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姑娘微一抿嘴,冲着刘员外嫣然一笑,让其浑身有轻上几分后这才开口道:“这小乞丐弄脏了刘爷的衣服,确实该打。不过这么冷的天,他又只是一个小孩子,你就饶了他吧?”
“好好”刘员外此时已经被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哪里还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字一出口这才察觉到话茬不对,只是美人当前,又不好改口,只得转身冲着薛问天教训道:“臭乞丐,这次看在玉娇姑娘的面子上先饶了你,若是还有下次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薛问天赶忙道谢,连连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心中却想到“估计等你回去发现钱包不见了,就能想到小爷我的身上,我还敢再偷你第二次?我又不傻”
玉娇姑娘又开口了,只不过这次是送客了:“刘爷还是快回去吧,我就不送您啦。否则若是被您家里的那位发现”
想起家里的母老虎,刘员外心中一阵的害怕。这位刘员外惧内的个性在青阳镇是出了名的。一听玉娇姑娘提起家里的母老虎,哪里还敢久留?向着玉娇姑娘告罪一声,就急急忙忙的离去了。
直到刘员外渐渐远去,再也看不见,原本躺在地上哎哎呦呦打滚的薛问天马上一跃而起,身子灵活之极,哪有一丝疼痛的样子。只是终究是在雪地里滚得时间长了,浑身上下沾满了雪屑,从头到脚花白花白的,就像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一样。冲着刘员外远去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呸!傻帽。”接着又摇头晃脑一副老学究模样的感叹着:“哎!红颜祸水啊”
配上他现在的扮相还真有那么回事。
“梆”的一声,薛问天顿时哎呦一声捂着脑门跳出老远,原来是玉娇是在看不过他这副小大人模样,一指头弹在了他的脑门上。
看着薛问天捂着脑门对自己怒目而视,玉娇不屑的撇了撇嘴“别装啦,快点拿出来分钱吧”一听到分钱薛问天怒目而视的表情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肉疼之极的表情,不清不愿的拿出钱袋,口中还在嘟嘟囔囔:“我挨打你分钱,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话虽如此,却还是将钱袋子里面的钱分出一半递给了玉娇。
玉娇也是毫不客气的接过薛问天递过来的银子,对那双脏兮兮的小手毫不在意,口中娇笑不断:“呵呵,要不是我出口帮你,你早被那个死老头给打死啦,那里还能在这分银子?”要是被刘员外听到心中的美人称呼自己‘死老头’怕是要伤心死了。
这话薛问天当然知道,口中却是不愿意服输“就他那副骨瘦如柴的模样,还想打死我?”显然这话有些苍白。看着玉娇姑娘掩嘴娇笑的模样,薛问天有些恼羞成怒:“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买点吃的去,快饿死了”不给玉娇说话的机会,转身便离开了此地,颇有一些仓皇而逃的模样。
看着瘦小的身影渐渐远去,玉娇姑娘脸上风尘之色渐渐淡去,明亮的眼睛也渐渐暗淡,叹了一口气后转身进了醉花楼。
玉娇姑娘的变化薛问天自不会知晓,自从母亲亡故以后,薛问天便沦为了乞丐,自此过上了天为被地为席,穿百家衣吃百家饭的流浪生活。
直到后来遇上了青阳镇有名的金手指金三儿,情况这才发生了改变。金三儿能成为青阳镇有名的三只手,那技术自然没的说,将所有的手艺全部传给了小问天。从此以后薛问天便成了一个小三只手,虽然名声不怎么好,不过总算偶尔能吃一顿饱饭了。
至于玉娇姑娘乃是金三儿的老搭档了,两人经常合谋诈骗一些远处来的商旅。成功之后对半分钱。
只是金三儿一次却是倒霉找错了对象,偷到了一个真正的修炼者身上,结果还不等玉娇姑娘下来帮着说话,便被愤怒的修炼者一剑给削了脑袋。刚听到这个消息的薛问天伤心之余还颇为纳闷,怎么师傅这走江湖这么多年的老泥鳅还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要知道他们这些不成气候的小盗贼,下手前选择目标是最关键的。真正的修炼者不能选,达官贵人不能选,前呼后拥的富家公子小姐不能选。只能找那些小商人之流的下手,这类人身上也有钱,却没什么势力,便是不小心被抓了也只是挨顿打而已,不至于丢了性命。
金三儿死后,玉娇姑娘便找上了薛问天,从此便开始了两人的合作之旅。
掂量了几下手中的钱袋,薛问天心中十分兴奋,虽然分了一半,可是落到自己手中的银子还有几十两。这要是在往年收成好的时候足够自己生活个把年的,现如今虽然不够一年的花销,但是过个两个月还是绰绰有余。等到两月之后开春化冻,就不用再担心食物的问题了。
“哪个死老头还真是个好人”看着这么多银子的份上,薛问天终于夸奖了刘员外一句。
来到一家铺子面前,这是一家包子铺,做的包子在青阳镇小有名气。现如今也是青阳镇唯一一家对外出售食物的铺子了。老板家里也颇有一些余粮,也是准备趁此机会大赚一笔,要知道此时粮食的价格可比平时贵出好几倍去。
“老板,给我来六个肉包子。”薛问天很大爷似的掏出了一两银子,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小手还是显示出了主人心中的不舍。
店老板很是怪异的看了薛问天一眼,只把薛问天看的毛毛的。“难道自己拿走了刘员外钱包的事情东窗事发了?不会吧,传不了那么快啊?”薛问天心中胡思乱想着。
过了一会,老板这才收起了怪异的目光,懒洋洋的接过薛问天手里的银子,递过来四个、呃黄黄的、圆圆的好像陀螺一般,只是在顶部深深的凹陷下去的——窝窝头?还是超小号的窝窝头。
薛问天两只眼珠字直勾勾的盯着那四个屎黄色的窝窝头,长大了嘴巴满脸的惊讶。这老板也太黑了吧,平日里一两银子都够买一笼的包子了,现在只给四个窝窝头还不带找零的?:“老板你也太黑了吧?我给你的可是银子不是铜板,你就拿这四个窝窝头打发我?”薛问天瞪着店铺老板,满脸的不满。
店老板对薛问天恍若幽灵的目光毫不在意,对着薛问天嘲弄道:“铜板?你给的要是铜板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一两银子你就想吃肉包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那一两银子只够买四个窝头的,买不买随你。想吃包子你还得掏银子。”
形势比人强,薛问天不说话了,一把抢过四个窝头就往嘴里塞。加钱买包子?笑话,窝头都这么贵了,那包子还不得贵上天去?他就那几十两银子,可禁不起折腾。要是为了一顿好吃的,导致以后没得吃那可就不好玩了。至于和老板砍砍价?更是想都别想,整个青阳镇的买卖家,没一个省油的灯,个个都鬼精鬼精的。
两个窝头进了腹中,一直怪叫着抗议的肚子终于不闹腾了。只是依然有几分饥饿。剩下的两个是明天的粮食,可不能一下给吃光了。“都说了,吃饭七分饱才是最好的。”薛问天在心中安慰自己。
填饱了肚子的薛问天终于有了几分力气,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偏西了。薛问天赶忙超镇子外面赶去,镇外有一间破庙,以前是属于金三儿的,现在就归薛问天所有了。必须得在太阳落山之前赶过去,否则天黑下来以后,气温骤降那就有他好受的了。
终于赶到了破庙里,太阳也已经渐渐消失不见,失去了太阳的照耀温度愈发的低了。寒风吹过,薛问天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钻进了破庙里,将庙门堵了个严严实实。这才感觉好一点,庙虽然破了点可是总算能够遮挡住寒风的肆虐,这就足够了。
破庙里面树立这一尊不知道是什么神的神像,怪模怪样两手六臂,面目狰狞。在神像的后面还有一小块干燥的地方。哪里有一堆的茅草,就是薛问天睡觉休息的地方。
仔仔细细的将茅草铺展开来,躺在上面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好像睡在以前家中的棉被上面一般。薛问天强迫自己快快睡去,只要睡着了或许就不那么冷,不那么饿了。或许在梦中还能吃到鸡腿呢?薛问天心中美美的想到。
在胡思乱想之中薛问天终于沉沉睡去。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蜷缩一团,手中紧紧的抓着一把茅草。
不知什么时候,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好像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脸上满是满意之色,原本颤抖的身体也恢复了平静。
“娘!”黑暗之中传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呓语。双手却将那把茅草攥的更紧了,仿佛那就是母亲温暖的怀抱。
第二天,太阳依旧早早的起来工作。等薛问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被饿醒的。醒过来的薛问天满脸的泪痕,使劲的抹了一把脸,本就脏兮兮的笑脸顿时成了唱戏的大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