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小孩子,请进。”
迟局于是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进来,在刘山床沿上坐下。
然后,对刘山一笑:“还习惯吧?”
刘山微微点头,有意不说话,面色凝重地靠在床头的软垫上,瞧着迟局。
迟局呢,见对方故意不回答,知道其心理,也索性不再问话,默默的坐着,凝视着对面床上的芳芳。
十年前,鼎立之年的浅市民政局胡科长,受上司的委托,到人才市场招聘局伙食团炊事员。
坐下不久,就有农民工模样的一男一女前来寻问。
“老师,您看我俩行不行?”
胡科瞧去,男的身材不高,眼睛滴溜溜转,倍显精明强干;女的却美的惊人,让胡科脑子一震,似曾见过,却又不知是在哪里?
“你们是?”
“兄妹,”男的讨好地看着胡科。
“她是我妹妹,才18岁。”“哦,那你?”“我刚满36,以前承包过企业伙食团。”
就这样,胡科把新招聘的兄妹俩带回了局里,交给了局办。一试用,当然令上下左右都满意。
带着花花私奔前,因生计所需,刘山就真正承包过二个中型企业的伙食团。
头脑活络的刘山,又颇具管理和动手本领。
现在花花死活跟着自己,为了有一个长久的立足之地,于是拿出了全部心思和本事,把民政局伙食团搞得轰轰烈烈,受到大家的称赞。
然而,假装兄妹毕竟不能长久。
胡科很快就瞧出端倪。
不过,瞧出归瞧出,胡科也只是莞尔一笑,继续在平凡普通的工作中,诚诚恳恳地奔自己的仕途。
这类农民工相爱私奔,在胡科看来司空见惯,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在其背后,或许总是有一个令人扼腕的故事,一段精心编造的谎言,自己的事都够多了,不听不理也罢。
然而,具体分管后勤工作的胡科,不得不与这对兄妹打交道。
长此以往,双方都对对方有了一个较深的了解。
随后的五年中,踏实勤奋的胡科,由科长到局办副主任,主任再到副局。
而刘山和花花虽然仍以兄妹名义示人,却由量变发展到质变,关键就在于,芳芳实在是太漂亮了。
在男权社会里,美貌,是女人赖于改变自己命运的最根本动因。
人类几千年的发展史,证明了这个颠扑不破的准则。
现在,漂亮狐媚的花花,同样无需花多大功夫,就证明了这个真理。
少女的虚荣心一旦得到满足,便会自觉地从自己的崇拜和迷茫中走出。
凡夫俗子的困顿生活,让从前的万元户暗淡了光环;寄人篱下的打工生涯,更让白马王子露出了原形。
渐趋渐浓的失望之余,花花描上了比刘山大五岁,前途一片光辉灿烂的胡副局长。
系着碎花布围裙,戴着白色高纸帽的花花,实在是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