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天下班回家,只要龚副在,迟局便会为其拿捏,几年下来,居然无师自通地让老婆严重的肩周炎,好了大半。
“你知道那个沃尔先生吗?”
迟局额上渗出了汗珠。
濡濡亮亮,轻轻滚动。
“鲁队今天来就是谈他。”
“玫瑰商城的大老板嘛,澳大利亚财阀,又是为你局后面那片荒地。”“嗯,不知市里是什么意见?”
迟局看看挂钟。
弯腰握拳,轻轻捶捶老婆肩膀。
然后立起身:“行啦,感觉怎样?”
“还行,热热的。看你一额头汗珠,揩揩,休息休息。”
龚副从茶几上的纸箱,唰唰唰的拈了几大张柔纸,从自己肩上递过去:“魏书记和柴市长倒是表示过,从浅市经济指示的大局出发,可以考虑。
不过,沃尔出的价并没什么吸引力。我看这事儿得拖延着。”
迟局一面听,一面绕过沙发,在龚副对面坐下。
“拖就拖呗,放了这么多年,没谁理,沃尔一要,就成了香窝窝?我还不相信呢。”
龚副眼光一闪,平静的看着迟局。
“你不就是盼望着最好不动吗?花花住过的,见证了一段惊天动地的婚外情,粉红色的记忆呢,消失了多可惜。”
“我不隐瞒,是有这想法。”
迟局也淡然地看着老婆。
“相对全局来说,不动,也许更划得来。
中国的事儿就这样,搁置时间久了,被人遗忘了,非法也会成了合法,临时也就变成了永远。”
“你真是这样想的?”
龚副换了个姿态,挺直了腰间,像在会上作报告似的。
“我说过,我只要知道真相,最痛恨别人对我说假话。既然这样,你还关心什么市里的看法?”
“可我现在茅塞顿开,想通了,与其这样拖延放着,不如让它早日产生效益。”
迟局笑了。
“我可以在谈判中,把我的想法变化成具体的要求,这样对全局的帮助更大。”
“那个刘山和芳芳,不正是住在那儿吗?”
龚副像窥破他心思一样:“顺便解决父女俩的正式住房,情在理中。”“最初有这个打算,现在是另有考虑。
但主要还是为了工作。
民政局本来就无特职无特权,不能带给职工较好的福利,我这个局长当起就悬,你应该明白的。”
接着,迟局把自己的具体打算,细细的给老婆描述一番。
龚副静静的坐着,面如止水,
迟局的一切策划,早在她预料之中。
确切的说,自从二十多年前,发现自己因病不能生育那刻起,她的心就死了。
为人妻为人母和今后生活的全部热情,被一纸薄薄的诊断书兜头浇灭,大约是一个女人平生遭遇到的最惨重打击。
当晚,小俩口身扭相反,各自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