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死啦,确切的说,是为我也是为你,为这个家而死的。”
迟局顿顿,平静的看看老婆。
俩老本科生聊起夫妻话,一如在各自属下面前作报告。
“二条鲜活的生命,稍纵即逝,然而我们还活着,再怎么样,也心有不安啊。
所以,让芳芳住进家里,与丫头为伴,实际上是为了求得心灵的安宁,你明白的。”
龚副依然默默的听着。
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
迟局诚恳的看着妻子:“芳芳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只可惜生在这样的家庭。如果能她有一个好的环境,我想她一定会成为社会的有用之材。这也让花花的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慰。”
……
“再则,芳芳恰好与丫头同龄。
丫头越来越大,越来越懂事儿。
可也越来越孤独。
我觉得,二个同龄女孩儿作伴,互相帮助,共同前进,于丫头的成长有益无害。
更何况,丫头总有一天要知道她的身世,有个朝夕相处的好姐妹,感情上也不至于大起大落,做出什么意外。”
迟局的嗓门儿,有些颤抖。
掺杂着深深的伤感与无奈。
“唉,你怎么哭啦?”
“怪我,都怪我!”
龚副捂住自己的脸孔,泪花迸出指缝:“一个抱养,现在又是一个抱养,要是有自己的孩子就好了,我对不起你啊。”
迟局慢慢站起。
尔后,走过去挨着龚副坐下。
“别说这些废话,老夫老妻啦。
许是当年鲁上铺不该拉我去陪练,这是天注定。哎知道吗?现在给你透露一个当年的小秘密,你愿意听吗?”
哦,当年,青春勃发的大学生时代。
那春花秋月的浅瘦藕池!
那荡气回肠的大江东去!
那书声琅琅,热闹非凡的宿舍和教室……龚副抬起了头。
“那晚上,我俩搜遍了各自衣兜,只凑足了一百多大洋,全花在那束玫瑰花上。所以,至今鲁队老骂我,说是不该陪我去。
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吃了三天的咸菜下饭,反帮我做了嫁衣裳。”
扑嗤!
龚副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对傻大个,二个马大哈!难怪小玉现在也常对我翻白眼皮儿,咕嘟什么当初她是瞎了眼,找狐狸精当伴娘,结果,哈哈哈!”
“爸,妈,我回来啦!”
吓得龚副马上噤声,红着脸站起。
“丫头,怎么没敲门,饿了吧?妈这就给你弄饭去。”
丫头不高兴的呶起嘴巴。
“我敲了的,你自己和爸爸在说笑,没听见反批评我,哼,官僚主义。”一阵风,刮进了自己的小屋。
龚副看看迟局。
二人苦笑笑,一个进了厨房。
一个凑到了女儿门上。
“丫头,可不可以进来啊?”“门没栓。”,迟局就轻轻推开门,女儿正坐在桌前做作业,一面摇头晃脑,跟着电脑哼哼着。
“……能不能让我为爱哭一哭,我还是千百年前爱你的芳芳,多少春去春来朝朝暮暮,生生世世都是你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