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半天都扯不下半颗扣子,鱼浅浅的心情顿时就郁结了,脾气也跟着急躁了不少。
躁动之下,她手上忽地一个用力,竟是把宫羸墨龙炮上的衣服扣子给扯掉了两颗,一个没稳住就全都松松垮垮搭挂在了他的袍子上,要落不落地,别提有多尴尬了。
“……”
糟糕,好像闯祸了。
鱼浅浅不敢抬头,有些心虚地将那颗扣子给抓进了掌心。
他既然是皇上,那这件龙袍一定是价格不菲,这会儿被她给扯坏了,他该不会要她赔偿吧?
尼玛,她可没有钱啊!
不过,依照宫羸墨这个变态的性格,他该极是可能要勒索她一番的!
怎么办?
她是不是应该先发制人,说点什么好?
“那个啥,爷的衣服扣子可真是脆弱啊,还没解开呢就自己迫不及待地掉下来了,足以见得它有多么地不喜欢跟你的袍子待在一起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如遂了它的意,掉了就让它掉了吧?”
干咳了几声,鱼浅浅眨巴了下眼睛,无比虔诚地说道。
“你倒是挺会为爷考虑的嘛,小猫儿?”薄唇微微蠕动,宫羸墨精致的五官上尽是探究的意味。
被这一句小猫儿给挠得心头颤颤的,鱼浅浅感觉自己的背脊都凉凉的,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那是,爷要是觉得这衣服掉了两颗扣子实在不雅观的话,那小的还是可以把缺下的扣子给补上的,就不知道爷会不会嫌弃小的手艺了?”
“好,那便交给你修补。”将外袍脱下后,宫羸墨就将袍子塞到了鱼浅浅的怀里,一脸的似笑非笑。
被那股笑容给盯得头皮发麻,鱼浅浅下意识地就接过了他的袍子,忙不迭地点头,“一定一定。”
“若是补得不好,就罚你没饭吃。”不动声色地摞下一句,宫羸墨漂亮的黑眸是满是促狭,晶亮晶亮地,却好不勾人。
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地放过自己!
任命地扯了扯嘴角,鱼浅浅皮笑肉不笑地应道:“爷高兴就好。”
“继续。”
半张开双臂,宫羸墨老神在在地杵在鱼浅浅的跟前,颀长的身子挺拔如松,足足高出了鱼浅浅大半个头,将娇小的她全给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中。
这种仿佛可以将她掌握在自己怀里的优越感,让宫羸墨的心情很是愉悦。
“……”
将外袍放在挂衣架上,鱼浅浅老大不情愿地伸出手,继续给他解开剩下的衣服。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她这会儿动手显得很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他的衣服扣子给扯落,或者将他的衣服给拉扯坏,得不偿失。
当脱到最后一件的时候,鱼浅浅就很自觉地罢了手。
“嗯?不是还剩下一件吗?”睨着她,宫羸墨音色淡淡,满面的寡淡。
“我知道,那一件你自己动手脱了吧,我就不搭手了。”这么说着,鱼浅浅的耳根有些发烫。
刚刚在脱他衣服的时候,她的手总是不下心地会碰到他胸前的肌肉,当他温热的肌理触觉从她的指尖一直传送到她的大脑神经的时候,她都险些颤起手来了。
虽说上辈子当过军官,还是个军医,接触过的男人十有八九,但还从没有一个男的身体肌肉会让她这样招架不住的。
结实,太结实了!
都不知道他怎么锻炼的,身材真是棒棒哒!
撇开个人私欲不说,他的确是拥有可以令众多女人为他尖叫的资本。
“爷的命令,你都敢不听了?”
宫羸墨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以前那些个宫女伺候他沐浴更衣的时候,他也曾赤裸着上半身在她们面前。
在他看来,他是主,她们是婢,她们伺候他那是天经地义,压根就没有想过男女授受不亲这一点。
不过这会儿看鱼浅浅那一脸的不自在,他倒是很快就顿悟了过来。
嘴角轻扬,宫羸墨忽地开口说道:“既然你不想脱,那你就看着爷脱。”
闻言,鱼浅浅脑子一轰,险些就脱口飙出一句‘下流’来。
但目光触及宫羸墨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她还是很识趣地闭嘴了,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他。
修长纤细的指骨缓缓移到窄腰上,将打结的衣带给一点一点慢慢地解开来,随着他的动作,他胸前矫健的白皙肌肤也一寸一寸地呈现在了鱼浅浅的棉签。
放眼整个过程,宫羸墨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
紧抿着嘴巴,鱼浅浅安静地看着他,感觉自己就快要不淡定了。
妈蛋,这家伙居然用男色诱惑!
偌大的宫殿之内,琉璃灯绽出温馨柔和的光亮,宫内静静地,娴雅的气氛隐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而那末,在琉璃灯的映衬之下,有一美男姿容纤丽,肤若凝脂,白皙若碎玉堆雪,黑眸姣姣,流转着幽遂讳光,一头墨发垂落在细嫩颈间,怎么看怎么诱惑……
这一幕,比她上次在潭水里见到的他还要妖孽摄人!
再次目睹美男洗浴图,鱼浅浅感觉自己的制止力就要被男主逼得离家出走了。
咳咳咳……
鱼浅浅干咳了几声,脚步不自觉地就往后退了几步,“那个啥,爷你既然都准备洗澡了,那小的就先退下了,有什么事你叫唤一句就是了,我听到会进来的。”
“嗯,去吧。”
以为宫羸墨不会就这样放她走,鱼浅浅还做好了各种反驳他的准备,却不想他却是什么都没有刁难,居然就这样放过她了?
不可思议啊!
饶是如此,鱼浅浅也还是赶紧识趣地抱了他那件,被她扯坏了扣子的龙袍跑了出去。
管他有没有奸诈呢,还是先逃出来好!
这会儿远离他,才是最安全的。
宫殿外,赵晗跟卫风都不在,那些个暗卫也不知道躲在黑暗中的哪个角落里,但见没人拦着她,鱼浅浅倒也乐得自在,捧了宫羸墨的袍子就要去找针线给他把扣子缝上。
直到跑出了储秀殿,鱼浅浅这才冷不丁地想起,先在可是在大白天啊,那个宫羸墨不是昨儿个才洗过澡吗?
怎么这会儿还要再洗多一次?
有变态的洁癖?
不对,他有没有洁癖干她鸟事?
这么想着,鱼浅浅也不以为意,正要去找宫里的绣娘拿针线呢,脚下就冷不丁地被一只手给攀抓住了,吓了她老大一跳。
“姑娘,帮个忙可好?”
抓着她的是一个姿容秀丽,长得煞是好看的美男子,这会儿正趴在地上有些气息奄奄地向她求救。
“你想我怎么帮?”皱了皱眉,鱼浅浅怔了下,还是矮下身去将人从地上给搀扶了起来,让他靠着一座假山休憩。
目光落在她捧在怀里的龙袍上,美男子的眼神不自觉地微微动了动,面上却是不着痕迹地说道:“多谢姑娘,不知姑娘能否为在下取来一杯水呢?”
口渴?
察言观色,鱼浅浅暗自瞥了他一眼,但见他双唇泛白,面色惨淡,呼吸还很微弱的样子,就基本可以断定他是心脏有毛病了。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鱼浅浅扣起了他的一只手,仔细地给他把了脉,再按住他的心口听了听他的心跳,观察了下他胸口的起伏度,与会呼吸的间隔,而后说道:“你这是心悸,仅凭一杯水是喝不好的。”
下了定论后,鱼浅浅便从身上去了一颗药丸递给他,“信得过我的话,就把这颗药吃下去,会让你舒服很多的。”
澄澈的目光攥着她,美男子双唇微动,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就着她的手把那颗药丸给吃了下去。
药丸苦涩,入口即化,很快就顺着唾液入腹,没过多久,他就感觉自己的心悸似乎好了许多,呼吸也没那么急促了。
“你是女医官?”面上笑意淡淡,美男子声色轻缓地开口道。
“不是。”鱼浅浅摇摇头,见他的情况好多了,就干脆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瓶药递给了他,“这药虽然效果不是最佳的,但对付你这种病情已经是绰绰有余,你拿着吧,有需要就吃上一颗。”
女子温暖软糯的指尖触上自己的掌心,让美男子微微一怔,看着静静躺在掌心处的一个青瓷药瓶,他合拢了掌心,面色谦逊柔和地道:“谢过姑娘,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姑娘的芳心?”
“鱼浅浅,我叫鱼浅浅。鱼饵的鱼,清浅的浅。”
看着美男子那张温谦的脸,鱼浅浅红唇一个嗫嚅,到口的‘妃卿雪’却是转换成了‘鱼浅浅’。
在这异世,叫唤她妃卿雪的人太多,她忽然就不想让眼前这个男子也跟着一起这么叫唤她。
“鱼浅浅……”
默念了下她的名字,美男子的嘴角轻轻扬起,狭长的凤眸染了一丝倾城的笑靥,“我记住了。”
“嗯。”被那缕笑容所摄,鱼浅浅愣了下。
“龙景飒,飞龙的龙,景色的景,英姿飒飒的飒,我的名字。”将那瓶药放进怀里收好,龙景飒缓缓站起身来,与之四目相对。
他长得挺高,一米八五左右的个子,五官柔和清俊,眉宇间总是萦绕着一缕淡淡的轻愁,叫人看之不透,心中却隐隐对他有了几丝恻隐之心。
不知为何。
“好,我也记住你的名字了。”默念了下他的名字,鱼浅浅也记住了。
“浅浅,你这是要去哪儿呢?”目光再度落在她怀里的龙袍上,龙景飒不动声色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