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冒险的法子,他们可不能轻易尝试!
反正那个小贱人已经被关起来了,他们不愁找不到对付她的法子!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一开始是因为抓不到她无从下手,现在老天有眼,让她自投罗网了,我们怎么又畏头畏尾起来了呢?”
夏侯连敦还尚在昏迷与危险之中,如今妃卿雪已经被逮住了,却还是不能动她,这无疑让妃芳馥很是不甘。
像她那样的人,就合该下地狱!
“馥儿,你先冷静点!千万不要因为意气用事,就坏了大局!我们好不容易才将所有的过错加诸在妃卿雪的身上,让她替我们背了黑锅,如今皇上只是口头上下了旨意,并没有白纸黑字地写明,就等同于还没有正式给妃卿雪定罪,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急。”
按捺住脾气暴躁的妃芳馥,妃子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千万要冷静,千万不要因为怒火就乱了原来的分寸。
现在这个时候还很关键,皇上那边表面上看起来虽然是附和了他们,同意了他们的说辞,但很难保证皇上就是向着他们这边的,所以在圣旨还没有真正下达之前,他们还必须留着妃卿雪的小命,否则难免会引起皇帝的猜忌,落人口舌。
那样,对他们很是不利。
咬咬牙,但见妃子良已经这么说了,妃芳馥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心下很是担心夏侯连敦的伤势与他的现状,遂在将军府待了一小会儿后,就赶紧回到了东宫照看夏侯连敦。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夏侯连敦,妃芳馥没忍住,又是掩面低低地啜泣起来。
该死的妃卿雪,她绝对要给夏侯连敦与自己讨回公道,不会放过她的!
***
星夜,大泱的某间驿站里。
“这是你我之间最后的会面,答应你的我都已经做到了,希望日后我们可以不再往来了。”
在解决完发现的事情后,夏侯褚廷就小心地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带了几个亲信秘密出了宫,到了这间驿站里会面了一个男人。
“不甚感激。”
端坐在一张小茶几边上,宫羸墨执起一盏茶浅啜了一口,声色醇静道。
“不过我倒是挺意外,高冷倨傲如你东陵皇,竟然会看上发现那个乳臭未干还胆大包天的小丫头?”
淡漠地睇了恍若无事人一般的宫羸墨一眼,夏侯褚廷亦是执起了一盏茶,送到嘴边浅啜了一口,语带揶揄道,幽深的眸子里满是试探与诧异。
印象中,发现就是一个傻傻很天真,被夏侯连敦利用了都会傻傻为他奉献一切的蠢丫头罢了,当初夏侯连敦请求将妃卿雪赐婚给君如钰的时候,他就想着要不要借妃卿雪的手,在背地里帮君如钰一把,趁着这个机会拉了夏侯连敦下台,然后扶他坐正。
但是君如钰那孩子在看穿了他的想法后,居然没有同意,反而说要以自己之力来退了这门婚事,让嫁上门的妃卿雪自动撤退。
更让他料想不到的,宫羸墨这厮居然也看中了这个机会,居然在暗地里悄悄地找人要去杀了妃卿雪,然后嫁祸给夏侯连敦,进而引起大泱朝局的动荡,而后一举带兵进攻大泱!
虽说宫羸墨早年时候曾在战场上救过他两命,他们之间也有过君子之约,有生之年,他会为宫羸墨做两件事,以回报他的救命大恩。
第一件事,就是允诺他在大泱建立一个根据地,不过后来被一锅端了,虽然其中也有他纵然默许的因素存在。
第二件事,就是要定了妃卿雪这个人!
要她从此在大泱销声匿迹,从此只属于他宫羸墨一人!
而让她从大泱史上除名的最好办法,就是抹杀她的存在,让天下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还是亲眼死在他们面前的。
因此,给她定重罪,让她腰斩闹市是最好的办法与选择。
简单快捷,又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皇帝果然是年少有为,运筹帷幄之余步步为营,从君如钰大婚开始,就一步步设陷阱拉了所有人跳下他的圈套,按照他规定的棋局走,城府却是深沉得很啊!
这么有头脑的皇帝,也无怪他能够在东陵太后步步紧逼的阴谋下安全地存活到现在,还能保证自己的部分权势不被完全架空。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年轻的帝王,迟早有一天会拿回自己被夺走的全部政权的。
到了那个时候,只怕也就离他统一天下,打下锦绣江山不远了。
“怎么,莫非泱皇也是对那只小野猫有意思?”犀利的目光冷不丁地投注向夏侯褚廷,宫羸墨眸色深沉,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但他的一个眼神,却已经足够叫夏侯褚廷头皮发麻的了。
啧啧啧——
他不过是言语间提到了那个小丫头一句而已,居然就跟他使起脾气来了,真是霸道啊!
不过,说起这个小丫头,夏侯褚廷却是一脸的赞赏有加。
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很有胆识的小姑娘啊!
至少,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将夏侯连敦给祸害成那个样子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她妃卿雪一人了!
这些年,他多少都被太后压着,一直被他唠叨着要立夏侯连敦为储君,明里暗里地各种试探与劝服,搞得他很是烦躁,太后越是这么央求他,他就越加不想将皇位传给夏侯连敦。
一直以来,他都是想皇位传给君如钰的,毕竟那孩子是他此生唯一最爱的女人所生的骨肉,他对他的爱,是他所有孩子里最多的。
而且,为了不让他受到其他夺权者的战争烟火殃及,他还特地早早地将他封为了王爷,在京都外给他单独建了一座王府,准许他可以花天酒地,圈养男宠,行风放浪,不上早朝,甚至于对他不敬。
目的就是为了让天下人以为他不待见他这个王爷,只要他不挑衅他绝对的权威,就不会对他打杀,一旦过了就会采取手段与措施了。
因此,这些年来,他明里暗里不知道给他挡了多少明枪暗箭,护了他多少回周全了。
但君如钰那厮却还是沉浸在他母亲逝去的阴影里无法释怀,对他这个父亲极是不待见,总是给他脸色看,让他好生无奈。
不过,自从妃卿雪嫁过去后,那孩子的脸上倒是多了些笑容,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冷冰冰地,把自己圈禁起来独活了。
他本来还很开心他终于能慢慢地走出他母亲死去的那片阴影,重新活一次了,却不想造化弄人,夏侯连敦那个不怕死的居然敢连夜叫了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君如钰动手,还险些让他回不来。
一想到这个他心里头就有气,恨不得把夏侯连敦给斩杀了泄愤,但他再坏,身上也毕竟留着他的血,也是他的骨肉啊,而且他是君如钰日后登上皇位的最有利挡箭牌,在当前这个节骨眼上杀了他,甚是不划算!
因此,虽然知道是夏侯连敦连夜进攻恭亲王府,对君如钰赶尽杀绝的,但他为了顾全大局,也只能暂时压下心里头的怒火,派出了好几对亲信去搜查君如钰与妃卿雪的下落,把夏侯连敦那边给冷落了下来。
后来,他在妃卿雪的帮助下,竟是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这让他很是欣喜。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可怜的孩子居然在逃亡途中被磕破了脑袋,失忆成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对什么人都甚是防备,把妃卿雪当成了他母亲,还只信任她一个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本来是打算为了君如钰暂时先保全住妃卿雪的,但哪知道妃卿雪这孩子却是个不安生的主,愣是给他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他就是想保,只怕也是保不住的呀!
且不说朝里的大臣们会连番上谏让他砍了妃卿雪的脑袋,就连天下人也是不会轻易饶恕了她的罪行的!
毕竟,夏侯连敦怎么说都是一国的太子,是生是死都关系着大泱的命脉,是大泱的国之根本,一旦出事,只怕会引起整个大泱的动荡,给那些对大泱虎视眈眈的国家,一个可以攻打大泱的可乘之机。
遂,他只好让他脱离了妃家,再以君如钰的名义将她给休了,免得她到时候会拖累了无辜的君如钰,给他惹出更多的麻烦来。
然,就在他一筹莫展,暂且口传了圣旨将妃卿雪打入地牢,尚未叫人拟出黄布圣旨的时候,宫羸墨却是派了人给他传信,约他在这个驿站里会见,让他将答应他的第二件事情给办妥,从此两不拖欠。
如此,他也就只好压下所有大事,秘密地出宫与他相见了。
宫羸墨这厮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开口就说明了自己的意欲,指明要定了妃卿雪这个人,非要将她给带走不可。
直到这一刻,他才将所有的事情个联想起来,不得不佩服宫羸墨这人的魍魉心思,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就网罗出这么大的一个局,让所有不明事理的人全都不知情地往里头跳,就连他,堂堂的一国之君,也难逃他的一方算计。
“你东陵皇看上的人,我夏侯褚廷可不敢轻易染指,更何况你看上的人前不久还曾是我的儿媳妇呢!”被宫羸墨这一眼盯得有些悚然,夏侯褚廷连忙撇清自己的心思。
“那又如何?我宫羸墨看上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能将她从我的身边抢走!”霸气凛然地将盏茶一饮而尽,宫羸墨声色冷醇低魅道。
无声在心底里叹息,夏侯褚廷只能为自己可怜的儿子君如钰默哀了,难道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喜欢的人,却好巧不巧被他宫羸墨给看上了,他这么霸道有能力,自己的儿子可不是他的对手啊!
妃卿雪,只怕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了!
“对了,我怎么听说你用钰儿身上的玉玺换回了你东陵失陷的十三座城池呢?好小子,原来当初你救我两命,全是为了盘算今朝一举夺回东陵失陷的那十三座城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