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挑了挑,鱼浅浅风轻云淡地笑道:“我是不是女人不打紧,打紧的是太子爷你恐怕就要做不成男人了。”
“你这个贱人!”被彻底惹毛了,夏侯连敦的双瞳暴起,长臂猛地一伸,竟是凶狠地欲要去抓鱼浅浅的面门。
眼疾手快地用银针一把刺开他的手,鱼浅浅神色一凛,哼声勾唇道:“太子爷别急嘛,咱们后面还有更好玩的呢,你这么快就把怒气生完了可不好哦~!”
她正愁离不开将军府呢,眼下有了他这个筹码,她就不信离不开这个鸟地方!
“你要做什么?”警惕地睇着她,夏侯连敦面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定然又是在打他什么不好的主意了!
“这个嘛,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呵呵笑了笑,鱼浅浅眉目微扬,就翻动着手里的银针,刺向他的肩胛骨!
***
那边,将军府内。
安云琅抱着抽抽噎噎还要哭着的妃芳馥,满腹委屈地看向妃野庭,声泪俱下地哭诉道:“老爷,你看看那个不孝女,都把咱们家害成什么样子了?背叛了太子不说,还重伤了太子,刚刚还威胁要去皇上那里告发,是我们要去刺杀恭亲王,欲要陷我们将军府与不义之地!”
“不仅如此,现在还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之数,将太子的心魂都给勾走了,放着我们馥儿不理,偏生要跟那个逆女独处一牢,也不知道他们在里头做了什么苟且之事……”
话说到这儿,却是被妃子良给适时打住了,“娘,你在说什么呢!怎可诋毁太子?”
说他们苟且,这可是连带着把夏侯连敦也一起骂进去了!
这可是大不敬。
闻言,安云琅这才知道自己气昏了头,都说了对太子不敬的话了,脸色一变赶紧道:“我不是诋毁太子,是妃卿雪那个逆女真的太嚣张了,完全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实在是气不过……也不知道是谁借她的胆子,竟然胆敢如此狂妄自大!”
“她会这么嚣张不是没有理由的,要么就是她凛然一身,真的不怕死,要么就是她背后有什么更大的靠山!”蹙起眉头,妃子良精锐的黑眸沉了沉,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么说起来也是,否则那天晚上我们派了那么多的杀手,去刺杀恭亲王,还赌绝了他们所有的后路,他们没道理可以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多月都搜查不到他们的人影的!”
如此一听,妃野庭也是若有所思地思量了起来。
“那这个靠山会是谁呢?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那个逆女,连恭亲王给一并带走,甚至连皇上那边的人马都不惊动?”
心思沉浮着,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妃芳馥只觉心口堵得慌,让她很是难受。
正当大伙儿都在思索着的时候,门外却是跌跌撞撞地跑来了一个人影,大惊失色地叫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挟持了太子殿下,说再不交出她的丫鬟,放她们离开,她就要对太子殿下无礼了!”
显然是被鱼浅浅超乎常人的行径给吓到了,前来汇报的人早已经被吓得不轻,满面的惶然与后怕。
“什么?”
听及此,众人皆惊,纷纷变了脸色跑出了书房。
当他们赶到现场,果然看见鱼浅浅竟是真的挟持了夏侯连敦,站在了庭院里一座高高的塔楼上,对底下的人发号施令,顿时吓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这个妃卿雪到底还是不是妃卿雪了?
为什么失踪了一个月回来,她的心性会转换得如此之快,不仅敢伤了太子,这会儿处于劣势,居然还能想到方法挟持了太子?
卧槽啊!
“妃卿雪,你到底要干什么!”
被她手里的银针扎住了脖颈上的动脉,自身又因为被东陵皇下了不知名的毒素,这会儿全身发烫,虚软无力,完全就不是鱼浅浅的对手,夏侯连敦暴戾得连面目都要扭曲了。
是他太过小看她了,还以为一枚‘一时风流’就足够对付她,让她学乖了,却不想自己竟然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下次再有机会,他一定不会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一定会先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让她无从逃跑,再做任何的反抗!
懊恼自己的轻敌,夏侯连敦这会儿是悔得连肠子都要青了。
“其实我也没想干什么,就是想借太子,带着我那个丫鬟远走高飞而已。”虽然已经给自己折断的手腕做了应急的处理,但这回儿还是痛得她想冒发火,鱼浅浅强忍着手腕的痛楚,握紧了手中的银针。
这一举成败全都在此了,宫羸墨那个变态又不知道还不会不会再回来帮她,眼下她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你做梦!”夏侯连敦怒吼。
“那可不见得。”
鱼浅浅施施然地笑笑,满脸的人畜无害,却是让夏侯连敦一下就煞红了眼,恨不得将她给啃咬死。
天地可鉴,怎么会有这样无耻蛮横的女人!
这么阴险的女人,他精心培养了那么多年,居然没能察觉她的半点不对劲?
到底是她装得太好,还是自己太大意了?
“妃卿雪,我们有话好好说,你且先放了太子殿下!”
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妃野庭在楼下气得直跺脚,但偏偏她的手里握有夏侯连敦的性命,他又不敢轻易惹毛了她,生怕她一个抽风就会一针咔擦了夏侯连敦,到时候陪葬的就会是整个将军府的老老少少了!
这个该死的妃卿雪,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
“敦哥哥,你还好吗?妃卿雪,你快放了我敦哥哥!”眼见夏侯连敦满身的伤痕累累,脸上也疑似挂了彩,妃芳馥担忧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气急败坏地仰面朝着鱼浅浅就是一阵漫吼。
“要我放了他也行,先把我的丫鬟带上来,我要确认她的安全。”凝了凝眉,鱼浅浅淡声说道。
“你以为你有跟我们谈判的立场吗?”怒极的妃子良凛然一笑,清俊的五官之上满是化不开的邪噬,嗤声冷哼道:“妃卿雪,你别傻了,别以为你挟持了太子就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将军府,告诉你,你是逃不掉的!”
真是个狂妄到极致的疯丫头,早知道她会这么难搞,他就不该小觑了她,让太子将她给带走,反而给了她可乘之机!
这么一想,妃子良的眼里更是漫出了一层化不开的阴冷杀气。
“我只数到三,耐性有限,你们最好不要跟我废话!”
能够容许她消耗的时间可不多,也不知道宫羸墨那厮给夏侯连敦下的媚毒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她必须抓紧时间脱身才行。
话音方落,底下已经是一阵哗然。
然,还没等他们开口,鱼浅浅已经复又落了如炸弹一般的一句:“……一!”
咬咬牙,妃野庭但见她是动真格的,只好让下人赶紧去把她的丫鬟给带过来。
当舒岚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妃家一家人跟满庭的侍卫、家卫、奴仆候着,与高居在一座塔楼上的鱼浅浅拉开对峙战的一幕。
被这一幕吓得瞠目结舌,舒岚怎么都想不多自己伺候了许久的小姐,居然胆敢如此大逆不道地挟持太子,都要被吓傻了。
挟持太子,重伤太子……
这,这可是死罪啊!
是要杀头,诛连九族的滔天大罪啊!
她家小姐怎么敢……
“小姐……”舒岚不明白自己被关了柴房后出来,看到的居然会是这么惊悚的一幕,顿时被吓得头脑甚是发懵,好半天都摸不着北。
“舒岚,你上来,其他人都待在原地别动,否则仔细你们家太子殿下的性命。他要是死了,我们这里所有的人可都得给他陪葬!这么热闹的事情你们要是想做的话,我绝对可以成全你们!”
白皙的脸上尽是杀伐与决断,让人看不出她有丝毫的玩笑心态。
众人见此,纷纷摒足了呼吸不敢乱动,就怕她会突然动手。
“听到没,你个小贱人,还不快点给我滚上去!”没好气地瞪了舒岚一眼,妃芳馥目光邪毒地一凛,就推了舒岚一把。
舒岚一个猝不及防竟是一下就栽倒在地,脑门坠地的时候直接磕上了冷硬的地板,登时血流不止。
“你们伤我丫鬟一分,我就还你们家太子殿下十针!你来我往,绝对公平!”
目光淬了冰一般俯瞰向楼下施暴的妃芳馥,鱼浅浅说话干脆,手脚也利索,在众人一脸吃苍蝇的神色下,硬生生地在夏侯连敦的身上扎了十针!
一针,都没有落下。
闷哼着默默承受了这十针的扎刺,这会儿身体痛到麻木,夏侯连敦都已经快感觉不到这针落下来时那种尖锐的痛楚了。
有的只是迷眩、昏厥,还有浓烈的嗜血杀伐!
妃卿雪,他夏侯连敦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血刃了她,决不会再有任何的私情!
被鱼浅浅这疯狂的举动给吓呆了,妃芳馥腿脚一抖,险些也跟着瘫软在地。
太可怕了!
这个妃卿雪,简直就是从地狱里来的魔鬼!
罗刹一般,太过让人胆战心寒了……
“你,你这疯子!不要乱来啊!好好好,我们不伤你丫鬟,也不上去,更不会轻举妄动,你不要再对太子殿下动手了!”
要是真伤了太子的性命,他们就是有一百条命都不够赔啊!
哭丧着一张脸,妃野庭简直要给鱼浅浅跪下了。
他真是三生有幸,居然生了这么一个来讨债的女儿,真是天要亡他妃家啊!
妃野庭满面的哀恸,就差捶胸顿足,仰天咆哮了。
被鱼浅浅这么一个动作下来,楼下的人顿时都吓得不敢有任何异动了,妃芳馥更是懵逼地立在原地,满面的不知所措。
“舒岚,上来。”
但见舒岚那厮还傻傻地懵在下头,鱼浅浅只好开口让她赶紧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