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峰则是吓得背脊发凉,比柳老还强?什么概念?难道是八阶?九阶?怎么可能?他还是人吗?
一想到当初自己傻不拉几地去找柳舵比刀,赵紫峰就一头冷汗,原来柳舵要杀他易如反掌,难怪老师让自己别惹他,想到这里赵紫峰看了看老师唐晓雀。唐晓雀一脸淡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本来赵紫峰是要留下来看柳舵是不是真能治病的,但柳老和唐晓雀要走,他也不敢留。
孙泽林夫妇送走了柳老,然后又接连送走了一些朋友这才把一些自家长辈和亲友请上楼休息,又把那些来表忠心或者看热闹的人赶走这才和柳舵详谈。
空荡荡的大客厅里面只有四个人,孙泽林夫妇、孙希然以及柳舵。
孙泽林道:“柳舵,很高兴认识你,也非常荣幸嫣然和希然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嫣然是我朋友。”柳舵毫不介意地道:“小玉米不是,事实上她应该把我当成仇人吧?”
孙希然咬牙切齿地露出一个微笑,看起来让人慎得慌。
孙泽林也微微尴尬,咳嗽一声,笑道:“那个……希然脾气刁顽你多包涵。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嫣然的病情,她的病情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控制?”
柳舵说:“具体方法我还没有想好。”
孙泽林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柳舵补充道:“这需要你先告诉我嫣然和小玉米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这才是重点。”
孙泽林脸上僵硬的笑容突然化作了恐惧,仿佛见鬼一般地盯着柳舵。
这普洱是孙泽林手下的一个总经理这次带来的礼物,印级茶时代的普洱茶饼,众所周知普洱是可以喝的古董,越陈越香。
孙希然虽不喜欢喝茶却也懂些茶道,但见柳舵一口喷出茶水也不禁目露鄙视。
柳舵内心还是觉得乡下的大锅茶好喝,不苦。
孙泽林又泡了一次普洱,动作行云流水,配上他温文儒雅的气质,更显高贵,唯一的缺点是他倒茶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或许是被柳舵的话震惊到了,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孙泽林把大半壶茶水都倒进了古木茶台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再泡一壶。
趁着烧水的时候,孙泽林摇头笑了,很不自然地笑着,道:“你是觉得嫣然母亲的病跟嫣然的病有关?快二十年了,我得好好想想。希然,阿雅,去楼上看看嫣然醒了没有,陪陪她,我在这里跟柳舵聊一会儿。”
柳舵想说不是“病”,却被孙泽林用眼神阻止了,显然孙希然和她后妈对以前的事情全然不知,孙泽林也不想让她们知道,柳舵想了想便了然了。
等到孙希然好奇地一步三回头走上汉白玉砌成的旋转楼梯,柳舵才说道:“你不想让她们知道?但是,如果要救嫣然,你必须得告诉我。”
“我知道。”孙泽林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不过这时候眼神倒是柔和了不少,说:“你是第一个说嫣然的病跟她母亲有关系的医生,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但是那些被我请来看病的却不知道,他们也没问过。所以,你的问题让我不愿回答,却让我相信你真的能治好嫣然。”
“现在能控制病情,以后或许能治。”柳舵很诚实地说道。
孙泽林点了点头,说:“嫣然的母亲是个古武修行者,她是被一个倭国忍者打伤的,受伤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当时伤并不重,可是没想到还中了毒,该死的倭国矮子!而这种毒无法解。后来,嫣然的母亲毒气攻心,却还是用尽一切办法延续生命,最终剩下嫣然俩姐妹后便去了。我很难过,而最难过的是嫣然也中了毒,并且这种毒可以随着时间不断滋长,越来越严重,所以,以嫣然的身体来说,许多医生都说她活不过二十岁。今年她才十八岁,却不知为何毒素滋长速度突然加快了,所以……”
没有再说下去,后面的事情柳舵知道,所以孙嫣然的“病情”突然加重,从现在的状况看,所有医生都断定她活不过二十岁。
孙泽林说罢望着柳舵,柳舵摇了摇头。
见柳舵摇头,孙泽林紧张问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毒,你能解吗?”
柳舵盯着孙泽林说:“孙先生,你必须诚实,有些事情我已经看出来了,你何必再隐瞒?我是来为嫣然治病的,你必须拿出你的诚意。”
孙泽林目光有些躲闪,有些怒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毒,若是知道的话,我早就想尽一切办法去救我的女儿了,还用等到今天吗?”
柳舵叹息道:“我知道,你不愿说实话,因为这会让你和你的女儿面临巨大的危险。”
孙泽林眼睛微眯,望着柳舵:“什么实话?你知道什么?”
柳舵道:“我知道孙希然和孙嫣然两个虽然是双胞胎姐妹,而且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却又完全不同,完完全全不同。”
孙泽林身体微微后仰,目光里露出危险的情绪。
柳舵说:“我说过嫣然是纯阴体质,而小玉米的体质是阳性。”
孙泽林久居上位,一双鹰目不怒自威,低喝道:“你想说什么?”
柳舵笑道:“我想说的是,小玉米和你是阳性体质的华秋人,而嫣然是纯阴体质的……九黎人。”
“你乱说什么?”孙泽林跳了起来,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愤怒得像一头发狂的公牛,眼神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什么称手的工具拍死柳舵。
柳舵知道自己说对了,笑着挥挥手说:“孙先生不必动怒,我是不会到处乱说的。我说过我和嫣然是朋友,对于她的身份我会守口如瓶。”
孙泽林坐下,显然对柳舵产生了一定的怀疑,犹豫着问道:“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能给你,只要我有。”
柳舵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是想为嫣然治病,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让你告诉我她母亲受伤的真正经过,好让我能够准确判断嫣然的情况。如果你不希望我误诊,让嫣然出现什么意外,你必须告诉我。”
孙泽林依旧犹豫不决。
柳舵又说道:“你可以不告诉我,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知道。我以前便从嫣然身上看出些问题了,后来仔细推敲也有了自己的认识,对于她的身份我很箤定,我自然不会泄露出去。”
孙泽林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柳舵说:“你是世家的人吧!姓孙的世家应该不少。而嫣然的母亲是一个纯粹的九黎人。”
孙泽林早已猜到柳舵知道了嫣然的身份,他现在已经没有怒气了,只是在反复盘算如何让这个年轻人守口如瓶,并且不招来危险。
孙嫣然是九黎血脉,这一点柳舵早就猜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柳舵就觉得孙嫣然亲切,却不知为何感觉亲切,接着握手的时机他摸了孙嫣然的手,发现她跟自己一样是纯阴体质。
自从那次利用巫术给她的身体做过一次检查之后,柳舵便已经肯定了孙嫣然的九黎血脉,但孙希然却是华秋人,这似乎很奇怪,其实不然。几千年前,华秋人和九黎人融合的时候这种情况很常见,父母一方为九黎人,一方为华秋人,生出的孩子有三种情况,一种是纯九黎血脉,一种是纯华秋血脉,另一只则是混血。几千年下来,所有两族后代几乎全部成为了混血,九黎纯阴体质的人极少,华秋纯阳体质的也仅见于堡垒森严的华秋世家之中,大部分黎民百姓的体质偏中性。而恰恰让柳舵发现孙嫣然的体质纯阴,孙希然的体质纯阳,这显然是两个极端,唯一的可能便是,她们的父母犹如第一代九黎和华秋融合时候那样,一个是九黎人,一个是华秋人,而且还是血脉纯正的华秋世家子弟。
而柳舵还发现孙嫣然身体里的毒素堆积已经隐隐超过了她的年龄,所以,她必定是在娘胎里中毒的,而能中这种毒的,必定是九黎血脉,所以她的母亲是九黎人,这样一来孙泽林自然是华秋人了。
其余中医高手和古武武者也并非看不出问题,只是他们虽知道孙嫣然体质纯阴,但也没有往九黎那里去想,而且,他们也检查过嫣然的身体内部,完全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她不是巫师。这样一来,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孙嫣然的体质只是偶尔出现的返祖特征,毕竟普通华秋人的血脉与九黎血脉是相互融合的,而且他们也听说孙泽林因为娶一个非世家女子与家族闹翻的事情,加上孙嫣然没有灵力波动,便没有想过她的母亲是九黎人,他们没有见过孙嫣然的母亲。
而柳舵之所以这么箤定,是因为他自己是九黎人,在检查孙嫣然身体的时候发现这种毒能感染他,他当时还非常小心,而与孙嫣然亲近的人却没有被感染,这才让他发现了问题。
孙泽林沉默良久才说道:“嫣然是完全的九黎血脉,这一点我起初并不知道,是她母亲临死前告诉我的。我只是知道她的母亲是九黎人,我骗我的家族说她只是个普通人,就这样我要跟她结婚还得罪了整个家族。”
柳舵点头,听孙泽林继续往下说。
九黎巫术和华秋古武也跟血脉有关,纯阴体质的人能修行巫术,纯阳体质的人能修行古武,所以古武势力其实每年也从普通人中寻找纯阳体质的孩子壮大古武势力。
孙泽林不无惆怅地道:“嫣然的母亲很漂亮,我爱上了她,但她是九黎人,而且是一个三生境的巫师,而我是一太原孙家后人,按理说我发现了她的身份之后应该让华秋势力将她驱逐出去,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我娶了她,并且帮她隐瞒身份。她也很少出现在人前,就是为了怕被人发现了身份,直到有一天,几个外国人闯进了我们在西湖边的别墅,跟外国人同来的还有几个倭国忍者,他们想要抓走嫣然的母亲,你知道为什么吗?”
柳舵笑道:“当然知道,为了破解巫术的奥秘,西方势力千万年前就堆巫术的奥秘垂涎三尺了,一百多年前用尽各种方法骗走了华秋古武的奥秘,自然也不会放过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