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头朝下使劲儿缩着。
右手弯成勾状，弯进衣服里面，脸憋闷得通红。
手指头已勾勒住了银联卡熟悉的片端，可就是给歪歪扭扭卡住掏不出。
唉，真是丢人现眼，早该取出来准备好的，他妈的，这乌口袋是谁缝的啊？
芳芳一动不动的坐着，看看爹爹，又瞅瞅宋朝，忽然感到难过：爹哩，我的爹哩，你这是在干哩？真是让人嘲笑哩。
芳芳的表情，被宋朝瞧在眼里。
他收敛了讥讽，放缓了口气。
“不急，屠师傅，没事儿，如果不方便，你可以到洗手间取呢。”
他指指侧边的磨沙玻璃门。
“谢谢！”刘山如遇大赦，站起来走进了洗手间。进得洗手间，拧上门，刘山脱掉外套和保暖衣，露出了暗蓝色的内衣。
他一手揪住歪歪扭扭的布口袋。
一手指头一勾，取了二张天蓝色的银联卡，这才吁了口长气。
什么卡住了，勾不出？
宋总，老子哄你的哩，这不，一取就取出来啦。说来，这也得怪刘山自己。20万元分存在二张银联卡，一直宝贝的收敛在自己内衣口袋。
除了洗澡，连睡觉也不曾脱下。
今早起床时心里还一直琢磨着。
是分开放在一边，还是就这样继续放在一起？
分开呢，拿出来方便；继续放在一起，就怕临时二张一起掏出，露了馅。
古人语，话不多说，财不外露，饱经沧桑的刘山深深相信，引以为戒。可这人就怪，越怕鬼越见鬼。
越想分开掏出，平时挺灵活的指头却越笨拙。
掏来掏去总是二张卡，直气得刘山脸涨得通红。
左右为难，进退不得。
可在宋朝看来，却是惶恐和尴尬，想不轻蔑鄙视都难。
刘山先宝贝地把二张卡举起，就着明亮的厕灯陶醉地欣赏，天蓝色的卡片，微微凸起的金黄色编码，在灯光下发着令人沉醉的光芒。
哦我爱你，银联卡！
谁发明了你这可爱的玩意儿？
把一个人所有的希望和生命，轻轻就压进了这薄薄的一张？
刘山重新揣回一张，扣好黑扣，使劲拍拍，再使劲儿蹦蹦，没事儿，安全着呢。
“给，有ATM吧？”宋朝接过，有些惊奇的看看刘山：“你还知道ATM？”“小看人！宋总记心好，忘心大哦，这么快你就忘了珠海？”
主持人咧咧嘴巴。
把银联卡塞进桌上的ATM。
“密码？”
刘山起身走近，举起手指头，瞅着主持人。
宋朝装聋作哑：“输啊。”“输？”刘山似笑非笑，指头就是不点下。“哦，对对对，该回避，回避，自觉退到一米线外。”
宋朝故作恍然大悟，退下，扭身。
转完帐，宋朝抽出空卡，对刘山一扔。
“OK！好极啦，为我们的合作成功，我请你父女俩吃肯德基。”
一面扭头笑看着芳芳。
“喜欢吗？芳芳妹妹。”芳芳就高兴的一拍手：“当然喜欢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