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肉体坏去,精神力却还未尽时,依旧会无所依附飘荡在人间。现在与弱生灵不同的是,现在在她们面前的灵带着极大的杀伤力,还带有明显的炼化痕迹。
千诺雪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相关记载:相传上古人族有一位战将修习法术达到弑天的境界,与神匹敌,但这种能力修炼极难,后人推敲发现如果通过精神力状态并加以适当的炼化,便可坐化成神,通过后天的努力弥补先天的不足,寿与天齐。
但炼化的过程太过痛苦,也极其凶险,一着不慎便会异化成妖不妖,灵不灵的东西,称之为怨灵。
虽然此方法至今未有人成功过,但是异化成的怨灵的杀伤力还是高于一般常人的。
别有用心的人就通过这种手段造出杀伤力极大的军队,导致那时候人间硝烟四起,战争频繁。
后来此术因这个原因被列为禁术,几百万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今日出现在在此,千诺雪还是有些惊讶。炼化妖灵耗费的财力经历。绝不会简单,更重要的是如此多的怨灵。
她究竟何德何能,被这样的大人物盯上。转念又想,或许他们盯上的是千家也未不可知。
突然悠扬的萧声从远处传来,似风割裂长空的声音,又似战场上金戈铁马战争的声音,凡是有修为的人都能感觉到箫音里的精神力。
千诺雪顺着箫音望去,千家最高的建筑——扶摇藏书阁上隐约有一个青色身影。
一只怨灵竟生生的略过剑锋扑向她们,灵体被剑气所伤也不顾。手直直伸向千诺雪的心脏,却不料小月一个转身,踮起脚尖扑向千诺雪,于是那只手生生的贯穿她的肩膀。当然同时千杀剑也贯穿扑上来的怨灵。
是一刹那的寂静,仿佛下了什么禁制,静止了空间的流动。随后“哐当”一声,千杀剑掉在了地上。千诺雪低头一只手按住小月的伤口,另一只手垂于身侧拳头紧攥。
倏尔抬头,目眦欲裂,双眼赤红缓缓道:“你们该死。”发红的双眼犹如血色燃尽苍天。
一刹那,风似乎静止了,就连天地也似乎静止了,唯剩下千诺雪目眦欲裂,双眼赤红,宛若化魔。千诺月一手捂着流血的一肩,脸色苍白。
若不是参加过长女特训,小小年纪如此之伤怕是要晕过去了。
“阿姐!”千诺月轻声呼唤,双目赤红精神力紊乱,千诺月有些害怕,并不是因为害怕千诺雪会伤及她,而是这样的情况像极了书上所说的化魔征兆。
她害怕的是千诺雪会因她堕魔。
千诺雪转头望了眼千诺月,虽发红但好在目光清明,千诺月这才安心,倦意袭来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千诺雪慌忙去接,心里苦涩,她千诺雪的名声算什么?本就已经没有了名声,那么现在这一爪之仇,这些怨灵当以生命为祭。
残阳嗜血,一向无甚感觉的怨灵都感觉到了恐惧与震慑。动也不敢动,僵持着。安静,周围是绝望的安静。
她弯腰捡起千杀剑,忽然刺入心头,以剑为笔心头血为墨: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金,五行相生,再相克,以剑为笔,以心头血为墨画出五行卦图,又用最后一丝气力咬破中指点于卦心。
忽然红光大作,仿若一只血网张开,怨灵呆滞的脸上头一次出现恐惧的表情,然后一切烟消云散。青天白日浩浩荡荡。一碧如洗的天空上日头依旧,白云无忧无虑的飘荡。一切都仿佛从未发生。
她也气竭晕了过去,晕之前恍惚见远处扶摇楼上飞起一个青色的身影,看不清面目。也探查不出精神力。
她能感觉到那声萧音和这身影很蹊跷,却还不待弄明白,就晕了过去。
千诺雪并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上古遗留下来的书籍上记载血御之阵主防御且凶险至极,神力强者可毁灭。无论防御抑或攻击三思而用。
她禁习武学法术,只是在古籍上见过此类阵法本能的保护自己,当时恨意及胸,情之所至。
她知道还是引火上身了,那几位长老怕是难以安定了。
却不知这敌人到底是何用意?针对的是她?还是千家?
第五章:问罪
迷迷糊糊的睡到了第三天下午。昏迷的时候千振威已经带人赶到,所幸来的还算及时。
即使是及时,却让千诺雪心寒,千家处处有暗卫保护,现在才赶来,兀自揣测怕是想借这十万怨灵之手杀了她这个千家的累赘!
好父亲,千家的好家主啊!悲凉的笑漾上嘴角,千诺雪无奈的回想当时的场景。
千钧一发,两人差点丧命,若不是自己那点半吊子的能力,及时?及时帮她们收尸么?只是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命数,让他如此狠心!
更悲凉的却是现在,虽是剖心之伤,胜在救的及时,且也控制住了力道,悠悠转醒,还是被门外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吵醒的。
对于嘈杂声这让诺雪很无语,拖她这个主人之福,冥院一般和她一样,下人们唯恐避之不及,一年四季都鲜少有人来,嘈杂的情况还是头一会。不好的预感立即窜上心头。
“好啊,消息可真灵通啊,这还没死呢,追命的就来了。”千诺雪无语抚额,叹息道。
明暗的光透过纱窗又透过帷幔照射到她的脸上,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千诺雪当机立断决定继续昏迷,让他们嘈杂去吧。只有休息好才有精力和那群老家伙斗智斗勇。
忽然“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千诺雪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不能吧,刚醒,这些人就闯进来了,要不要这么敬业。脚步声响起,千诺雪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起来。不料一只温暖的手置于她颈上。
只听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你怎么就生的这般麻烦,真后悔当初生下你。如果一手掐死你,是不是就什么事都没了。”
语罢似是踌躇了一下又道:“现在杀了你,不就显得千家做贼心虚了嘛,唉。”然后手从她的颈上撤去,不一会脚步声和关门声响起。
怪不得她的伤还有人救!原来是怕别人觉得她们做贼心虚。
千诺雪翻身坐起,心里有些苦涩,摸了摸脖子,嘴角再次漾开一抹苦笑。
她自认为除了命数一事以及刚发生的怨灵一事。十六年来她一直规规矩矩的活着,何来麻烦一说。并且在这两件事上还有一件是他人强加于她的。
别人不信她,躲着她!她无话可说,因为她不是别人生的。可是她不信她,那个怀胎十月生下她的母亲不信她!多悲哀啊!
眉头皱了一下,她起身理了下妆容,换了身衣裳。
房间在小院偏右,院子里栽了柳树,槐树。千诺雪一路上分花拂柳,踏着夏日的霞光而去。
绒绒的柳絮飘落肩头,千诺雪偏爱白色,白绒绒的柳絮衬着她一身白衣更是如九天而下的谪仙般清丽。
千诺雪去往前厅,自己惹的祸总该有个说法,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不会,也不愿意给任何人添麻烦。
不过……她拍了拍心口,还是有些疼。希望不要被气急了撑不过去。
待到前厅,众人见到她,不出所料,皆一脸凝重。
大概看过去,宗族六大长老,以及秦家家主,顾家家主,赫连家以及司徒家的家主还有一些小家族的家主都来了,场面好不壮观。
千诺雪没想到不仅长老们来了连几位家主也来了,稍微失神一下,反应过来后,依旧面色无二道:“不知各位今日来,所为何事,如此阵仗,真是令我不胜惶恐。”
千振威坐在最上首,一言未发,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千诺雪一眼!
“你这丫头伶牙俐齿的,我们为什么而来,你难道不清楚?”一名须发发白的老者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坐在一排都是白须白发的老者一起,显然是长老之一。
“木原长老你怕是误会了,我只是实事求是,并非有半分忤逆的意思。而且真不知道所为何事,我自五岁开始熟读礼仪文德,自是知道尊老爱幼,且还是明白些事理的。”千诺雪冷声到,不卑不亢,气势十足。竟让当场的所有人无话可说,有一种他们以多欺少不明事理的感觉。
“你你你”木原长老哪里想到这丫头不仅伶牙俐齿,还不卑不亢,气得发抖,你了半天没你出所以然来,甩袖在一旁愤恨地望着她。
一旁的金星长老眉头一皱,眸色越深,这孩子竟这般伶牙俐齿!
“木原退下!与孩子一般见识做什么?”只见另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喝斥道。此人正是四大长老之首金星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