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千延扶到床边的长椅上。
于长春见云孤星的举动,心里一阵欣喜,看来那姑娘说的一点没错,只要把小王爷送到这里,这云孤星势必会看在自己搭救了小王爷的份上而饶过他这条老命。
眼角再次投向床脚边的于万楼,他可不想再为这孽子丢了性命。钱玉娘与于万楼的私情,其实他早就知晓,只是家丑不可外扬,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没想到于万楼肆无忌惮的居然公然将钱玉娘带去了幽香院,这传出去他的老脸还往哪里放?这就有了那日气冲冲赶上幽香院的事。只是没料到会惹上云孤星这惹不起的人物。难怪他会觉得这名字耳熟,若非是昨日那名女子的提醒,他还真是忘了。这西域凌霄城的宫主,不就是叫云孤星么?
当下他便知道,若是自己不来这趟,必定会老命不保!
于长春见云孤星走回到桌前,忙上前,问:“云公子,这小王爷就是受了点风害,身子没什么大碍。”
云孤星坐回原位,手指轻敲着桌面,神情淡然,似并不打算理会于长春。
于长春见云孤星只是沉默不语,心七上八下,又问:“云公子,您看这幽香院的事,是不是能够”话云孤星突沉的敲击声中停止,于长春惊得,忙说:“老夫知道,玉娘的事必定让公子恼怒,老夫可以将那孽子全权交由公子处置,打公子带走玉娘那日起,老夫可就没敢在妄想什么,这件事全是那孽子一意孤行。老夫也是今日早上才得到玉娘被带往五霆庒的事。
云孤星侧目看向于长春,淡淡的道:“五霆庒的事,于大人已经知道了?”
“是,老夫已经得到消息。”于长春身子颤悠,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公子,这五霆庒的事,老夫已经派人去处理,公子大可不必挂在心上。
云孤星冷笑,“于大人,云某可是个杀人犯,而且于长春现在就在这房中,于大人怎么反倒是替仇人办起事来了?”
于长春一听,慌忙道:“不不不,云公子怎么会是杀人犯!对,就算云公子是杀人犯,可那些不是山贼,就是大盗,有些人也是犯案累累,云公子这是为民除害,算不得犯罪。至于老夫那孽子,他是咎由自取,老夫不怨公子,公子想要处置,就怎么处置。”说着,眼瞟向于万楼。
“既然于大人都这么说了,若是云某再不通人情,就说不过去了。于万楼这命,云某是要定了。”云孤星冷漠的目光看向床边的于万楼,这天水神针的毒经过一夜,早已深入骨髓,看于万楼四肢的溃烂程度,与跨下的一片血肉模糊,便以知晓,他离死亡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是,老夫一切听从云公子安排,这孽子确实该死!”于长春听出了云孤星语中的松动。
“那于大人还不走?是不是要云某送你出去?”云孤星睇着于长春。
“云公子,这是让老夫走了?”于长春听闻这话有些个不信。
“还不快滚!”云孤星一甩手中的茶杯,扔向于万楼的胯间,滚烫的茶水让神智呈现昏迷的于万楼一下子疼醒。
于长春见到儿子那副惨样,不敢在逗留,“谢谢云公子,谢谢云公子不杀之恩。”
“爹”于万楼直到这一刻放听到亲爹的声音。
云孤星唇角微扬,他看向站在身前的于长春,“别说云某不懂人情世故。就给你们两父子点时间。”
“不用了公子,老夫这就走!”于长春哪里敢停留,这于万楼的样子早就吓得他魂飞魄散。
于万楼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爬到了于长春的脚旁,一双鲜血淋淋的手抓住于长春的衣摆,仰起头,发出似野兽般粗哑的声音:“爹爹爹,求我求我”
于长春双腿不断地挪动着,试图摆脱于万楼的纠缠,嘴中大声的骂道:“孽子!!我还不放开你的手,这都是你自己惹来的祸,还想要拉着为父跟你一起送死吗?”
“爹爹我好痛苦,痛苦”一夜的折磨早就将他的神智摧毁,对死亡的恐惧令他苦不堪言。“爹,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万,万楼!!”于长春望着儿子如此痛苦的神情,心有些软化。
“爹,杀了我!我真的好痛苦。”说着,手又开始抓着已经只剩下骨头的双脚,手又开始互相的扯动着。哀嚎扭曲在地上。
于长春望着地上的于万楼,却只能甩袖离去。
云孤星冷眼旁望着这一切,直到于长春的离去,他才从站起身,走到于万楼的身前,冰冷道:“你的肉会一点点的溃烂,痒意会让你如千万只蚂蚁在身体上爬。”
“云孤星!!”于万楼低吼出声,云孤星的话让他恐惧加深。
云孤星从于万楼的身前走离,朝向床前,望着床上的钱玉娘,“玉娘,孤星没能保护你玉娘,于万楼很快就会去地府。”叹息声,惆怅声,命运的捉弄。云孤星一身武艺,却无法保护自己所想要保护的人!“孤星在玉娘的面前发誓,绝不会再让身边人受到一丝的伤害!”目光中的迥然诉说着他的悔恨,若是昨日能将玉娘带在身边,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
不知时间的流逝,云孤星只是静静地站在床前.
而白千延从沉睡中一点点苏醒,睁开了双眼,入眼的景致令他错愕,望向身上,竟然是一件白色的长袍。将长袍拿在手中,人从长椅上站起身。
“你醒了。”云孤星抬眼,望着苏醒过来的白千延。
白千延因这声音的响起,除了意外还有一份不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暂居的客栈,我不在这里又能在哪里?”云孤星轻扯嘴角,从床前走离。
白千延眼触及到床上的钱玉娘,忙问:“她怎么了?生病了?”
“也许吧!”云孤星倒是希望玉娘只是生病睡着了而已。
“看样子又不像是生病。”白千延走近床前,俯下身子手在钱玉娘的面容前挥动了一下,忽然惊愕道:“她她,她死了?”鼻息,她居然没有鼻息。
“你要是没事了,就走吧!”云孤星并不想与白千延多说下去。今夜他就会离开白刃。
“走?为什么要我走?”白千延急急走到云孤星的身前,猛然发现地上居然还有个全身溃烂的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于万楼。脸色一沉,看向云孤星,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走到他的面前,手居然往他身上摸去,急问:“你受伤了吗?”
云孤星挥开白千延的手,低喝:“小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我这是做什么?我”白千延望着云孤星,突然又急急地收住了口,目光在他的脸上来回的扫视。
云孤星摸摸自己的脸,问:“小王爷,你这是在看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白千延收回目光,看来姑姑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
“那就请回吧!”云孤星走向门口,将房门推开。
白千延走到他的跟前,“孤星,这事你还没跟我说清楚。而且,我怎么会在你这里?”要是没记错,他应该是在古刹那边闻到了一股香味,随后才昏睡了过去。
“这事,你可以去问于长春,他比我知道的多。”云孤星料定于长春必是隐瞒了什么事!
“于长春?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白千延狐疑,他可真是越来越不糊涂了。
“我也不知道。”云孤星甩袖从房门口走离。
白千延忙把房门关上,跟在他的身后,见他坐下,忙沏茶,“孤星,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怎么说我也是当事人,这没头没脑的跑去找于长春,我做不到。”
云孤星听白千延那话,颇为几分道理,也就没有再让他走,而是将昨日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
当白千延听完云孤星所说的,托着下巴,敲着大腿,说:“这事看来于长春必定是隐瞒了什么。”
“这就要小王爷自己去查了。”云孤星见天色已晚,说:“这事,我也对小王爷说了,这会小王爷可以走了?”
“嗯!我这就走。”白千延这次倒是没强求,不过走前,他必须要确定一件事:“孤星,这玉娘死了,你有什么打算?”说着,望望那已经苟延残喘的于万楼。
“离开白凤国。”若不是晋王爷的要求,他昨日就应该离开京城了。
“你要走?为什么?”白千延急切的看着他。
云孤星狐疑的望向白千延,“我为何不走?”
“你”这到嘴边的话又一次收口,白千延人向着门口挪动了几步,背对着云孤星,问:“你离开这里后,要去哪里?”
“这就不劳小王爷操心了,我自有我的去处。”云孤星淡淡的回应。
“好吧!那就后会有期了。”推开门,白千延大步走出客栈。走到门口,抬眼望了望上头的招牌,眼中流转的是一份狡黠,她还甩得开他吗?笑意闪现,转身向着晋王府走去。
白千延离去,云孤星唤来了店小二,交给他一锭金子,吩咐他这三日,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他的休息。三日后去请于长春过来,店小二见有金子收自然是笑逐颜开。
店小二离去,云孤星便带着钱玉娘的尸体,偷偷的离开了客栈,至于于万楼,就让他在客房中受折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