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龚副爬起来,悄悄拉开床头柜,取出一瓶安眠药到了阳台。
启明星悬在东方的高空,亮晶晶的看着她。
大地笼罩在黎明前的静寂里。
二滴清泪滑落,龚副拧开瓶盖,正要朝自己嘴巴倾倒时,丈夫的双手抱住了她。令她宽慰的是,在接下来二十多年的日子,丈夫一如既往的爱着自己。
拈花惹草和桃色新闻,似乎与他绝了迹。
直至花花投怀送抱,造成既定事实。
说实话,当丈夫给自己坦白时,她心里反倒涌起一种无名的宽慰。
丈夫不过才四十五六,虽和自己也有正常的夫妻生活,可也看得出,他是多么的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恨天无情。
骂地缺德。
因为自己不能生育,就让丈夫绝后,于当年意气风发,新潮时尚的女本科生而言,无论如何也狠不下这个心。
事实上,她己在暗地留心多次,只是苦于没有适用的方式。
试管婴儿,抱养或代孕等等。
不是自己反对,就是丈夫不愿意,无法达成一致。
特别是最后者,丈夫勉强同意后,几轮人选看过,自己又犹豫不决。原因很简单,同是本科生的夫妻双方,都强调代孕的智商,学历,年龄,遗传和容颜。
这就带来了另一个重大隐患。
大凡这五项都具有的人选,自然也非平庸女子。
其时,二人已携手走过二十年。
虽然无子嗣,事业却取得了较大成功。
龚副官至浅市政府秘书长,丈夫跃升浅市民政局副局长,离局长仅仅半步之遥,夫妻均属权力结构中举足轻重的厅局级。
且仕途远大,一片光明,是令人羡慕和仰视的双官家庭。
由此,真有那一位五项俱全的人选上门,恐怕于女主人是引狼入室。
龚副是女人。
虽然失去了作母亲的权利,却在丈夫的博大胸怀里,享受着小妻子甜蜜的爱情,自然不愿意再失去自己此生最宝贵的家庭。
于是,又拖曳下来。
最后,不了了之。
现在好了,花花来啦。
经过龚副多次巧妙的观察和测试,她断定:这个漂亮得一塌糊涂的女农民工,正应了那句俗语,漂亮女人没大脑!
这是个疯狂的世界!
许许多多的花花们,跃跃欲试。
一心只想趁着自己的年轻和美貌,攀龙附凤,为自己寻找后半生的饭碗和依靠。
岂知世道险恶,风无定向?
有多大的希望,就有多大的失望?
思前想后,所谓的五项标准只得抛到云天外,默认了这桩婚外情。不过,她不着急,也不为难,稳坐家中,声色不动。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并不糊涂。
在仕途,名誉与风流之间,会把一切好好处理。
事情的发展,也确是按她的希望在进行。
迟局虽然一时被花花迷得找不着南北,可他的宗旨,却不过是想花花给自己生个孩子而己,并无别意。
所以,花花仍住在简易活动宿舍。
仍天天系上围腰,笼上袖套,站在伙食团的水池边剥菜洗菜,或拎着大抹帕抹桌子,挥着大扫帚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