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中,他们踏上了向法堂那古老的阶梯,却有另一人和他们一同迈步。
“咦。”那人带着几分惊讶的转过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两人一番,“资质那么平庸,居然还是一一泡水,妈的,一个男人生这种体质,果然是变成另一个阴阳仙子的料子,是哪个白痴家伙将这块朽木带上山来的,老子非烧了他的脑袋不可,咦,这个小女孩,嗯嗯!资质一流,居然…………”他忍不住低呼出声,随即喃喃道:“居然是离火之体,离火之体啊!”
西山惊奇的望着这个满面红光,又身穿一身大红色道袍的老头,只见他那双铜铃一般大小的眼睛先是对自己露出了一丝不屑,随即又跳跃起了两团炽火,双目放光的望着艳舞。
艳舞被他看的直皱眉头,脑后更是滚下了几滴冷汗:“喂,你看着我干嘛?”
那个老头咳嗽了两声,声如洪钟,回荡在山头:“女娃儿,你跟着我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艳舞退了一步,双目戒备的望着那个慢慢将脸凑向她的老头儿:“喂,你别过来,我告诉你啊!我已经名花有主了,啊!你再过来我可要叫了啊!”
那红衣老道并不理她,仍是慢慢将脸凑近了过来,嘴中啧啧道:“嗯!好,好啊!真好。”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将周围弟子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这一看,他们都不由的大惊,齐齐躬身道:“玄炎师伯祖。”
再看老者,虽被艳舞的耳光甩的一呆,那张脸却仍是老样子,一片红光。
“嗷呜。”反倒是艳舞,捂着的手掌连连吹气,“好烫,好烫啊!”
老者一呆后,不由分说,忙抢过艳舞的手:“怎么样,烧疼了啊!哦!真不愧是离火之躯,手居然只是红了些,并没有灼伤筋骨,嗯!好苗子,好苗子啊!”这边他把玩着艳舞的小手儿,那边的艳舞却又是一声尖叫:“色老头,我跟你拼啦!”一个撩阴腿便向老者的下盘踹去,却不知那里是阳气汇聚之地,火热程度更是比面庞要强上十倍,只听“砰”的一声,艳舞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小脚,甚至整条腿裸露的肌肤都变得一片粉红,直接晕了过去,这便是实力的差距了,强者只需用身体上最柔弱部分,便可抗过强力一脚,可见地仙的可怕。
“啊!糟了糟了,不能乱踢的啊!我全身都有仙力护持,你这小女娃儿怎么吃吃得消,嗯!幸好是离火之体,要不然你就毁咯。”这边老者也不避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玉盒,从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些翠绿色的药膏为艳舞涂上,那边的男弟子,却都只得低下头去,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好是难受。
再说西山,当听说这位老人便是赤诚峰之主玄炎真人时不由的一呆,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行礼道:“参,参见玄炎祖师。”之后又补了一句:“艳舞师姐她没事吧?”
玄炎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给我滚开。”
随即,他就觉屁股巨痛,被一股大力抛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掉入了那条先前经过的河中,狼狈的爬上岸,望着周围同门投来的陌生眼神,他心中又升起了一股淡淡的酸涩,玄炎师伯祖他那么讨厌我么?
很不凑巧的,他所需要听的风,水两系仙师的讲授正好在前两日,也就是说,他需要再等四天,才能听到自己想听的课程,幸好,他也不是无事可做,至少明风给予他的那三套仙诀可还没研究透呢!
而经过那天的闹剧后,身为一派祖师的玄炎就成为了这里的常客,每天都可以看到他与艳舞,一个要收徒,另一个却不稀罕拜师,宁愿在这向法堂上呆着,也不要成为他一代火系地仙的弟子。
这样的日子过了四天,四日后,终于有烟雨峰上的仙师来此讲授仙法,而他也终于基本掌握了那三套仙诀中激流诀的法印与咒语。
初冬的脱尘峰顶被一层湿湿的雾气笼罩着,微风吹来,微有几分寒意,不过,对在这里修行的弟子来说,却反而增添了几分清爽的气息,早早的,就有许多弟子结束了夜晚的功课,起来练习道法,西山自也不能落于人后,不过,明风仙师曾吩咐过,这三套仙诀都是师门秘传,绝不能外泄,他也就不能和众多师兄弟们一起练习法术了,山顶虽不大,但还是有几处清净之所的,在弟子们居住的木屋右面,便有着一片长年被云雾笼罩的松林,松林的中央有一处石潭,罕有人烟,是一处练习仙法的好地方。
西山手中不断变换着各种手印,这些法诀他已练了无数次,虽然还有些生硬,但却已经没有什么差池之处了,将那繁复绕口的法咒也重新念诵熟悉了一遍之后,终于到了施法的时候了,他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说来好笑,他能使用的第一个法术,竟会是一套仙诀,本来嘛!他人做的也还不错,大可问周围的师兄师姐讨要些初级的法诀,不过,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他总以为那些法诀全都是昆仑秘传,不能外漏,也就没敢去问,事实上,那些初级的法诀例如飘浮术、土遁法等,别说在昆仑派里不值钱,在玄荒上也是随处可见,只要是修习道法的修士,随便找个散修都没有不会的,哪谈的上什么秘传。
随着最后一个法印的打出,他嘴中也吐出了最后一个音节,刹那间,他只觉体内灵力仿佛被一股力量抽吸着,狂涌出了体外,一阵炫目的兰光在面前闪起,下一刻就化了一条咆哮的银龙,随着一阵剧烈的轰鸣声撞击在了石潭另一边的石壁上,在西山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那坚硬的石壁竟被直接冲出了一个大洞,且洞的四周还有条条交错的裂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呆呆的望向自己的双手,这就是仙法的威力么?紧紧依靠控灵期的修为,就能造成这样的效果,那若是一个地仙施出呢?
他脑中想象着刚刚那条银龙身长扩大百倍,横贯长空,咆哮震天的情形,不由神往,也为他在这条茫茫仙路上继续走下去增添了几分信心。
不过,与那强大的威力成正比,其对灵力和精神的消耗也是巨大的,最起码,西山已觉得头昏脑胀,体内空空,昨晚续足的灵力与精神都荡然无存,但他却不能修休息,只因今天就是烟雨峰的仙师讲授的日子。
踏入向法堂,他不由的有些尴尬,不大的厅堂内,已有了不少人,不过,都是师姐师妹,从老太婆看到最后一个小女孩,似乎就他这么一个难的。
对于他这个稀罕的小男孩,女弟子们都投以好奇和惊讶的目光,不时的会捂嘴低语,有时更会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这儿的女弟子们除了年老的以外,普遍都是很漂亮的,这自然是她们长年被灵气滋养的缘故,不过这么一来,西山感觉自己更不自在了,只得找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坐下,但很快,他又感觉到了不妥,这么一来,他仿佛显得更特殊了几分,面对着十几道异性的目光,放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感觉到一点儿不自在的,何况是他这个未经世事的小男孩,一时间面红耳赤,心道,“火性体质的一般都是师兄弟,想必艳舞师姐她应该也是和我一样的感觉吧!”
总算,他熬到头了,门外缓步走入了一个看似年轻的女性仙师,她走的很慢,仿佛是故意装出一副恬淡从容,却让西山感觉无比的不自然,使得她那一身素白的衣裙也失去了几分仙气,她的头发故意不做任何修饰的垂落下来,不得不说,光从这方面看还是很飘逸的,不过,若配上她那张下吧特别尖的脸,和那一双细细的,不时的会闪过莫名阴光的眼睛,和那一对长在男人脸上很合适,在女人脸上却及其怪异的直插入发髻中的剑眉,那就显得有些疯气了,说句不敬的话,西山觉得,她特别像是爷爷故事中的女妖婆。
女妖婆目光四扫了一遍,那些女弟子们忙起身施礼:“参见明流仙师。”隐约的,西山还听见了几句类似“怎么是她?”之类的低语,不过,他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忙也跟着众多师姐妹行礼。
对于他这个唯一的男性,又是坐在这么“显目”的地方,自然引起了明流的注意,那两道有些阴冷的目光扫来,让西山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分明看见,那名明流仙师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嘴中还很不清楚的嘟囔了一句:“居然是个男的。”
随即,她的声音就比那位玄炎仙师更要大上几分,且尖锐无比的道:“太泉,我现在考你,五十二年又三个月七天的早上,我说了什么话?”
一名老太婆踏前一步,阴惨惨的道:“回仙师,那日是您第一天来此的日子,便语重心长的教导我等,除仙界诸仙人,本门诸位师伯祖、师叔祖,以及少数几位师伯、师叔外,玄荒所有的雄性动物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卖相不错的那种,无一不是桃花外表蛇蝎心,好看面孔臭肚肠,多情种子负心汉,英雄外表小人行。我等需见一灭一,见双灭队,将此毒瘤拔除自玄荒,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明流满意的挥了挥手:“很好,不过,要记得,这些话是师尊说的,只是我为他加上了前面部分而已,你,新来的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可记住了没有。”说罢,她双目冷冷的飘着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