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了大学里毕竟也不是在中学或者是小学的时候了,也不是在机关的科室,大学的老师们都有很多事儿要做呢,有的要搞科学研究,有的要著书立说,有的要搞社会活动,还有一些不少的人在搞社会的活动,有些同事还是有董事啊、顾问啊、经理什么的分内之事,甚至还有的人有着属于自己的企业。
上课就只是为能够取得这个社会的认可,获取一些最基本薪金的基层保证了。他们才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闲话人家,也没有闲心聚在在一起讨论“张三的媳妇儿是个麻子”“李四的牙刚镶了颗金的”“王五家的鸡下了个双黄蛋”“刘六太不像话了,居然和一个陌生女人牵着手在街上走”……肖明强家里边或者可以准确地说是老婆遇到的这一次打击,他的那些同事哪个都不知情,而他的那些学生也都不知情。这件事也没有谁去传播。
这使得一向都自尊很强或者可以叫做自尊心尤其强的肖明强自己就钻进了为自己而设的笼子里边。如果要说考上了大学、也考上了研究生,而且还顺利地留在大学里边工作,并且一生的道路顺风顺水让他非常满意的呢,那么,能娶到了一个同他一样的学历,并且长得还这样美丽的老婆就是他一直以来都很自豪的。
前者,有不少的同事都像他一样顺风顺水,有的人甚至都还在某些地方超过他了,在学术研究界也已经很有名气了,早在两年前就晋升到副教授的位置了。只有老婆,话说在他的同学同事甚至是他所认识的在本校的那些老师当中,就没有哪位能够盖过李王梅的。
有的人有了她的个子,但就是没有她好看;有的人有她那么好看,但个子矮了点,即便不是太矮,两条腿有的也似乎是短了一点,或者是不怎么直有一点点罗圈腿……而自己的妻子就是仙女下凡,王昭君,不,是西施转世……别人常说,别人的老婆靓,自己的孩子乖。这一句话要是放在肖明强身上就失灵了。对于他来讲,自己家的孩子都也乖,而老婆更是靓。
如今的大学的校园里面,年轻有为的老师变成了快毕业的学生们以及那些研究生们追逐着的对象了,长得有男人气概的肖明强更是某一些想要获得成功的毕业生、还有研究生的眼中的猎物了。即使有的女学生花了不少的心思,设计了一个又一个的机会套住肖老师,可结果都是没有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外有着事业,在家有着娇妻,这一生还有什么要求?有女生来找他,请教可以,讨论可以,不过要是还有其他的暗示,要不然就装傻,要不然礼貌的回绝过去。就说说那个童倩倩,人长得也漂亮大方,自身的气质也不错,有同学追过她,还有老师喜欢她,但是,她就是不为所动,而是钟情于帅气真诚的肖老师。
今天来找肖老师询问这里,明天来找肖老师询问那里,她老是有许多的问题。那笑容那皱眉,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面流露出来的东西,作为过来人的肖老师会不懂吗?
某天,他特地将他和王梅的合照以及一家人的全家福放在钱包里,等童倩倩又过来找他询问那些问题的时候,故意就将钱包掉到了讲台上,照片露了出来。童倩倩帮他拣起了钱包和相片,把钱包递了过去,拿起相片仔细的看了起来。
“肖老师,这位是、是,”童倩倩故意把已都到嘴边的“妻子”换成了,“谁?”
“还能是谁?”肖明强也故意的反问道。
童倩倩的眉头跳了跳,眼神还放在相片上,就好像自说自话:“是、这是你的妻子?”
“不是她的话还能有谁?”
“我还认为是那个李芳芳哩。”童倩倩酸溜溜说着。
“乱讲!”肖明强伸手指着另外一张相片,“你看看这张,是去年拍的全家福呢。”
童倩倩看着相片,面上霎时覆上一片阴霾,眉头也都蹙了起来。但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失神,她很快的就将两张相片递给肖明强,直勾勾地盯着肖明强说:“多谢你的心意。但是我总有我自己的自由同,”她已经没有勇气和精力再望着他了,两个大眼眶里面不自觉已经噙满了眼泪,要是再过一下就要掉出来了。她突然站起来,扔下了简单明了话,“权利!”一转身就跑出去了。
她出去了,肖明强在那里呆呆地坐了很久,脑子里面不断地想着,这样做对童倩倩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她还是个纯真的女生。不这样做,又能怎样做呢?确实就像她讲的那样,爱你是别人的自由和权利。别人又没有来强迫你接受,拿绳子过来捆着你让你接受。
你自己不去理会就可以了。何必非得做出这样的事来呢?是不是自己误会了?肖明强觉得愧于童倩倩。到后来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就对她多出了一份关照。有时童倩倩看见他了,还会有意的绕道走,绕不开的时候,她又摆出爱搭不理的模样。
当这个时候,他还会主动的跟她打招呼,说上几句关心的话。快到毕业了,肖明强又帮她写了一封推荐的信,很希望她自己能够找到一个比较好的工作。她毕竟也是自己这些学生当中的比较杰出的一个。
回想自己在这所大学当上老师后的这些年的生活,肖明强确实单纯得像白纸一样,或许,这是除了他自身有良好道德和操守之外,还有就是他有个甜蜜和睦的家,善良美丽的妻子同可爱乖巧的女儿,她们就像一个非常强大的吸铁石很紧的吸他过去,让他也没有别的心思和胡思乱想的时间,也没有什么浪漫的方式。
但是,现在……就好像平静无波的湖水面上突然间掉入了一块大大的石头。他的心中那个圣洁的女神被人家给玷污了,就好像一个精美绝伦的花瓶突然间被人家打破了……每一日,他的心里面就像有许多只蚂蚁爬动着,好像有许多条蛇在咬着……
这天下午,肖明强又匆忙走出了教室,就想去到他早上发现了一家新开张的小茶馆里去消磨时间。刚快步走到了这一栋楼的楼梯拐角的地方,猛然地一个声音传过来喊住了他:“肖老师——”
他连忙收住了即将要走出去的左脚,硬生生站在原地。那一个喊住他的女子也已经都站立在他前面。这一个女子看样子是四十几岁了,梳着齐耳的短发,身上穿了一套不黑不灰的西服套装,脚上面还套了米黄色的鞋子。
原本是应该是鹅蛋型的脸或许是因着发福了使得那个下巴都堆满了肥肉,使着尖尖的脸就变成了国字脸,上面镶嵌着一双圆眼睛,其他多余的那些脂肪好像没地呆了,就全都跑到那个鼻子上去了,让本来很是挺直的鼻梁也变得肉乎乎的,鼻子下边的嘴唇实在是太薄了,为什么脂肪不去跑一些到那个上边去,让它们能变得稍微厚一点呢?
只要她闭着嘴不讲话,嘴巴就好像有人在用刀在肉乎乎肉鼻子的下边的丰满的肉上面割开了一条细细的缝。这可真应了人家说的那句话:“该瘦的地方不瘦,该胖的地方不胖。”
这女人到底是谁?肖明强一时间想不清楚,就这能这样傻傻的站着。
“记不起了吗?”她歪着头,面上挂着点点微笑,呈现出了一种大学生模样。
“你……”肖明强并没有将“是谁”讲出口,生怕不太礼貌。他清楚,就这样,就已经很够了。
“你想不起来我是谁了?我是袁丽明,”她见肖明强还是目瞪口呆的模样,再补充了一句话,“咱们系里面总支书呢。”
支书?是书记……肖明强陷入了思考,莫非是要讲、讲……
他的全身一个寒颤,血气就往头上涌。
我惹不起,我老是躲得起的。
他一个着急的转身,像逃跑一样的的离开这里了。
判若两人
王薇的身体稍微想前倾,左手就放在大大的桌子上,上下打量着才坐到沙发上边的李王梅。
几天之前,同样在这个地方,她也曾经如一个男人一样打量了她。但是,现在的李王梅已经和那一天的李王梅像两个人一样了:双眼红肿,脸颊凹陷,眼睑下面出现了乌黑的眼袋,眼窝似乎更加陷进去了,一双眼睛没有了神采,浓密的眼睫毛也没有了光芒,鼻子也好像变得更高而且更直,鲜艳的口红也没能遮盖住嘴巴的干燥和皲裂,即使脸上已经施了一点点轻薄的粉红胭脂,仍旧不能遮盖住那形容枯槁的脸色。
自信女人的神采都到哪里去了?那白嫩、细滑皮肤下面的一根根的毛细小血管都到哪里去了?已经经过整理的头发,现在怎么看都和她的鹅蛋脸型,衣装不是很协调的。但是,仔细的一看,今天她穿的衣服还是上次穿的那一套豆沙色的套装,还是一样齐耳的短头发!怎么这个时候看不出以前那洋气、高压的品位了呢?站在眼前的李王梅,说白了,就是一个从西.藏、新疆等地方过来的普通的女人,再说得直一点,就和菜市场、小茶馆里里边打工的人没什么不同。
如果现在的李王梅出现在了她王薇招工的现场,她是绝对不会要的。即使她仍旧有文凭,仍旧能说会道,但就却缺少了原本的灵气,还缺少了几分活力!似乎一夜的时间,也可能不是一夜,或许是个把小时,或许,就连个把小时都没有,只有半个小时,甚至是十分钟!一瞬间的某个事情就把一个人改变了!
王薇的心颤栗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子,就是这样给毁了。或许,那个晚上,不,是那次沉重打击将会影响到她一生!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开始暗暗的怨起自己来,是自己不好,若不是弄那该死的文件,李王梅也就不会能有这悲惨的遭遇。讲起那份材料文件,她就生气,急催慢催,上赶着弄好了给带去的文件材料,叶潜一句话就给解决掉了:“你们的那些材料文件。我不用看就知道写的是什么内容。这一次我就不翻看了。你们都带回去吧,结合一下这一次会议的精神,重新再弄过。下一次我再来看。”要是早知道,就不整这劳什子,或者可以不必认真的整,就不会有李王梅的……难道这就是真是应了人家说的“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么?
这边王薇的脑袋里思绪万千,那边像个小学生一样安安静静坐着的李王梅脑子里却是一整片的空白,她的头微微的低着,两只手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相互的摆弄,只是时不时把眼睛抬起来盱王薇一眼。
马涛走到门旁边,轻轻的敲了敲门。王薇回过神,朝她示意。马涛走了进来,把文件给放到王薇的桌子上,转身轻轻地就走了。王薇扫了一眼送进来的文件,没有去理会它,沉重地叹了一口长气,说:“王梅,真是对不起了!”