,成功激起群愤,一沫丢给他一个削好的苹果之后,三人索性开起小会,留给病人充分的安静空间。
阐明来意后,夏一沫在徐总裁灼灼的注视下多少有些不自在地开始视线游移,高翊麟哪里不知道她的心虚,于是不甚赞同的望向大哥,徐子尧两手一摊,前一刻眸子里的审视瞬间化为闪闪笑意。高翊麟忍住嘴角的抽搐,这些人就这么爱看他出丑?
夏一沫讶然地在两人前后同样诡异莫辨的丰富表情里来回观察,高翊麟不舍得心上人窘迫太久,无视老大取笑的眼神儿安抚地对一沫解释:“媒体的散播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没有狐狸尾巴可露,又哪里抓得到狐狸呢?更不要说狐狸背后的老虎了。”
敌人在暗,想要扭转吃闷棍的劣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敌人自露马脚。一沫恍然大悟,心中那满满的负罪感,一点点消散,还好,她没有给朋友造成负担,虽说是工作需要,那也不代表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触碰别人的隐私,尤其还是来自至亲好友的隐私,那跟身边出了内鬼没什么区别。
一沫终于如释重负,心情大好地恩赐了高翊麟一句谢谢,并附带浅笑一朵,高二哥当下就呆掉了,已经有多久没看到她对自己展颜了?本以为此生再没机会能看到的感伤,这下彻底被治愈了。
徐子尧看着如此青春偶像的一幅画面,也心有感触,不免趁机为自家兄弟求情:“翊麟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弟妹你就原谅他吧。”
一声弟妹喊得高二哥泪眼汪汪,呜呜,他果然没有跟错人,这可能是他年少时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了,虽然他最近百般怀疑那时跟随大哥的决定是否是高烧一周后把脑子烧糊涂的缘故,可眼下的事实告诉他,即便高烧一周,他高翊麟依然决策高明,智商喜人哪!
高翊麟智商高不高,一沫不感冒,她浅浅一笑,狡黠的眸子里玩味兴起:“弟妹什么的我不敢保证,但,堂妹是一定的了,是吧,姐夫!”
这下换徐总裁差点热泪盈眶了,只是那高二的眼神刀子一样的嗖嗖射来,他不由左右为难起来,应下吧,高二非和他拼命不可,不应吧,他脑子又没病,于是,徐总裁清清嗓子,道:“沫沫就是乖,以后姐夫罩你!”
“徐子尧!”高翊麟暴走,他要郑重更正,跟随徐子尧,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