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钧天大陆上也不是没出现在一夜之间整个门派被灭门的事件,就是近来,一些小门派也经常会发生诸如此类的凄惨事件,满门百余十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毙命,死于非命躺在血泊中。
昆璇令握着血书,脸色出奇的严峻,同时双目之中的凶芒霎时间猿猿放射,他怎会看不透暗中这个人的意图,是想要先吓垮整个门派里的弟子,让整个门派先自行从内部垮掉。
“好阴毒的狠贼!”昆璇令将血书死死地我在手心中,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声响,脸颊因激动开始颤抖着。
昆仑山,昆仑派的上方,周轩安正躺在大青石上晒太阳,阳光如织,温风和煦,惬意之时本当如此逍遥自在,嘴里噙着一个狗尾巴草,眯着眼睛,如睡方醒。血书自然是出自周轩安之手,血用的自然是那昆崇的血,意图也正如昆璇令想象的那样,周轩安嘴角突然一笑,觉得自己似乎在跟昆璇令玩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轻风拂过,芳草动,野花芬芳,鼻中留香,昆仑山的确是一个好地儿,灵气葱郁,山清水秀,周轩安顺着山势一路向上,竟发现了一处泉眼,泉水清冽,沁心透亮,周轩安喝了一大口后,又洗了一把脸,同时寻着旁边的一处平坦地方坐下,打开了异次元戒指,里面的小空间因为最近没怎么注入灵气,一直都没有扩张。
今天身处这片灵气葱郁之地也就正好了,打开了次元空间,就见周围一阵风吹草动,灵气呼呼的就开始向空间里注入进去,快速的充盈着整片空间,同时扩张地方,虽然到目前为止,周轩安除了这异次元空间里能够让神兵显露出原形之外,其他的用处一概不知,但却从来也没有小觑过这片小空间,此刻周轩安甚至有了一个想法,在这片小次元空间里搭建一个小房屋,好供自己随时休息。
想法刚过,周轩安便马上行动起来了,在周围的山里找来树木,搭了一个还不算太简陋的小屋,又从周围的地界上移了几株野果子树进去,同时还不忘抓了两只野生的小兔子丢了进去,这一下子本来寂静没有太多生气的次元空间里可热闹了,周轩安心中也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某一天这片空间足够大了,自己甚至可以给布置成一个城镇,或者是一片大森林。
昆字镇上,一花酒楼忙的热火朝天,由于改了门面,换了牌匾,再加上满一花做起生意来童叟无欺,许多个过去连从一品楼面前路过都不敢路过的镇上乡亲们,也都过来捧场,虽说这酒楼的菜品味道各方面都一般,但禁不住价格实在,而且最近满一花也有打算最近招募两个好厨子。生意红火,日子过得自然也就舒畅了,满大白整个没事儿的时候就整两壶小酒兀自的找个角落里喝了起来,望着柜台后女儿开心的模样,洋洋自得哼着小曲,心中却是自语的道:“一花她娘啊,看吧,咱闺女有出息了啊,只可惜你现在不在了,要不咱老两口也能一起过过好日子了,唉……这也都多亏了周轩安那个小伙子啊,如果你在天有灵,就保佑咱们家一花能跟周轩安修成个正果吧!”满大白开心的同时也有突然有些伤感没落,兀自的几口小酒下肚,也算是借酒消愁了。
门外突然来了两个人,为首的是孙镇长,旁边跟着的管家,只见孙镇长黑着个脸杵在门外,满一花见了心中生出一些怯意,怕是对方来闹事儿的,要知道在这镇上,孙镇长的一句话分量可是比千金还要重,想要压死一个人,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苗子哥见到了这个情形,主动的迎出了门外,亮着嗓子喊道:“孙镇长,里边请!”
孙镇长并不是空手而来,手中拎着一份贺礼,算是一花楼开业后补上的,在自家大哥没有前来昆字镇之前,孙镇长决定先委曲求全的保住老命才是真的。
苗子哥声音嘹亮的这么一喊,整个一花楼里的人都听到了,其中几个邻里间的汉子都围了过来,凶神恶煞的看着孙镇长,意图再明显不过,如果你老小子今天敢闹什么事儿,死的肯定就是你!
孙镇长黑着的脸上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兄弟几个,我今天来是补贺礼的!”,身后的管家也跟着上前点头哈腰道:“我们的确是来补贺礼的。”
苗子哥扫视了两人一圈,周围观察也不见得有带人来,权且就将两人给放了进来。
孙镇长一进到一品楼里,就直奔着柜台过去,将手中的贺礼放到了柜台上,双手作揖的冲满一花贺喜道:“恭喜啊一花妹子!生意兴隆啊!”
孙镇长的一句‘妹子’和刚才在门口和苗子哥一群人‘兄弟’相称,实际上是自放身段,可听在满一花的耳朵里却是极为的不自在,被一把年纪的老头子喊做妹子,那自己岂不是也很老了?出于礼貌,满一花还是恭敬相迎,这时满大白也走了过来,喝的整个脸色红扑扑的,冲孙镇长拜谢,此时的形态完全没了往日的那般窝囊,主动对满一花道:“一花,准备几个好菜,摆一桌,我和孙镇长喝上一壶!”
满大白而今的气势非常,活了大半辈子终于有了点男人的样儿,在满一花眼里虽然觉得老爹这样是有些反常,却是打心眼里高兴,马上安排人去准备酒菜,并找了一处靠窗的座位把孙镇长和老爹给安顿了下来。
见满大白如今的模样,孙镇长却是恨的牙根痒痒,但也不好发作,和一个杀死了自己儿子的人有直接瓜葛的人在一起喝酒那是啥心情?不等菜先上来,孙镇长便开始大口的干了起来,满肚子的怨气混着酒精,一时间就开始翻腾了起来,醉意横绕。
一花酒楼外,蹲着几个乞丐,平常时候的一些剩饭剩菜的满一花都会施舍给他们,可是自从一个没了两只手的年轻乞丐来了后,满一花便很少再施舍了,这让这群原来的乞丐很是郁闷,几个人商榷后,一起将这个新来的年轻乞丐给打了个半死,丢到了远处,躺在地上直咿呀,这个年轻的乞丐不是别人,正是那孙强的跟班小六子……
艳阳高照,时值晌午,一花酒楼生意红红火火,满大白喝的尽兴,孙镇长只喝了一杯酒就觉得心中苦闷无比,仇恨就尤如这火辣辣的劣质白酒一般绞动的心肺剧痛,心中暗下决心,有朝一日兄长亲临昆字镇的时候,一定踏平这一花楼,杀了这里所有的人,尤其那个叫周轩安的小畜生,为儿子和侄儿报仇雪恨!
一花楼外正对的另一条街道上,丢掉了一双手残疾了的小六子此刻正被一群乞丐欺侮打骂,倒在地上咿呀嚎叫,苦苦求饶,却也无可奈何,身上挨的拳脚只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重,最终口吐鲜血不止。
“让你小子特么的碍事,害的我们连口饭都没的吃!”
“听说你这个龟蛋子早先时候还打过一花楼的老板娘,那么善良的女人你都打,你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打死你!”
“揍死他!揍这个欠教养的玩意儿!”
……
小六子趴在地上苦苦挣扎,几次险些昏厥过去,突然眼前一亮,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老妪正从面前经过,老妪隔着一条街望着一花酒楼,脸上露出一阵极其难为情的表情,小六子立马嘶声求救道:“夫人,老夫人,救救我啊!救命啊!我是小六子啊!”
满一花的姑母孙氏听到叫喊赶紧向这边看过来,见到了倒在地上尤如死狗一样挣扎的小六子立马走了过来,姑母孙氏可是以为宅心仁厚的主儿,这一点和满大白一样,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秉着一颗善良朴实的心,前几天如果不是当家的执意要将废人小六子赶出家门,再加上儿子孙强也丢了一只手,处于悲伤之中无心顾暇,也不会让小六子那么轻易的就被当家的赶出了门,现在见到小六子这番凄惨的境遇,心头不由的一紧,怜悯之心应之而来。
“快…你们快住手……”姑母孙氏快步到了眼前,周围的一群乞丐这才住手,乞丐们虽然身份卑微,却也是有理可讲的,本来就已经将趴在地上的小六子打的吐血,一条命恐怕只剩半条命,因果报应也算是够了,再加上有人出来阻拦,借着台阶也就往下下,全都住手散开。
孙氏将小六子扶到了墙角,小六子的嘴角噙着血丝,灰头垢脸蓬头散发,身上的几处衣衫都已经破裂,孙氏见他可怜,竟然孑然落泪,“孩子啊,我们孙家对不起你啊。”
小六子苍白一笑,身上的剧烈疼痛再加上无力感显露出来,嘴角抽动着,“老夫人,快别这么说,以前在孙家,你待我一直不薄,这些我小六子都是知道的,心里也是有数的。”
“唉,真没想到你今天竟然落得这样的境遇,跟我回孙家吧,好赖还能有口饭吃。”
小六子摆了摆没有双掌的两条胳膊,“夫人,还是不了,孙老爷是不会再收留我这个废人了,我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让夫人过来救我一命,留下一口气,就是有话想要对夫人说。”
“孩子,你说。”
“夫人,你是不是来这一花楼找满一花?”
孙氏点点头,“平日我待他们家父女不薄,我想要讨个公道,为什么要废了我儿子和你,这不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么。”
小六子脸上苦笑,“夫人,你此言差矣,从头到尾孙家只有你对满一花他们父女有恩,其余都有过,而且这过远远大于恩情,当日如果不是念及在这份恩情上,老爷,少爷,还有我,恐怕都早已经没命了,那个年轻人就是一个杀神呐,虽然是一个杀神,但也是讲理的,是我们做的太过分了。”
孙氏面色凛然,止言不语,小六子这说绝对是有道理的,平日里她自己也是知道当家的和儿子经常刁难满一花父女。
小六子咽了一口唾沫,将孙强将满一花骗到了孙炎的手上,险些遭到了玷污一直到最后当家的带少爷和自己去满一花家闹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句句属实,没有半句假话。
孙氏听后,神情为之一震,久久不语,实际上她早料到丈夫和儿子过分,但却没料到竟能过分至此,本来满腔的怨恨不平想要找到满一花亲自对峙发泄,此刻也竟都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自己还有什么脸去找侄女、哥哥理论?低下头看眼眼神迷离,衰弱不堪的小六子,孙氏从怀里摸出了点银两塞到了小六子的怀里,“孩子,找个地方把自己安顿一下吧。”言罢转身离开了,脚步都显得蹒跚起来。
夕阳西下,天边的黄昏正浓,犹如一片炽烈燃烧的火种,红透了半边的天际,周轩安重新回到了大青石上,仰躺在上面,最终噙着狗尾巴,时而晃荡两下二郎腿,人生惬意之时不过如此罢了,只是在这异界的陌生地界上难免会有些神伤,思念故土。
次元空间吸纳了一整天的灵气又扩展开了些许,周轩安将次元空间关闭,望着天际发呆,等天色刚刚黑下来,周轩安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份血书,上面稳妥的落笔四个大血字:尽皆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