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举起小彩包。
“你随便选，看你运气好不好？”
柳所蹲下，扶着芳芳双肩：“姐不要，你拿回给爸爸吧。哎，要不这样，”她站起来，东张西望，忽然挥手：“过来过来！”
小高保安就屁颠颠的跑了过来。
“柳主任，有事儿？”
“把芳芳送回她爸爸那儿，快去快回。”
“这个，唉姐啊，出发前迟局可是打了招呼的，”
“屁！迟局打个屁也香？”柳所瞪起了了眼睛，嗔喝到：“快去快回。”“是！”小高保安就习惯成自然的立正，敬礼。
然后对芳芳笑。
“芳芳妹妹，走吧，我送你回去。”
芳芳就把一个小彩包硬塞到柳所手里，转身跟着小高保安走了。
“哎，芳芳，你怎么一个人跑来抢礼品，这太危险了。”
小保安领头，芳芳跟在后，脚下的地面，开始变得松软：“你没见那几个被踩死的，肠子都流出来了？”
“那是他们太贪心，从天而降的礼品，抢一个是一个哩。”
芳芳一语中的。
她骄傲的看看自己手中的小彩包。
“老师说，不懂得抑止，就是疯狂，疯狂怎么不出事哩？”小保安扭扭身：“芳芳，看不出你小小年纪，懂得比我还多呢。哎，你真是十三岁？”
“我说的是实话，你咋不相信哩？”
“唉，十三岁就，芳芳，你不知道吧，七年前我妈离开时，我差点跳了浅河。
唉，你可比我坚强多啦，我真是佩服你！以后有事儿，找我。”
四周一片寂静，那片辉映夜空的灯光，远远的落在了身后。
芳芳忽然笑了：“找你，找你干哩？”“嗨！打架啊，吵嘴啊，扯皮啊。嗯，还有许多许多，找我都摆得平，哎等等。”
小保安停了脚步，掏出手机。
“你好！迟局。”
“我不好！高加同志，请问你的位子应该在哪儿？现在你又在哪儿？”
芳芳朝他看看，小保安紧张的立正，骨碌碌转动着眼珠子。
然后，小心翼翼的回答：“是这样，迟局，我，我拉肚子，现在厕所蹲着哩。”“哦原来这样？嗯，好，拉完就回，一个萝卜一个坑，再见！”
“拜！”
小保安收了手机。
揩揩额头，又瞧瞧前面的星星点点，有些犹豫不决。
“芳芳，你爸爸就住在那儿？”
“是哩，保安哥哥，你回吧，没多远了，不然，胡伯伯要生气哩。”“那，那好，你快啊，别再贪玩啊。”保安终于一咬牙，叮嘱了又叮嘱，然后扭头就往回跑。
瞅着他消失在黑暗中，芳芳这才往回走。
她知道，星星点点之中，有爹爹关切的眼睛和焦急的等候。
她想：这次倒霉了，爹爹怕是要骂我哩？
我十三岁啦，还给爹爹添麻烦，真不应该哩。
在芳芳的记忆中，长这么大，被爹爹骂，只有一次。那是娘最后一次回来，一住下就和爹爹吵嘴。
刘山哀求她轻一点。
说隔席还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