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很成功地完成了自他作杀手以来主人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但秋晨内心何尝没有着那千般万般的无奈,难道成为杀手真的可以使人变得很无情吗?
斗笠人接过秋晨手中的那把追命剑,心中万分欣喜,也对秋晨赞誉不已。他认为秋晨此刻已经完全为自己所用,露出了不被人察觉的泛泛笑容。在斗笠人心里,走了一个宁乘风,来了一个慕容秋晨,自己的力量并没有减弱。
“干的好,干的漂亮,你想要些什么?”
面对着斗笠人的声声赞许,秋晨此刻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冰冷的脸上透着那别样的痛苦。斗笠人并不知秋晨此刻在想什么,也许斗笠人见秋晨这般样子,自己反倒更加的开心。
秋晨并没有说话,也许他所想要的只有自己才能做得到,那就是亲手杀了卢千恨。
“既然你不吭声,就表明你什么都不想要了。”
“没别的事,我该走了。”
“等等。”
秋晨停住了脚步,似乎在等待着斗笠人下一个吩咐。
“我叫你打探一把名为雪花剑的下落,如果打探到,一定要将它夺回来。”
秋晨什么都没有说,走了出去。
秋晨出去,屋内只剩下其余的三个杀手与斗笠人了。现在整个屋中都是自己人了,言语之间也不必太过的保留了。因为斗笠人知道,王,许,何三人的忠心,更何况作为杀手知道秘密也没有关系,因为杀手的职责只是听从主人的吩咐,等待着杀人。
王尘道:“总主,你真的认为凌秋晨真可以无情地杀了他的结拜大哥?”
斗笠人此刻轻声微笑了一下,说道:“别人我不敢说,但这个慕容秋晨我绝对可以保证。因为他经历的太多,他的内心早已被仇恨所包裹住了。我一定要看到卢家与慕容家打的你死我活,他们两家越惨,我越是开心。哈哈……”
斗笠人笑的声音好大,笑的声音也那么的粗。笑的生硬,笑的残忍,笑的更令人害怕。作为杀手的王尘,也没有再问什么,准备退下了,但又被斗笠人给叫住了。
“陆宗涛,怎么近来没有看见陆宗涛呢?”
几位杀手摇了摇头,斗笠人一下子陷入了思索之中,眉头紧锁,心道:“陆宗涛在我出关以后,为何如此的异常,他到底背地里在做什么?”
见斗笠人沉思甚久,完全没有理会他们,于是王尘问道:“总主,怎么?”
斗笠人此刻回转过神,于是对王尘说道:“你去查查陆宗涛的下落,你看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我怀疑他对我有不忠。”
王尘接过命令,于是就离开了这间屋子,准备去查找陆宗涛。
见这么多人都在为自己办事,斗笠人长叹口气,心中暗喜,认为不久自己就可以主宰整个武林了。
韩似菲一个人在外面,一脸的迷惘,满腹的感伤,似乎一瞬间她有着那么多,那么多的心事,而且每一桩心事都令自己如此的压抑。
也许韩似菲在静静地等待着卢千恨醒来,有好多的事情想问问他。
毒发之后,卢千恨慢慢地醒来,苍白的脸色似乎是对整个世界失望的写照。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屋内无人,然后便起身到了外面。
外面的空气已不再清新,而是泛着浓浓的杀气。卢千恨静立在门口,凝眸着正在丛林旁看着树林的韩似菲。卢千恨很久都没有说话,韩似菲似乎还不知道卢千恨已经醒来。
一阵风,卷着尘土迎面而来,韩似菲猛的一转身,看到卢千恨就在门口,一时间韩似菲意识到了,卢千恨已经醒来很久了,也已经站在哪儿很久了。
“卢大侠,你醒了。”
卢千恨此刻慢慢地走上前去,大约距离韩似菲一丈远的距离停下了,看着韩似菲那苍白如纸的脸庞,卢千恨也露出了几分怜悯。
“你中了毒。”
卢千恨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韩似菲焦急地问道:“是谁对你下的毒手,怎么才能解毒?”
见韩似菲如此的焦急,好似着急自己的一位亲人似的,卢千恨很是疑惑,不知为何一位还不算太了解自己的姑娘会对自己如此的担忧,但卢千恨依旧被因韩似菲的善良与对自己的关心所感动。
由于卢千恨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是无药可救的,于是便叉开了话题说道:“你刚才听到了我与秋晨的对话。”
卢千恨的这句话叫韩似菲猛然抖擞了精神,瞪大了双眸,注视着卢千恨。那一种目光仿佛想知道一切关于秋晨同卢千恨的事情,难道仅是因为秋晨她才想去了解卢千恨吗?
“我可是秋晨的仇人,难道你作为他的妻子,不想杀了我吗?”
韩似菲顿时觉得心跳的剧烈,头瞬时垂了下去,很无奈地说道:“难道你真的没有能力化解你们俩的仇恨吗?”
韩似菲似乎对卢千恨很抱怨,抱怨他的无能。在卢千恨的眼中,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为何对自己产生了埋怨,卢千恨很不解。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好象很在意卢家与慕容家的事情。”
卢千恨一下子将自己心中的疑忌变成了很尖锐的语言说了出来。卢千恨紧盯着韩似菲,因为卢千恨很渴求韩似菲给自己的一份解释。
韩似菲蓦地一怔,觉得浑身冰冷,渐渐地抬起头,刚刚瞅到卢千恨那严峻的脸庞,又落了回去。她似乎很想说什么,但却显得是那么的矛盾。
卢千恨这时显得很激动,他料定了韩似菲身上有着某种秘密,他迫切地想知道韩似菲到底在想什么,韩似菲为什么会在秋晨面前苦苦央求着,叫秋晨剑下留情。
“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帮助秋晨,反而如此向着我?”
见卢千恨那么激动,韩似菲大声地喝道:“我能是什么人,我只是一个叫凌大哥从大漠带来中原的弱女子,我只不过是不想让凌大哥再被仇恨所遮掩,我只是不想让他再枉杀正义。”
一句话,令卢千恨顿时清醒过来,一脸慌张而又激动的神色一下子恢复了平静,觉得自己刚才简直像个疯子,叫人不可理喻。他看到韩似菲低着头,不敢看自己那种孤独的样子,卢千恨顿时对这么一位善良的大漠姑娘生出浓浓的歉意。
卢千恨低声说道:“对不起,韩姑娘。”
韩似菲摇了摇头,转身要走向屋去。
此刻,卢千恨发出轻咳的声音,还没有进屋的韩似菲一时又变得紧张起来,立刻跑到了卢千恨的身前,见他脸上有泛出了紫青色的印记,知道他体内的毒性准是又开始发作了。
“卢大侠。”
卢千恨此刻只感觉双腿发软,有些站不稳了,一股强大的暖气流哽咽在了嗓子上,此刻,卢千恨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他的毒性真是越发作越迅猛了,而且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更使人痛苦。
韩似菲紧张地扶着卢千恨,发现他的身子滚烫。倘若身体真的长时间保持在这种体温,卢千恨一定会死的。韩似菲那焦急的心里促使她溢出了满脸的汗水。
还没等韩似菲将卢千恨扶进屋去,卢千恨就忍受不住体内的那股热气了。一下子,他像爆炸了一样,将韩似菲推到了一边,自己痛苦的在地上滚来滚去。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力量,令柔弱的韩似菲没有恐惧卢千恨的这般模样,她依旧上前扶着卢千恨,试图想稳住他。她知道卢千恨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耗尽自己体力。倘若那时在晕过去,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了。
“卢大侠……”
韩似菲惊慌地叫着卢千恨,只可惜卢千恨痛苦的已经听不到人间所存在的一切声音了,他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自己痛苦的呻吟声。
“他怎么了?”
韩似菲被这么一句很不熟悉的声音所惊了一下,抬头一看,一位手持弯刀的女侠客。见她那慈祥的面孔,韩似菲感觉她并非是一个恶人。她就是在雪山隐居的齐英凤。
“中了毒。”
齐英凤二话没说,连忙封住了卢千恨的穴道,卢千恨这才停止了在地上的翻动,但卢千恨身体上的痛苦一点儿都没有减弱。看到来客齐英凤,卢千恨疑惑不解,用那很微弱的声音说道:“齐前辈,你,你怎么会来?”
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齐英凤容不得卢千恨再说半句话,于是严肃地急道:“不要说话。”
说着,齐英凤便将卢千恨扶坐在地上,想用自己体内的那点儿寒气,使卢千恨平稳一下。
见齐英凤为卢千恨很用力地运气,韩似菲的内心也揪到了一起,生怕两人在运功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
甚久,卢千恨的气色逐渐地趋近了正常,身上的巨痛也慢慢地减轻了。
见卢千恨站了起来,韩似菲那揪在一起的心也放了下来,眉间泛出一抹微笑。但齐英凤的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可能因为在给卢千恨运功的时候,发现他中毒太深了。
卢千恨见到齐英凤很高兴,问道:“齐前辈,你不是在雪山隐居吗?怎么又到了中原?”
齐英凤定了定神,道:“我若是不来,恐怕现在你就要没命了。”
齐英凤说完,又把视线转向了韩似菲,然后随口说道:“这是你的……”
顿时韩似菲的脸上也现出了几分羞涩。卢千恨一下子打断了齐英凤的话,说道:“这位是我曾提起过的凌秋晨的妻子。”
说完此话,卢千恨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痛苦,也许他又怅惘于无法与秋晨重述兄弟之情,他们的未来只会存在刀锋相对。齐英凤很了解卢千恨,看卢千恨眉宇之间的表情,就已经知道卢千恨的心里在想什么了,他与秋晨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齐英凤此刻也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口中的那个凌秋晨真的是姓慕容,他已经知道了你是卢霄的儿子?”
不知为何,韩似菲此刻也忽然变的忧伤起来,但是齐英凤只看着卢千恨,并没有注意韩似菲此刻的神态。
“你体内的毒好象中的很深,是谁给你下的毒?”
一提此事,卢千恨顿时咬牙切齿,心中隐藏着的那入骨般的恨表现在了脸上,说道:“我是被陆宗涛这个恶贼给暗算了,中了他的毒镳。”
“他现在在哪?我一定帮你取回解药。”
“不必了,黑风帮自制的毒,向来就是没有解药的。”
韩似菲听了此话,险些没有仰到了地上,猛然向后退了几步,目瞪口呆,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似的。
“那怎么办?”
韩,齐两人对卢千恨都是那么的着急,但此刻的卢千恨似乎是那么的坦然,脸上泛着别样的笑容。生死由命,卢千恨真的能看得开吗?一位志在四方的侠客,并不留恋于自己的生命吗?
卢千恨还有好多的事没做,也有着好多的事等待着他去解决,这些他自己是知道的。他的淡然一笑无非就是想告诉周边的人不要太难过。
“不会的,卢大侠不会有事的。”
韩似菲一下子似乎感受到了此刻卢千恨心中的那种无可奈何,她匆匆地说道:“我相信,世界上不会存有没有解药的毒药。”
卢千恨微微地对韩似菲笑了笑,仿佛对她对自己的那份关心,在表示感激。
齐英凤不知怎的,口中蓦地说了句:“毒血梅花毒。”
这是曾在官场中使人们闻风丧胆的一种巨毒,作为卢霄的后人,卢千恨听到这种毒药也猛然一惊,然后问道:“什么,我中的毒血梅花毒?”
齐英凤摇头,道:“不,你中的并非是毒血梅花毒。毒血梅花毒是一种至阴至寒的毒,而你体内却是至阳至暖的。也许这太过歹毒的毒也并非没办法去解。”
卢千恨甚是惊奇,瞪大了双眼。韩似菲赶忙问道:“怎么去解?”
“如今我能想到的能克制住这种毒的只有一把剑。”
“什么剑?”韩,卢两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那就是当年刀坊总兵卢霄所铸的那把最寒的宝剑——雪花剑。”
如今,卢千恨只见过追命剑。现在追命剑也被秋晨拿走了,其余的那十一把剑依旧下落不明。茫茫江湖之中,去寻找一柄已经消失了近十七年的剑,真犹如大海捞针一样。怎么找,又该怎么去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