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迷雾重重
灵儿很快就把饭菜做好了,再经过我爹的一番检验,终于可以吃饭了。这是我活了几千年来吃得最小心翼翼的一顿饭,也是最好吃的一顿饭,此时我才真正意识到饭居然可以那么好吃,不仅仅是填肚子那么简单。
“爹,我们下午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吃过午饭后,我上街看一看,你们就待在屋里,灵儿留下来照顾你们。”
可是?爹真的要出门?
“爷爷,还是我去吧!”灵儿也意识到了,这么多年以来,因为他那张脸,他总是深居浅出。灵儿看着我,向我求助,可我也不敢说,我怕勾起他的伤心事。
“我知道你们想说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再有的看不开都在岳儿面前没有了。我有这么好的女儿,能为她做点事,我还顾忌什么呢?”爹看着我,让我一阵感动。
“爹,谢谢你,我陪你去。”
他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点点头。
大街上的人还是很多,一切还是平常的样子,看来贼人还没有将事态扩大。这却是我们最担心的事情,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事情的下一步会向哪里发展,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他们这样大规模的投毒的目的是什么?
我真担心这是风暴前的些微平静。
“爹,你知道投毒的人是吗?”我知道他有顾虑,他不可能当着小翠他们的面说出真相,我也不想让他们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来。
“我不知道投毒的人到底是谁?但我觉得他们的目的不简单,他们似乎只是想要造成一种现象,造成一种恐慌,或者是为了给什么人以压力,或者是栽赃陷害。”
“你是说他们只是做做样子?”
“也不能这样说,如果他们没有达到他们的目的,这就不是样子了。这些人就要——”
“他们为何要拿如此多的无辜人做赌注?”
“这就是了,为什么是拿无辜的人?这些人既不属于哪个江湖派别,也不属于哪个朝廷帮派,那为什么?这就是我说的那个背后人的可怕目的。”
我爹一席话,听得我浑身发冷,害怕极了。
“我们虽然知道这些人是中毒所致,可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他们只会认为这是风寒,甚至瘟疫而已。”爹似乎有话没说完,可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贼人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朝廷只会给这场灾难定义成是瘟疫,那么真相将被永远封存,那么,贼人就永远逍遥法外。
“太可恶了。”我也只有咬牙切齿。
爹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前面边走边看,我也看不出门道,只有在后面跟着。
突然,前面一阵吵闹声,随即听到一阵急乱的马蹄声,爹赶紧把我拉到旁边。哇,高头大马,来头不小。
“大家都听好了,全部跪下,皇上听闻这里有疫情,为防止疫情扩大,保卫京畿重地,已派御医前来为大家诊治,请大家不要惊慌。”
人群里一阵感激声。
原来是皇帝派来的,难怪派头那么大。
兵士刚离去,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听到一阵哭声。
“大夫,求你救救我丈夫,我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求求你,大夫,没有他我也活不下去了。”一个老妇人跪坐着拖着一个人的衣服,那个人就是大夫吧!
“不是我不救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大夫,求求你了,大夫。”老妇人又搂着旁边一个瘦削少年大哭,“板儿,板儿你醒醒,你睁开眼啊,你叫娘啊,板儿——”
妇人也晕过去了。
“爹——”
我们拨开人群,他掐着妇人的人中,“大家让开一点,让她透透气。岳儿,你帮我掐着她的人中,我看看孩子。”
约摸两三分钟的样子,妇人醒了,“哇”的一声,又大哭,又要去看她儿子。
“大婶,你别哭,没事了,你让我爹帮你儿子看看。”我赶紧拖住她,不然还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晕倒一次。妇人见我们不像坏人,便不再闹。
只见我爹先摸了他的脉搏,然后看了他的眼睛、嘴巴,他掀开少年的衣服,少年胸前有红黑色的斑点。
“岳儿,带他们回客栈。”
“好的。”
我扶着妇人往回走,几个路人帮我爹把少年运回了客栈。灵儿和小翠见我们回来,赶紧把我们迎进去。
“灵儿,把我的针拿来,小翠,去拿开水,岳儿,你把大娘安顿好。”
大家一阵忙活,我把妇人安置好后,就来到了少年的屋里。爹在给少年施针,灵儿和小翠在一边帮忙,我没敢说话,站在旁边等着。
好一会儿,爹站起来,灵儿开始收拾银针,小翠帮少年盖被子。
“爹,你休息一下,喝点水。”我赶紧递上一杯水。
“老了,是有点累了。”
“爹,他是什么病?”
“不是病,是中毒,看来他们加快速度了。”他喝了一口水。
“又是毒,什么毒?”五毒教呀?真是的,热带雨林也没有这么多毒化毒草的。
“赤椤,中毒者昏厥过去,没有呼吸,眼睛发红,胸口红斑,先是假死,若施救不及时,两个时辰后就会真的死去。”
“还五彩毒蜘蛛呢?赤椤?回头是不是还有什么青毒黑药啊?”我觉得我都不是害怕了,现在成愤怒了。
“你怎么知道是五彩毒蜘蛛的?赤椤毒原是南边蛮人所有,用五彩毒蜘蛛分泌的汁液来炼制的。五彩毒蜘蛛中独以赤蛛难得,且至毒。”
爹的一席话吓出我一身冷汗,得,真有五毒教吧?这下好了,不是我招惹的,也让我碰上了。难道是五毒教大行于世?有没有传说中的蓝凤凰?云南那边不就是有热带动植物吗?天啦!
“爹,这个五毒,不是,这个有赤椤毒的南边蛮人是不是会养很多蜘蛛啊,蜈蚣啊,蝎子呀什么的?”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心里发毛,“对了,还有蛇!”
“是,他们以养毒制毒使毒著称,这些年我不问江湖事,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到这里来。”
我的天,这个五毒教,这个云南人民还真是无处不在呀!大家都是同胞,何必呢?以后就是56个民族一家亲了嘛!
“等等,爹你知道鲶蛇吗?”我感到我喉咙发干。
“岳儿,你知道鲶蛇,鲶蛇正是南边蛮人所养之物,至毒且嗅觉灵敏。”
天知道我是多想听到爹说他没有见过这种蛇,这种蛇不是南边蛮人所有。南边蛮人,21世纪的成都这个时候都还被称为南蛮呢?
“岳儿,怎么了?”
“爹,我怕,我怕这件事情我又卷入其中,我害怕,这次我是真的想离开的,我真的想——”
“孩子,别怕,有爹在,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小翠?
“小翠——”
“姐姐。”
“小翠,从今天起,你和福伯、福婶尽量待在客栈里不要出去,不要轻易和陌生人说话,万一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我会尽快找到救福婶的方法,我们早些离开这个地方。”
“姐姐,这是为何?”
“小翠你记得鲶蛇之事吧?他们又来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跟我有关系,但是我们还是小心的好。上次他们放过我,不等于这次也会那么走运。这里离京城不远,认识我们的人也不少,所以——”
“我知道了。”
“难为你了。”
“姐姐——”
不对,不对,有哪个地方不对?我一时也说不上来。这一切太巧合了不是吗?
“爷爷,姐姐,他醒了。”
我们赶紧冲到少年的房间,他已经靠坐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看来已无大碍。
“公子你醒了,好些了吗?”
“多谢诸位救命之恩,我娘呢?”
“你娘没事,在外间呢?”我让小翠去把他娘叫进来。
母子相见,别是一番心酸场景。我们没有打扰他们母子相见,都退出屋子。大家都显得比较兴奋,只有我爹一言不发。
“爹,怎么了?”
“见他母子,我才知道作为一个父亲,我很惭愧。当时你一个人离开,该是对么伤心,你恨我吗?”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愧疚之色,我走过去挽着他的手臂。
“爹,我怎么会恨你,我只怕你不要我,因为我骗了你。”
“好孩子,再别这样说,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爹,我告诉你一个事儿,以前我上小学的时候,听见古装戏里面说,得红颜知己如此,夫复何求,我就奇怪了,既然喜欢她,为何不结婚呢?不做夫妻了?不求夫妇?”
“古装戏?小学?”他一脸的疑惑。
“这个,古装戏就是——”
这个还真是有点难为我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当一个老师是多么不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