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绵软的声音，让王薇很受用。她上下打量李王梅，没有说话。李王梅齐耳齐整的头发看起来精神、又干练，鹅蛋脸上有嵌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眼窝深陷、还有两颗瞳孔黑中带棕，眼睫毛又长又密，高而挺的鼻子的下面是精巧的嘴唇，和如今好莱坞的影星范塔·达科宁那纤巧的嘴唇神似，而且皮肤细滑白嫩，皮肤下那些血管仿佛能看见。
王薇越看就越是觉得李王梅不是纯正的中国人。当李王梅首次出现在王薇亲自来的招聘的现场时候，她当时就觉着李王梅应该有外族的血统，好像她的身上总有一种高贵的气质。在经过简短交谈后，她就决定，当场录用这个来自中文系优秀的研究生。她想要把李王梅煅炼成公司的一精英。有人说过，同性之间是相互排斥的，可是王薇实在太喜欢李王梅了，工作上又能干加上人又长得漂亮，还有那种气质，王薇甚至觉得当初录用她就像是录用了一个宝贝。
自己长得都算是漂亮的了，哪曾想还有比自己美丽的女人，而且工作能力也同自己一样。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就是要嫉妒了，并借由此而开始发恨，就要处处找茬，或许在刚开始，就会漏掉她。可是王薇不是这种女人。
王薇收回胡思乱想，如同大姐姐一样温柔地问李王梅：“王梅，好几天都没有看见你，都在忙些什么？”
“给几个关系企业打电话。还有今年，已经过去都快两个月，但是销售还是比不上去年的同期。问原因，他们就好像是统一了口径似的，都说东西没有销售完，暂时先不要咱们的东西。”
“今年，每个人效益会很好，销售应该是比去年同期要业绩要好呀。”王薇忍不住，连忙插一句。
“是！在市场上，商品都比去年卖得好。我怀疑要不就是他们私下进了其他地方的商品，要不然就是他们都在卖假商品，还有一些投机倒把的人，大势贩卖假的东西。要不然，绝对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
“你去调查一下，争取弄得详细，我就向市里面去反映反映，争取让市里面再下个什么文件，而且组织起执法队，专门去检查打击。”王薇端起自己的水杯，泯了一口茶水，身子往后靠在真皮的椅背上，不禁提高几分声音，“真是不像话！明显是在挖国有大中型企业的墙脚。这是本来就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嘛。这就是让咱们市里面的资金向外边流，市里的税收在减弱嘛！只要我回来，我会专门去找人。”
“好啊，”李王梅一转话题，“方才，我和姜续、覃小云一块还在在商量着过‘三·八’妇女节的事。我原来想着出去玩玩，但是大家的事情太多，有的人愿意出去透透气，有的呢又不愿意，意见没法统一啊。最后，我们决定召开一个专题茶话会，我们还一致的推选你作为咱中心的发言人呢。”
“我吧就不说什么了，平时什么的都讲得很多了。该到你们讲了，你还是工委员呢，更加应该代表发言。”
“我被分配主持会议。她们两个呢就负责去买点水果。咱就开一个简单明了的专题座谈会。”
“这样也太简单了啊。再商量商量，给每个女职员都买点啥，一百块钱左右的那种。公司出钱。”
“那你准备啥时回来啊？”
“你们自己开啊。我可能回不来欸。”王薇看着李王梅说，“我要些点东西到北京去，总公司指明要的。没时间了，明天就得要。韩春和钱淑宇一个生病了，一个去开会了。只能靠你了。”
“我？”李王梅有点惊讶。
“对。莫非你弄不了？”
“我从没写过这样的文章啊。”
“没事，比你写的论文啊报告什么的好写。”王薇又泯了一口茶水，说：“叫马涛把那篇年度总结报告给你。你就在那篇文章的基础上，再加点内容就行了。”
李王梅将身子正了一点，疑惑地看着王薇问：“加些什么内容？”
王薇笑了下，伸出左手食指，隔着远远地戳了李王梅一下，慢慢说：“你呀，就像个小孩子。这些内容呢，就是什么观点启发啊。打个比方说，在那上边要写上呢‘在某某某的带领下，咱们的公司以啥啥啥为指导，再以啥啥啥为动力呐，学习了啥啥啥文件，狠抓了关于精神文明的建设啊’，等等等等。就是照本宣科啦。”说着，王薇又取出一叠资料，伸手递给李王梅，“你好好看看这些文件，将里面有用的那一些句子给抄下来，巧妙的穿插进文章里。”
“不好吧……”
“真是，现在社会，不就是这样吗？只要名人写了篇稍微有点分量的小文章，只要啊在里边提出了点有道理的言论，立马有很多人跟着说。大型报刊发表了时势评论文章，小报纸就把人家的评论吵下来，掐头去尾，在加上一点自己的感悟，又是一篇新的篇社论。曾经有一句著名的话，同样一个崭新的论述，人们就是要跟着说很久，要在这种基础上造出很多完全不同的各种文章来。
说白了，你们这些钻研学问的，有的人也就那样。以前，有很多人不赞同这种掐头去尾，不赞同这样的文章，不赞同搞这种表面功夫，但是呢，当初那些不赞同的人也都这么做了。这样的文章才有市场，才有土壤。”她似乎在讲课一样，安静了一会儿，王薇继续说，“我们老是说市场决定商品，现在的市场就需要这样的东西，那咱就生产。王梅，说直的，我也不喜欢这样的文章，不过现在不怎么讨厌了。这种文章可以给咱公司带来效益。既然是这样额话，你就是不想干也要干。”
“我……”李王梅没想到王总会给她上了一堂怎样写文章的课，内心百般纠结，才要想再说什么，又被王薇打断了。
“我是知道的，你心里其实不愿写，但没办法这是你的工作，赶紧写出来出来。原本我也不愿意让你写的，不过，或许就只有一次嘛。辛苦你了。”
“没什么，我今晚可以加班写出来。明天来上班的时候就拿给你看，不行的话，我就再改改。”
“没时间了。你只需要将那些句子穿插进去就OK了。”
“王总，”王梅忧心地说，“我担心这样子写出来的话，总公司那里会不过关。”
“他们以为自己是谁？那些人啊，本来自己都没有多少水平，但又想显示自己水平多高，就是喜欢这样子满篇溢美之词的八股一样的文章。分公司那么多，拿过去就是堆着，或许连看都不去看。你去写就行了。”
“好的。”李王梅站起来。
“要我给你朋友带点什么吗？”王薇指的是总部办公室谢副主任的胞妹，她是王梅的同学。
“呃。”她停了一下，“再说吧。”
深夜求救
大厅里，一个豪华的长桌在中间，桌前早已坐上了几个人。明仁公司老板齐强请客，除了赵华外，客人基本上都是到齐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