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家属说怕你因病人离去会伤心,所以才叫我务必要保密。”昊医生的神色无一丝表情,作为医生总是很淡定。昊医生知道夏清婉是林忆莲的女儿,他便没有说‘怕她的女儿’,是直接称夏清婉为‘你’。
“那请问医生,我爸爸若是早点送来医院会不会有得治?”夏清婉问道,她一边恨着林忆莲,一边有点不相信林忆莲会如此这么做。
“你的父亲早点送来也没得治,多活几个小时而已。”昊医生淡淡的道。
当夏忠诚被推进手术的时候,昊医生看着他流了那么多的血很是生气,生气病病人家属没有早点送病人来医院,又在检查的时候,他检查出夏忠诚心脏的右处有块阴影,他则其在猜测有可能是癌症,然后手术结束后,他通过高科技的机器检查出夏忠诚真的是患有癌症,而且还是晚期。
昊医生走出他的办公室,打算去夏忠诚的病房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家属知道,却遇到了林忆莲,昊医生说,“你是夏忠诚的家属吧?”他发觉林忆莲有点眼熟,像似他的病人夏忠诚的家属,便停下脚步问道。
林忆莲的脸孔和眼目正因为哭泣而血丝的红彤彤,她连忙说道:“是的医生,医生有什么事吗?”她猜测医生会问人总是有事的,所以便问道。
昊医生指向他的办公室,“你跟我来一趟。”说完便带领着林忆莲走向他的办公室,林忆莲也在后面跟着。
到了昊医生的办公室,他坐下后,指向椅子,对着林忆莲说道:“来,你坐下,我有事跟你说。”
“哦,好。”林忆莲便坐在椅子上。
昊医生正端的坐着,双手放在桌上交叉着,正方的脸型,厚厚的眉毛,他的声音有着厚度的响声,说道:“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良好!”他又淡淡的说道:“你要有心理准备。”
林忆莲的脸色没有出奇和惊讶,她的脸上好像挂着昊医生的话为赞同,“恩,医生我知道了。”
“病人现在患有晚期的癌症。”
林忆莲听到自己的丈夫被昊医生确认出患有晚期的癌症,她的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的出奇和惊讶,很淡然,她突然双手握着昊医生放在桌上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哀求道:“医生,请您务必不要将我丈夫患有晚期癌症的事告诉我的女儿。”
昊医生看着她没有一丝动色的表情,疑惑着,难道她就不关心病人的情况?然而,林忆莲又突然的握着他的手,昊医生以为她要哀求他救济她的丈夫,原来不是,而是哀求他务必要保密夏忠诚患有晚期癌症的消息,昊医生还是同样疑惑着,为何要保密呢?“您要将事情清楚的说给我听才可以,要不然,我也不能保密的。”不知道为何,看着夏忠诚一家人,昊医生对自己很怀疑,别的病人没有这种感觉,为何突然对这一家有了亲密的念头,也可想把这一家人当家人看,算是关心吧,所以,他便会问清楚。
对此不必要的人才可保密,当然,若是家属的要求也可以向任何人保密的。
林忆莲的神色为哀伤,她一边哀伤着丈夫的病情,一边哀伤着她的女儿夏清婉听到此时肯定会很伤心,她的眼角没有哗哗的落下眼泪,只是右眼角落下一滴眼泪而已,“昊医生,我怕我女儿知道了我丈夫的病情,她会伤心的。”
昊医生的思想非常的异常,他是对林忆莲的异常,他又没有说没得救,可林忆莲的神情清楚的写着一切,她又为何知道没得救,又为何急着哀求他务必要保密,难道她知道了一切?“你是不是知道了病人的情况?”林忆莲的异常让昊医生不得不追问她。
林忆莲吸了吸鼻子,将快要流出鼻孔外的鼻水吸了进去,“是的医生,我们早就知道了我丈夫已经患有晚期的癌症。”她的‘我们’是在说夏忠诚和她自己,没有包括她的女儿夏清婉。
“也知道了病人没得救了?”
她这样的说法肯定知道了病人没得救了。
“是的医生,所以请您务必要向我女儿保密。”林忆莲为了不让夏清婉知道,她夸张的跪下地,又再次的哀求昊医生。
昊医生看她跪下了地,无语的连忙扶林忆莲起来,“行行行,我一定向你女儿务必的保密,你别跪啊。”
林忆莲闻见昊医生同意,连忙道着谢,“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昊医生的脑子里很模糊林忆莲的女儿到底是谁,又有一点知道她的女儿是谁,为了确认,他便问道:“你的女儿是不是手上那天在外面和你站在一起的那位?”
“是的,那就是我女儿。”
“恩,那行,你先出去吧,去看看病人。”
昊医生就这样长话长说的把事实告诉了夏清婉,并拿了一张单子给她,脸上挂着失望,重重的拍了拍夏清婉的肩膀,“人死了不能复生,节哀吧!”
夏清婉的肩膀被昊医生重重的拍,此时歪了下去,不是她的肩膀无力,而是她闻见此事时,她整个身子都无力了。她终于想清楚,错怪了她的妈妈,原来,林忆莲原先脸上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都是为了告诉她,她的爸爸会没事,为了不能她知道了此事,心里比她还伤心的心,却为了她装得如此的镇定,她还一味的怪罪她。
夏清婉拿着手中的单子无力的摇晃着,整个人也很无力,好像下一步没人扶住就会跌倒在地似的,她的双眼看着眼前很模糊,先是看不见眼前的一切,慢慢的又看见眼前纷少的人儿在走动着,又看见了几个小孩子非常顽皮的玩着耍,她的双眼又开始模糊了起来,然而又有一点的清晰,她的双眼呈现着眼前有一些眼熟的一位人儿,那位人儿像似女的,身子有点肥满,像似生了小孩似的,她绑着低低的马尾,脸上模糊且清晰,穿着一件红色的休闲服,下着是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裤子,裤子很明显的呈现出她大腿的粗线。这个着装,夏清婉好像今天刚见过,慢慢的眼前的人儿便很是清晰了,原来她的熟悉是对的,那眼前的人儿便是林忆莲。
夏清婉止住脚步,手中的单子被她捏得紧紧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神色,唯有眼神,她的眼神装着可怜兮兮的眼神,楚楚可怜,很惹人疼爱。林忆莲看着她手中的单子被她捏得紧紧的,好像是把气撒在单子上,她以为夏清婉还在生她的气。若是夏忠诚患有癌症的消息不瞒住她的话,今天是否又不同了?
夏清婉突然迈步快速的走向林忆莲,然后用力的抱着她,生怕着唯一的亲人在下一秒之后又会不见了,她的泪水像似在那中央广场的喷池一样,很流利且滑顺的落下眼泪,她的声音因哭泣了而说不出话,吃了一把力气,很哽咽着的连续的说着同一句话,“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女儿没用,明明知道你也很伤心,我却还错怪了你,你肯定很生我的气吧?
林忆莲很欣慰的浅浅的笑了笑,她的眼泪像似断了线一样,断续的流着,流在了夏清婉的肩膀上,她的衣服那一小块被林忆莲的眼泪沉湿了,林忆莲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明明心很受伤,她还要安慰着,“孩子,乖,没事的。”只有她娘俩平安无事的活着,相依偎命,就比什么都好。
傻丫头,这也哭。
夏清婉抬起头,双手还是紧紧的抱着林忆莲肥满的腰,“妈妈,我不应该那样说你的,对不起,我错怪了你。”
林忆莲没有顾忌自己脸上的泪水,她先用那因干家务活而呈现出粗粗的手擦了擦夏清婉脸上如雨的泪水,“没事的孩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无论是一天前的还是一年后的,甚至是一秒前,她都将认为那已经是过去的了。
夏清婉也用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浅浅的一笑,那一笑仿佛将她的无力和哀伤都化为云散去,“恩。”
就这样,两人在医院里偎依的紧紧的抱着双方,在医院走路的人儿都用着可疑的眼神看着她们,有的还将她们看着是戏场,停下脚步,纷少的人围着她们,她们没有去理会那些人儿,活自己的路走自己的步,半个小时后才松手,走向医院里安定的太平间。
在太平间里,夏忠诚躺在架子里,在架子后面点燃了火把,火从一顶小慢慢的粉艳的火把就冲在了半空中,至那火的灰尘。夏清婉和她的妈妈看见最爱的人,从人被烧成灰,她们没有哭,只是很淡然的看见。
夏清婉一手抱着她的妈妈,摩擦着林忆莲的手臂,话语用着安慰的语气,“没事的,没事的,都会过去的,以后我们娘俩相依偎命,好好的活着,这样爸爸才不会有遗憾。”
林忆莲的眼眶没有眼泪,很清晰,她侧头对着夏清婉浅浅一笑,“恩,以后我们娘俩相依偎命!”
就这样一路送夏忠诚到了天堂,她们才去医院缴了费用,才离开这令人寒心的医院,送走她爸爸,她丈夫的医院。
回到家后,林忆莲先上了一支香,告知上面灵牌的人——夏忠诚的妈妈她的儿子已经去天堂上找她了,然后,夏清婉也上了一支香。再然后,林忆莲收拾了家里一番,她没有惋惜夏忠诚所有的物品,丢了的丢了,卖了的卖了,烧了的烧了。
林忆莲准备了饭菜,四菜一汤,菜色如此的诱惑,虽然是普通的饭菜,但夏清婉却吃得很满意,她正吃着饭菜,突然兜里的手机铃声尖锐的响了,她看了屏幕,是安天启打来的,便接起电话,“喂,天启。”她以为是祁瀚海打来的,期望着他打来,又不想听,结果,如了她的愿,不是祁瀚海打来的,而是安天启。
听着她的声音很甜蜜,没有无忧,也没有一丝刚哭过的声音,像似在笑着说话,他很欣慰,他欣慰她的爸爸都受重伤了,她依然还是很坚强着,“清婉,叔叔怎么样了?”
夏清婉闻见他问到她的爸爸,神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刚安定好自己的心情,不再去想夏忠诚出世的事,像没了记忆一样的忘记他,好好的跟林忆莲过日子,可安天启一问起,她又想起了,她整顿了自己失神的心,没事一样的说道:“我爸爸他今天晚上已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