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地说着,但见夏侯连敦阴沉的面色有了些许缓和,妃芳馥咬咬牙,硬着头皮上前,讨好地勾住他的臂膀,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道:“我们大可在今晚派人杀了恭亲王,再将所有的过错尽数推到妃卿雪的身上,这样一来,我们不就可以早些除掉祸患,高枕无忧了嘛?”
脑子所浮现的全是妃芳馥那句‘杀了恭亲王’,还有鱼浅浅那张娇俏柔媚的婉转嘴脸,腹下没由来地一阵燥热,夏侯连敦和缓了下狠蛰的眉眼,大手捏上了妃芳馥的下颔,覆下去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下,而后道:“也罢,既然如此,我们就顺应天命,杀了恭亲王!”
‘杀’这个字眼,他咬得极重极沉,让妃芳馥的心头没由来地一阵慌神乱跳。
最近,她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抓不住他的思维了。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就会触到他的禁忌,惹来他的不悦。
不过,眼下他既然同意了自己的计谋,那末……妃卿雪这个人,她就更加地留不得了!
“敦哥哥,这件事情就交给馥儿来处理吧?你不必出手,免得事后皇上怀疑到你的身上来?”嘴角勾出一抹娇俏的笑靥,妃芳馥柔软的身子几乎全赖在了夏侯连敦的身上,摩擦着他的身体,撩动着他的情怀。
睨着眼前这张有几分相似鱼浅浅面容的脸,想起那晚她倚靠在马车上那副婉转柔媚,含笑微嗔的诱摄神情,夏侯连敦只觉身下胀痛得难受,心里更是涌起了一阵从未有过的疯狂欲望。
长臂一伸就猛地拉下了趴在自己肩背上的妃芳馥,夏侯连敦狭长的眉眼噙了一缕晦暗未明的笑,张开的薄唇咬上她粉嫩的小嘴,辗转碾压着吮吸着她嘴里的香甜,口齿不清地低喃道:“如此甚好。”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妃芳馥心下涌起了一阵甜蜜,柔软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婉转承受着他的攻城掠池,热情地回应着他。
尖锐的痛楚让妃芳馥疼得蹙起了眉头,但没过多久就被一波又一波的高潮索取得醉生梦死,身子瘫软了下去,双手更是无力地攀附在了夏侯连敦的背膀上,任由他带着自己攀上一个又一个高峰。
自从妃卿雪嫁给君如钰后,她就已经很久没有被夏侯连敦碰过了,如今重新尝到了这往日熟悉的温存,妃芳馥俨然很是满足。
只是她却不曾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给的温存不过只是一种假象,他不过只是将她当成了另一个人,将自己的欲望发泄在她的身上罢了。
这一夜,东宫一片活色生香。
而那末,恭亲王府内,却是一片火光冲天,打水呼救的声音不绝于耳。
两相对峙,鱼浅浅率先出招,不复往日的保留,将自己作为一个现代女军官的本领全展现了出来,直对打得君如钰几乎无从还手。
眉宇间的褶皱越来越深,每结过鱼浅浅一招,君如钰的面色就会沉下一分。
据他所得到的情报来看,可不曾有说妃卿雪是一个技艺精湛身手不凡的近身高手的!
她身上的秘密,似乎藏了很多,埋得很深?
正怔忪间,自己胸前的一缕青丝却已经在半空中被鱼浅浅挥舞起的长剑所斩断,君如钰急急地后退,不可思议地睇着她。
看着她刺过来的长剑,他竟是不躲不闪!
送出去的长剑在半空中陡然急转了个方向,招式凌人地就砍向了君如钰的身侧,一时之间,腥热的活页喷洒而出,险些溅了君如钰满头满脸。
怎么还有刺客?
难道,这些刺客真不是君如钰派来的,而是……
殿内,火势越来越大,烟雾也越来越浓,那些个后增到的刺客却像是不要命了一般,直接破窗而入,冒着被烧死的危险招式凌厉狠绝地砍杀向君如钰与鱼浅浅两人。
“事到如今,你还相信今晚那些刺客是本王派来杀你的吗?”躲闪着刺客的追杀,稍稍屏住了呼吸不至于被浓烟呛到喉咙,君如钰面带质问地扫了鱼浅浅一眼。
有些费力地与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周旋搏杀,折腾了一晚上,已经耗尽了太多体力的鱼浅浅已经感觉有些快支撑不住了,但听得君如钰这么一说,却是微微眯了眯眼睛,并不言语。
目光不经意间略过靠近屏风处,火势比较小的窗户,鱼浅浅一个矮身哧溜就敏捷矫健地攒身到了君如钰的身侧,不由分说地一脚踹开了他身边几个杀手后,就拉着他破窗跳出。
殿后是一条冗长的回廊,回廊尽头是一条通往护城河的急流,巧妙地隐蔽在了假山花丛间,不仔细查看根本发觉不到。
这条急流还是鱼浅浅在为君如钰治伤期间,悄悄打探出来的,就等着有朝一日与君如钰彻底撕逼的时候,好以备不时之需,作为保命的一条退路,却不想会在这样的一种状况下用上。
简直,就是天命弄人!
“这边。”
堪堪躲过其中一个刺客的砍杀,鱼浅浅低呼一声,就带着君如钰往急流的方向跑。
跑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应该是杀他不应该是救他的,遂在中途陡然就松开了他的手。
“君如钰,你府里的精兵精将都是死的吗?起了这么大的火势,来了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刺客,居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护卫来救你?”
不得不吐槽这个看起来戒备森严的恭亲王府到底是不是真的‘森严’,他们最少也都拼杀了快半个时辰的命了,但是府内的援手却是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抿唇不语,君如钰看向鱼浅浅的目光不知为何,竟是多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猜忌。
“看什么看,反正我不管你了!都说好要你死我亡的,不过被刺客搅浑了而已,现在我们散开各自逃命,谁生谁死全凭自己本事!”丢了手里染血不止的长剑,鱼浅浅朝君如钰哼哧一声,便丢下他兀自逃命去了。
反正,他不仁她就不义!
朝着昏暗无比的急流深潭跑去,鱼浅浅一个不察,收刹不住去势,竟是险些被突然从黑暗处杀出来的一个刺客刺中,堪堪躲开后仍心有余悸。
不由得蹙起眉头,鱼浅浅疑窦地揣测着这些刺客到底是何来意。
她在夏侯连敦的身边待过,但从未见过这些身手精湛的杀手,因而一开始才会分不清他们到底是君如钰的手下还是夏侯连敦的,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派来的。
倘若是夏侯连敦,那他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如此狼子野心,也不怕事后皇帝心生疑窦,将所有的阴谋全加诸到他的身上,剥夺了他太子之位不说,还要他依罪论处?
还是说,是她把他逼得太紧,因而才会使得他狗急跳墙了?
但在她的印象中,夏侯连敦不该是这么一个沉不住气的人才是,他满腹的谋略城府,断然不会用在如此愚蠢的冒险上。
除非……
陡然想起在太后的宴会上,妃芳馥那双寒凛布满了杀意的戾眸,一时之间,鱼浅浅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心!”
身后忽地传来一阵惊呼,鱼浅浅心下微怵,一个避闪不及竟是被身后的人径自抱了个满怀,几个旋步就摔靠在了一侧的假山上。
粗粝尖锐的假山棱角刮着她背上稚嫩的肌肤,疼得她蹙起了眉头,下意识地就要去推开身上的男人,但触手却是一片湿热的腥潮,浅淡的血腥味更是陡然沁入了她的鼻端,敏感着她紧绷的神经。
“喂,君如钰?”
诧异地惊呼一声,鱼浅浅轻轻推了推身上的人,艰难地带着他避开那些刺客疯狂的追杀。
几个躲避下来,她已经是累极,不由得埋怨道:“你不是堂堂恭亲王府的王爷吗?大婚那天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夏侯连敦派来监视找茬的人马拦住,怎么这会儿你人都要被砍死了,却连一个像样的护卫都没来救驾?”
背上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的刀伤,君如钰已然痛极,没有多余的气力再去跟她辩论,只是无力地跟着她的脚步,屡番险险避开了如影随形的刀砍剑刺。
“喂,君如钰,你还没死就吭一声啊!我可没有带着你逃命的义务,再不说话我就直接把你丢过去让他们砍成十八段了!”
咬牙切齿地托着君如钰赖向自己的身体,鱼浅浅额上青筋暴跳,恨不得将他给摔扔出去,但又念及他刚刚给自己挡了一刀,咬咬牙还是忍了下来。
“别管我,你走……”
嗫嚅了半晌,君如钰才勉强哼出几个模糊的字符来,背上的伤痕锥痛寒刺不已,疼得他几乎是佝偻着身子趴在鱼浅浅的身上的。
闻言,鱼浅浅神色微变,目光落在那些被打退下去后又气势汹汹地扑杀而来的刺客,红唇一凛,便没好气地道:“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说着,便费力地揽着他,一起跳入了冰冷黑暗的潭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