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没说话，只是拿眼来瞅他。
迟局想想，也开了口。
“芳芳，我知道你爱你娘，对于你娘的逝世，我和你爹都很悲痛。这样行不，你再去见你娘最后一眼，然后，”芳芳依然没说话，只是站起来朝外走。
刘山和迟局跟在后面。
柳所站在走廊上，见芳芳出来，忙上前拉住她的双手。
“芳芳，想娘了吧？走，我伴你看去。”一面拿眼来瞟迟局。迟局点点头，瞧着刘山：“我们就不去了吧？在这儿等。”
“好的。”
大半个钟头后，柳所陪着芳芳慢慢回来了。
芳芳脸色发白，像突然长大了许多。
她慢慢对刘山说：“爹，我看到了亲娘，我和她说了知心话，娘对我笑哩。”说着，二大滴泪珠滑出眼眶。
“娘说，她要走哩，让我自己照顾自己，好好学习生活，我答应了娘。你，你，你就签字哩。”
“好，就签就签。”
刘山急忙接过迟局手中的单子，握着钢笔，按迟局指头指向的空位，费力地一笔一划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当他划完最后一笔抬起身，芳芳的泪珠，终于吧嗒摔碎在地上。
碎音湿润短促，牵着六双眼睛，久久地凝滞。
寂静中，柳所扶着芳芳肩膀，看着迟局和刘山，清晰的说：“我认了芳芳这个好妹妹，以后，芳芳就是我的亲妹妹，谁要欺负她，我可不答应。”
窗外，松涛呼啸，白云浮动。
一大群鸟儿突然从翠绿中振翅，扑腾腾飞过窗口，留下一串轻盈的啼叫。初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