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就进屋,又坐在了电脑前。刘山则在外转悠,踩着一地朦胧,眼望前方灯火辉煌,心里捉摸着刚才宋朝的话儿。
当然,刘山自诩为“上等农民工”。
也的确比一般的打工者思想开放,视野较宽阔。
虽然他并非完全相信宋朝的鼓捣,却暗地认为主持人说得有一定道理。
在和花花私奔的最初几年,二人在珠海给一个私人老板打工。
私人老板有个与花花同龄的女儿,是个什么跳舞唱歌的二栖明星。说实话,与花花相比,人长得实在不咋的。
可是她天天生活在鲜花掌声中,被大报小报聒噪。
一到晚上,奔驰宝马盈门,都是来接明星赏脸吃饭或什么什么的。
下人们背地里都瘪嘴巴,悄悄告诉二人。
大小姐是他爹拿了重金,专门跑到海那边(香港)整了容的。既便这样与花花相比,嗯嘿,花花姑娘你太可惜了哩。
现在刘山回想起来,花花对自己不满,起了异心。
没准儿就是从那时,被一帮子幸灾乐祸的下人们拨弄起的?
只是俱往矣,斯人已逝,不谈她啦。
现在,手里有了点钱,芳芳也不错,那么,就送女儿去罢?
好在,自己现在手里有20万,咬紧牙关拿出一半,剩下的就紧紧捂着,谁也不能告诉,这可是我父女俩最后的尊严啦。
至于迟局,谁信他那些鬼话和保证?
霸占了老子的女人,知道老子恨他,没准儿心里天天想着除掉我呢?
扑!嗤!啪啪!
默想中的刘山,没留神一脚踹进了下水沟。
沟里的剩菜剩饭,汤汤水水,油汪汪,腻涩涩,不但让他跌了个狗啃屎,而且沾了他一身,本来吃了迟局的外国药,开始好转的腰椎盘,又疼痛起来。
“完了完了,腰又遭啦。”
刘山暗叫着,咬牙切齿的想爬起来。
不想沟里实在太滑腻,刚立起半个身子,扑通就又是一个狗啃屎。
正巧厨师长出来撒屎。
见一个黑糊糊人影在水沟里时隐时现,大喝一声:“扯皮!敢跑到宿舍来偷东西,找死啊,给老子站起来。”
话音未落,三个小徒争相冲出。
“哎呀,是师爷!”
“快,师爷,抓住我的手。”
“哎呀,看不出,师爷有点重哟,一齐用力。”
“扯皮!滚开!”厨师长赶上,将刘山轻轻一拎,拉了起来。徒子徒孙们七手八脚的弄来热水,请刘山洗漱换衣。
刘山坐在高塑凳上,捧着暖茶杯,气得嘴唇哆嗦,脸青面黑
“说过多次,不要往里乱倒,总是不听。幸亏是我,要是小孩子,这还得了?”
厨师长搔搔自个儿的头皮,陪着叹气。
“开会我也打过招呼的,唉,都是些下力人,不懂得干净卫生,这儿到底不是正规宿舍,过一天算一天,所以,”
刘山没好气的瞟瞟他。
“你也这样认为,过一天算一天?算算,打你跟我学厨艺到现在,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